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个把随毅贬到这里来的,那个县农业技术推广站叫陈吾玲的女站长,又来到辖属镇农业推广组视察工作。陈吾玲站长还带着一男一女二个手下人员,那女的和随顺太到也认识,原都是在一个部门工作的,名叫魏明欣。那男子随顺太却未见过,可能是新来的。
陈吾玲的到来,并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好事,而是一副止高气昂的样子。不是指手画脚就是说三道四。不是指责就是问责,全没把随毅和这农业站上的人放在眼里。
随毅虽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可早已把这里的工作做的是了如指掌。虽然自已本不应属于这里,内心也没有长期在这里的思想打算。所以见到来这里视察的那个陈吾玲站长全不当回事,本身对她就是讨厌和记恨。尤其看她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就难免有些倨傲,因此说起话来也懒得顾忌什么。便故意与身边的同事不客气地说道:“现在改革开放,什么样的人也都有了,牛鬼蛇神也纷纷出笼。难怪有人说:有本事的干事业,无本事的干钻营。外行领导内行,杂皮来当领导已成常态。不学无术的来管满腹经论的,狗屁不通的还专横跋扈起来。”
事实上,这话也只有他这个什么都无所畏惧的人才敢说出来。其他人等,就算有所想法,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陈吾玲站长听到随毅那故意所说的言语和冷嘲,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也冷冷地说道:“改革开放是人尽其才,物有所用,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不要自以为自已的学历高,就以为别人都不如你。如果你是块黄金,到那里都会发光。如果你是块铁,到那里都会生锈。我虽没有高的学历,但事实上并非他人所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我没有靠人相助,也没有靠人走后门,全凭自已的本事一步一步上来的,也是凭本事干出来的。当今的形势对每个人都是一次挑战,却也并不代表着没有机遇。人只要有雄心壮志,定然能在平凡中寻找机遇,也定然能出人头低。”
她说的话仿佛是当代的流行语,可眼光也有独到之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那些什么当今凭本事一步一步上来之类的话,纯粹是欺骗小孩子罢了。也无非是在为自已脸上贴金,也在为自已洗白。
随毅这时也懒得与她争辩,冷笑着哼了一声道:“自古功过是与非,只留待后人评说。就希望你们高高在上的人,能为基层员工造福就行了。小陈:以后就看你了!”
那陈吾玲听到随毅叫他小陈,心里极不舒服。显然她到基层来,还从未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已的。站长、站长的称呼早被人喊惯了,猛不丁地听人这样喊自已,不由地脸色涨得绯红,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毅可不管她那些,此时也厚着脸皮,对她的白眼自然视如未见,倒是看她那俊俏的脸涨得红红的觉得好笑。
“为基层服务,为员工服务是我们领导的职责,我们做领导的也知道该怎么做,也不需要人教。要相信领导,要对领导有信心。”陈吾玲的脸色越发难看,望着随毅一字一顿的说道,她的怒言带有逼人的那种气势。
可随毅对她那霸道之态却毫不理会,却把她当成小孩子斗气似的。倒是看她那脸上浮起的红晕,却觉得她整个人逾发的俊俏起来。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随毅愣怔中不免多看了几眼。
眼前的女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个大美女。无论是从发型到穿着都十分有品味,还有她那弯弯的柳叶眉,都是那么的好看。她那小而翘的鼻子虽然在不断地冷哼,他却没有觉得反感,对她的各种嗤之以鼻都能接受,视线还一直落在她那看起来极富弹性的柔嫩双唇上。
“对领导要有信心?”随毅侧故意看着她笑道:“小陈,我可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一切只能靠自己。”
“你——”听随毅对自已没有一丝尊敬并直呼,那陈吾玲气的满脸通红,指着随毅说道。可下面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来,气愤之中连耳根都挣的通红,晶莹如玉的耳垂上隐隐可见的两个细细小点显得明显起来。
“领导就是领导,就是与我们普通百姓不一样,个个都能宽宏大量。”随毅又故意地脱口而出地说道。
看他那肆无忌惮的触碰自已的逆鳞,之前对他仅有的个点好感顿荡然无存。她脸色通红的望着随毅,眼里喷出一股股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发怒地说道:“你,讨厌!”后面的话语便忍住没有说出来。
随毅看她那想发怒,而又碍于众人的面无法暴发出来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原本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可这时到忍不住地多看了她几眼,这时仿佛才发现她还是多可爱的。看她那身材修长,柳眉凤眼,唇红齿白,全身肌肤光滑如玉。尤其在她想发怒时,那细嫩的脸上已出现两抹晕红,更增添了几分妩媚色彩。论容貌和身材而言,她也算的上是自已所见过的女子中,算为最漂亮的一个了。有时她穿上高跟鞋,看起来就像有一米七身高似的,身材自然没说得。她那神态娇媚,双眸灿烂,可谓是绝色美人。只可惜从她那眼神中总有些狡黠之色,让人觉得极是诡异。不过这女人也绝对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也有谋略,有眼光,而且更有手段。心里哀叹不已,对眼前这女人,看起来虽是养眼,可也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只可惜由于两人之间产生成见,实为有些遗憾,否则的话自已对她还是会有好感的。
