秦洪见随毅出去后,便坐起身半靠在床上。她对梁玉又说道:“梁玉妹子,虽然我们认识已有好几年了,但还从未真正地在一起谈过心。我家的情况不用说你也知道,那姚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这些年来,我的日子过的好苦,那满腹的苦水只能朝肚里咽。现在我和姚虎的关系已是这样了,我也更本不希望他能回心转意,他也不可能回心转意。现在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出个一儿半女的,这也是我最大的心病。我们都是女人,我也不瞒你说。我现在是日夜盼望着能有个自已的孩子,能有一个自已亲生的孩子。”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梁玉。
见梁玉是认真听自已的话语,才又继续说道:“当年我和姚虎结婚后,其实我们都很喜欢孩子。最初几年由于年青,并没有急于考虑要孩子。尽管双方的父母都希望早日抱上孙子,并就这个话题没少唠叨过。但我们那时认为,必须首先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才可以让我们的宝宝问世。几年之后,我们的生活条件渐渐好了起来。亲朋好友都提醒我,再不生育,恐怕会错过生育的最佳年龄,于是我们才急于想生个孩子。可是,当我明白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又过去了二年,我的肚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很奇怪,怀疑自己有问题。于是便偷偷跑到医院做了个检查,但检查结果显示我一切都正常。结果不是我的问题,那只能说明是姚虎有问题了。但我不敢告诉姚虎,更不敢要他上医院做检查。你也知道姚虎这个人是个极其骄横的男人,一直以来,他都是自以为是,更容不得人说他不行。他还一直以自己的强悍为荣,在他的眼里,他是无所不能的人。他想做的事,是任何人改变不了的。我行我素是他的特长不说,他还更是专横跋扈。其实他也特别想要个孩子,可我们一直没有生育,他也非常着急。但他不以为自已有问题,把所有的原因都怪罪到我的身上。我也曾与他挑明说了,可他如何能听的进去?从此后就找各种借口不回家,在外面拈花惹草。直至后来,干脆就想与我断绝一切。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感觉不到幸福,感觉不到快乐,更找不到做人的尊严。所以也就任由他在外面鬼混,自已也落的个清闲。”
梁玉不忍地插嘴问道:“秦洪姐,即然生育不是你的问题,那以后怎么办?”
“所以找你来,就是想与你好好地变谈一谈。为孩子的事,已搅得我神魂颠倒。”秦洪用巡视的眼光看着她。
秦洪的话语引来梁玉惊讶的目光,她不解地又说道:“你现在与那姚虎并未离婚,那也就是说再想要孩子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未必......”
“未必什么?你也知道,在我们农村如果没有自已的孩子,那就如同没有了自已的根基,会被人嘲笑和辱骂的。就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也是靠不住的,迟早会因为没有孩子而破败。你看我现在的家庭就是这个样子,我和姚虎已经没有和好的希望了。你看要是再过几年,我年龄大了,生孩子也危险了,那可怎么办?再说,家里有个孩子,会热闹很多,也是自已将来的寄托和依靠。梁玉妹子,你不是也很喜欢孩子吗?”秦洪说道。
梁玉听她这么相问,也不由地叹道:“秦洪姐,我确实特别喜欢孩子。这你也知道,可我是离了婚的女人,到哪要孩子?怎么要孩子?现在我和你的处境差不多,有这个心、没这个命。”
“梁玉妹子,你的处境可比我好多了,你现在不是又在耍朋友吗?你再结了婚就有了希望,也有了依靠。再说那郭海也已有了一个孩子,你也就算有了一保险。”秦洪赞叹地说道。
梁玉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秦洪姐,跟你说实话。起初我确实想与那郭海耍朋友,他人也还算不错。另外,他还有个十来岁的女儿。可话说回来了,通过与他们的短暂接触后,才发现一切都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其他的就不说了,就这孩子就已让我领悟不少。俗话说的好:‘孩子是自已的好’。别人的孩子终究是别人的孩子,他与我们毫无血缘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与他相处或相待,都不会有真正的亲情和亲缘。再说我和那郭海以后也不可能再相处,更不可能成为一家人。我现在只是在他生病困难的时候,来帮助他们,也顺便照顾一下他和他女儿。作为朋友来说,这也算尽我的良心和道义来相助于他们。今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说着说着梁玉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秦洪以为梁玉是生她的气,忙说:“梁玉妹子,怎么就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刚才说的什么话触及到你,对不起了!”