对于站长来推广组视查,那可是大事,她可是自已的顶头上司。所以,那姚虎是跑前跑后的忙碌着。时不时地两眼紧盯着看她,眼睛里充满着淫色,又充满着讨好的奴卑像。
有一个随毅就够了,又加上一个姚虎,自然让人心中有些不快。陈吾玲不由得微微皱眉,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着这二个该死的顽固东西,真是死性不改,于是也懒得与他们计较。回头对众人说道:“走!去看看你们的试验田。”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站长要看试验田,姚虎只好带着其他几人跟随而行。随毅这时的心情反到痛快起来,想想来到这里已快三个月了,这可是第一次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这么多话。过去的三个月间,都快憋死了。反正现在在这里有的是时间,在这个破地方,想找一个人来听他唠叨这些事还真是困难。刚才所说的话仿佛把心中的怨气散发出一些,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虽然知道她仍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可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便若无其事地跟来到试验田。
参观试验田也只是走马观花,做做样子,很快就看完了。那姚虎为了讨好这位美女站长,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艘船来,请站长乘船浏览湖光山色。不过这也正合陈吾玲的心意,于是高兴的和众人上得船驶向湖内。
看到这满湖的美景也着实让陈吾玲的心情舒畅许多,并高兴地站在船头四处眺望。这姚虎总想着讨好站长,本是坐着边缘的,便站起来也想到船头去。船不是很大,人又多,这姚虎站起来一走动,便使的船动荡不稳。站在船头的陈吾玲正看的高兴,突然船身摇晃,便有些站立不稳,人也失去了中心。身子一歪已控制不住,吓的尖叫一声,人已向湖里栽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船上的人顿时乱成一团。那跟随陈吾玲来视查的男子,竟然被吓得哭了起来,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人命关天,此时随毅也顾不得许多,迅速起身脱掉衣裤、丢掉鞋,纵身跃进湖中,以最快的速度向陈吾玲落水处冲去。
陈吾玲对水性是一窍不通,落水后连喝了几口水,心慌意乱之下,不停地在挣扎。过了不大一会儿,她的挣扎便慢慢减弱。同时,又喝了不少的水。此时的她早已被吓的脸色苍白,满脸的惊恐,拼命的鼓着小嘴。到了水里可一点没有美人样子,平时那般泼辣劲也消失殆尽。
随毅拼尽全力游过去,她落水所处位置与自已有十多米的距离。随顺太向她接近,可心里还保持着清晰。怕她乱抱乱抓,反而会让自已脱不了身,造成危险局面。他快速游到她身后,在她抬起的右手腋下轻轻一抚,然后突然紧紧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无畏的挣扎,脚下猛地一蹬,两个人便冲出水面。便紧抱着她的腰际,让她无法着力。
此时陈吾玲的小命掌握在别人手里,旖旎之感稍纵即逝,被随毅紧紧地搂住她。可她求生的本能让两手仍在乱抓,劲道又奇大无比。在随毅身上抓的是青一块紫一块,随毅忍着疼痛不管她如何挣扎绝不放手。
随毅是在江边的小山村长大的,水性纯熟,游泳像水里的泥鳅。他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动弹。两个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浮在水面。刚露出水面,两人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稳定一下情绪,静候船的到来。
当船靠近后,随毅不管她的扭动,脚下一蹬,将她身体猛地托起。在众人的帮助下,把陈吾玲拖上了船。
当人们都在关注被救上来的陈吾玲时,姚虎却大声喊道:“快把船划回岸,救我们的陈站长要紧。”说着上前从原划船人手上枪过橹。用力翘起橹向还在水里的随毅击去。
随毅急忙躲让开来,自已的身子立即沉入水中。当浮出水面时,那橹又向自已击来,无奈这下只好又浅入水中,忙离开姚虎的攻击。当再次浮出水面时,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注意到,姚虎把船快速向湖岸划去。船已远离自已,就是想追赶船,可船划的太快,那也无能为力。看着这宽广的湖面,随毅已知道那姚虎的心态,他无非是想至自已于死地。
在船上的梁玉见随毅还未能上的船来,便着起急来,于是大声叫喊。可那姚虎仍是拼命地划着船,并不理会他人的喊叫。他把船划的飞快,早已把随毅远远地甩在那湖面上。
随毅在水面上大声喊了二声,可船仍快速离去。看到已离去的船,湖面上仍是一片空寂,几只惊起的水鸟扑闪着翅膀飞过,倒是有几抹淡淡的夕阳散在水面上。
随毅紧紧咬着牙,便向湖岸游去。心里却在骂道,这姚虎心也真是够狠的,老子真是好心没好报。
随毅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岸的,上了岸后不断的喘着粗气。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也并不后悔刚才的所为。毕竟是救人一命,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如果所救的人不是那陈吾玲该多好啊,又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幸好这上岸处离现在暂住的地方不是很远,虽然天色渐黑,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看自已赤身的狼狈样子。随毅疲倦地向居所走去,一到家里门口,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说来也奇怪,自已一人住在这里,房间原来是推广组存放农具的地方,自已收拾好后住在这里,房间里只有一个小煤炉,是自已做饭用的,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居住。这个简陋的土坯房子,连农家的屋舍都不如,这时怎么会传来阵阵的饭菜香味。
随毅本以为是自已的错觉,自已此时是太累太饿了。好不容易能回来,那也是筋疲力尽了。肚子里早已是叽里咕噜,人仿佛要虚脱似的。嗅到这香味,不能不说是奇事。
随毅瘫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一小短裤叉子。在自已跳下湖去救人时,脱下的衣裤全留在了船上。这时被晚风一吹,全身并有了些寒意,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这让随毅没想到的是,竟然从自已的房内出来一人。借着从房内透出来的暗淡光线,已然看出来人竟是梁玉。
梁玉看到随毅倒坐在地上,不知怎么竟然哭出声来,她赶忙上前要搀扶他。可随毅这时全身的力气早已待尽,也无力起身。梁玉心里已明白他此时的状态,也顾不得许多,便用尽全力把他搀扶起来,连扶带拖的把他好容易架到房内。把他安抚在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单。又赶忙给他喂了点热水,这才看他脸上的气色慢慢地恢复过来。
梁玉关切地问道:“随毅,你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随毅仍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有,只是太累了。”
梁玉心痛地说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吃点饭就会好些的。
听到说吃饭,随毅仿佛突然有了力气,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看到他那如赤身裸体的样子,梁玉“啊”的一声,赶忙转过身去,用双手捂着羞涩的脸说道:“快去换件衣服穿上,当心会着凉的。”
随毅忙找了衣裤穿上,不好意思地说道:“梁玉姐,对不起了!”
穿好衣服后,这才留心地打量起梁玉来,只见她穿了件半透明的白色衬衫和一黑色的半长裙。她那火爆的身材,把一个成熟的美少妇,衬托的艳丽无比。这时不但闻到那饭菜的香味,也闻到她那女性特有的芳香。
房间里连个桌子也没有,梁玉忙把饭菜端到床前的长条凳上,用她那轻柔的声音说道:“随毅,赶快吃个饭吧。我知道你这里什么也没有,就从家里拿了几样过来,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她那娇羞和内向的性格,让随毅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心里倾刻间也乱蹦起来。
随毅早已是饥饿难忍,看到这美味也顾不得许多,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大片的老腊肉,一口一块,瞬间就吃了七八块。
梁玉惊讶的看着他,可能现在给她的印象,就是快饿死的样子。随毅看她专注地看着自已,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用手背擦了擦嘴说道:“梁玉姐,你烧得菜太好吃了”。
她递过来一张纸说道:“不要急,慢慢吃。随毅,我一直在为你担心。你也知道,陈站长为报复你,把你贬到这荒山野岭里来。那姚虎也想至你于死地,你的处景很不好,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梁玉姐,我也知道这些。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我喜爱的工作,我不能这样就丢弃掉。可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是防不胜防,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想躲也躲不掉。像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人,又没有后台,又没有靠山,现在只好过一天算一天。”随毅沮丧地说道。
两人就在这简陋的房间把饭吃完,随毅要起身来收拾碗筷。却被梁玉拦住,她很快就把这间小屋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时梁玉来到随毅身旁坐下,显得有些羞羞搭搭的,几次欲言又止。随毅已看出她的娇态,也猜到她可能有什么事要与自已商议。于是说道:“梁玉姐,你未必有什么事还不相信我吗?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梁玉红着脸说道:“我当然相信你,所以才会把心里的话跟你谈。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就是在前几天,有人要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我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究竟要不要去见他,要不要与他谈。所以,才来找你商量商量!”
随毅一听高兴地说道:“姐,这可是个大好事啊!你也应该早早地结束这孤独的生活,重新走向新的开端。”
“你先不要说这好听的,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那么简单。听说这个男人有四十多岁,也是个离异的,可他身边还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这到让我犯起难来,不知该怎么好?”梁玉愁眉苦脸地说道。
“姐,即然这样我看你不如先去与那男子接触一下,如果各方面条件都许可的话,再谈不迟。”随毅这样说道。
梁玉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行先接触一下,双方都摸个底,到时再作定夺。好啦,姐也该回去了,以后有什么情况再与你说。”
梁玉出门要走时,又被随毅叫住说道:“天色已黑你一个人走不安全,还是让我骑自行车送你吧。”说着起身推出一破自行车来。
随毅低头看了看这辆破旧的自行车,感到有些羞愧。搭着优雅的梁玉,非常别扭的踩着破自行车,自已都觉得让她掉价。像她这么体贴温柔,真不知道她的老公为什么舍得离开她。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有福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