梁玉破涕为笑,但心里哭得更凶。她对秦洪说道:“秦洪姐,你刚才说的话不仅没有伤害到我,而且还给我提了个醒。你说的对,做为女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有自已的孩子。有了孩子才会有今后的保障,才会有今后的希望。”
秦洪也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像我这孩子到哪去要?又能指望谁呢?”
梁玉不懈地问道:“你与那姚虎为什么不去离婚?未必你还想再挽回这段感情,再维持这段婚姻?恕我直言,像姚虎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离了婚你不就可以再婚吗?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不是可以再婚?那时孩子的事也就不成问题了。”
秦洪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都考虑过,可是你要知道,姚虎可是城镇户口,我是农村户口。如果我们生了孩子,就可以报城镇户口,否则只能报农村户口。你虽不是农村的,可你也知道这农村和城镇户口的差异有多大。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再在农村呆一辈子,更不想让他当农民。所以,我要是和那姚虎离婚,可不想再找个农民啦。”
梁玉点点头,没有说话。秦洪又说道:“姚虎就是想与我离婚,我现在也不想离、也不能离。待我有了自已的孩子后,再离也不迟。”
梁玉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姚虎不能生育吗?那孩子从哪来?”
秦洪经她这么一问,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是红着脸说道:“所以请你来帮我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梁玉一楞,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主意可怎么出?”然后坐在那里苦思冥想起来。过了一阵才说道:“怎么办呢?咦!听说现在有人工授精的方式能让女人怀孕。不如悄悄去医院做人工受精!”
秦洪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这到可行,可是真要这样的话,到时肯定需要姚虎的签字,这办法在他那里是绝对行不通。”说完秦洪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如找个男人悄悄让自己怀上,可怎么和其他的男人上床呢?那不是让人蒙羞吗?何况那姚虎要是知道了,一定比杀了他更难受,他也会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行!绝对不行!想都不要想这种事。那还有什么办法?如果,如果不让他知道呢?只是借种,不关乎情感,也算不上什么背叛吧。”梁玉两眼凝视着秦洪,试探地说道。
“那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既能生出一个健康聪明活泼的宝宝来,又能永远保密?”秦洪好似赞许的说。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不想找个村里的农民来借种,要找就要找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年青人才行。这样的男人综合素质都比较高,情感经历相对而言也比较简单。”说完不好意思地用双手捂着脸‘呵呵’笑了起来。
梁玉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眼睛突然发光地问道:“秦洪姐,你是不是已经选好人啦?”她那种眼光让秦洪心虚起来。
梁玉好像得寸进尺的问道:“秦洪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人选?”然后便‘呵呵’笑了起来。
秦洪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浓起来,不再说话,只是不好意思看着梁玉。痴痴地看着,满眼的是温柔与蜜意。
梁玉一下子握住她的双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低声地问道:“是不是随毅?”
秦洪仿佛鼓足勇气,虽是满脸通红,但还是点点头承认。可梁玉这时的心情不知是为她高兴,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脸上虽带着笑容,可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说不清自己曾喜欢的男人,现在正被另外一个女人所憧情。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刚毅温柔,如果有了他的陪伴,比拥有一切都要安心。她的心怦怦跳动着,她的心也被无情地搅动着。她在担心,担心自已心怡的男人就要被别人所占有。占有他的温柔、他的视线、他的触摸、他的爱情......。作为一个女人能表现出无动于衷?甚至无法释怀?可是无论如何强迫自己理性地,客观地、公正地去看待这件事情,都让人无法面对。情感上无论如何都是有些疙疙瘩瘩,有说不出来的心阻。为此梁玉曾一度怀疑自己的人格,即使用爱情具有严重的排他性来解释这一心态,还是依然做不到原谅别人。但事已至此,也是自已无法干预的。更何况是他二人之间的你情我愿,自已只是个旁观者,或者说是个局外人。
于是,梁玉又急切地问道:“秦洪姐,要是那随毅不同意或者说不愿意,那你可怎么办?”
她这么一问,到让秦洪没了主意。她忧豫了一下说道:“梁玉妹子,刚才说的只是我的梦想,别人可能稍稍一努力或者根本就不用费劲就能实现,可是我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实现。也许正是有了这个梦想,我才会觉得生活有了希望,所以就这样傻傻地期待着。可是没想到生活总是喜欢跟我开玩笑,所有的希望都如同泡影一样,让人无从下手。至于我的愿望能不能实现,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实在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这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到时再想其他办法,或者再选其他人选。总归我的心意已决,没有孩子我誓不罢休。”
梁玉看她主意已定,也就不好再说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