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的临时住所,是姨妈安排的。当母亲和姨妈一说,姨妈和姨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热心的姨妈和姨父看贺芳清纯得惹人怜惜,又挺了个大肚子,立刻把她安排住进了自已女儿出嫁前曾住过的那间房里。
姨妈家的左邻右舍,都相当纯朴热忱,知道贺芳怀着身孕,都对她特别照顾。加上姨妈和姨父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可以说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话又说回来,贺芳本身就是个比较随和,也是善于言谈和与人交往的人。她才搬来几天,立刻就得到邻居们的信任,还获得了不少的‘见面礼’。
她和人相处就是有这种魔力,能够信任别人,也被别人信任。不论再深沉的人,只要瞧见那双纯挚的眸子,跟她甜甜的微笑,都会在不知不觉间,为她卸下心防,并愿与她相处。邻居们的好和善,还给贺芳送了好多青菜,分量多得够吃好几天。这些青菜,都是他们自已种的,完全没使用农药。所以住在姨妈这里,到有种乐不思蜀的样子
所以这段时间里,贺芳的心情好了许多,但内心还在纠结着。她知道随毅定会千方百计地找上门来,也知道两人之间必会发生一场争论。只是没有料到,随毅居然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姨妈和姨父见到随毅的出现后,起先是错愕。但跟他经过一番短暂的谈话后,反倒改了主意,决定劝合不劝离,无条件的接纳他,也让他进来找到贺芳。
贺芳被随毅抓了回来,他步履稳健,仿佛她轻得有如羽毛。他那结实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抱着她进入房间。想起结婚那天,随毅没有抱着她进门,她多少觉得有点遗憾。如今,他倒是抱着她进入这间房内,她羞得脸儿烫红,心里却觉得好高兴,终於感受到一丝属於新娘的幸福。
但片刻又想起与他的不快,于是与他挑明了离婚的打算。可随毅死活不肯离婚,还死皮赖脸地说:‘以后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这可让贺芳犯了难。
现在是临时住在姨妈的家中,两人的争吵势必会影响到姨妈和姨父,甚至还会影响到这里的左邻右舍。所以,目前的状况到让贺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贺芳本被随毅抱回放坐在桌子上,自已想下来,可身体沉重,几次都未能如愿。她僵直着身子,紧盯着他,看了半晌。可最后还是靠他那一双坚实的臂膀扶着下来,才走回床边坐下。
贺芳这才仰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不要老是缠着我好不好,我已经说过,我们还是离婚吧。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各不相干。就是孩子出生后也与你无关,我自已会把他代好的。”
随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直楞楞地瞧见贺芳咬着嘴唇,泪眼汪汪的模样,那些不满的情绪,竟一点一滴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前所未有的罪恶感。
她怀着身孕,才嫁过来二三个月,就孤孤单单的待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让自已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堪和委屈,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责。面对一个泪汪汪的孕妇,尤其是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他不能凶、不能骂,当然更不能打。
事到如今,随毅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一个‘哄’或者迁就。于是他转身出去把自已的背包拿了进来。然后打开背包,开始拿出衣服和日常用品。
要不是自已身子太重,贺芳真得要跳起来。可这时只好说道:“这是我姨妈家,你不能在这里。”她生气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说过,以后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他回道。
他放好衣物又说道:“我们是夫妻,理所当然要在一起。”
“我要跟你离婚了!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贺芳气得捏紧拳头,恨不得把他打得远远的。
“我不会答应的!”他重复道:“永远都不会答应的!”
贺芳知道他在与自已作对,于是一咬牙、狠下心说:“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们过去在一起,现在在一起,将来也永远在一起。我也忠诚于我的诺言:今生今世永远和你在一起。”随毅斩钉截铁地说。
然后,他倏地探出手,握住她纤细的双肩,霸道的把她拉进怀中。
突如其来的亲妮,让贺芳僵愣了半晌。只是,随着他逐渐加深的表现,情感的火花,悄然无声的又侵袭过来,她轻颤着回应,双眸依旧迷蒙,却不再是因为泪滴,而是因为他燃起的激情。
因为怀孕,她比先前更敏感,这轻轻的爱抚,已经让她全身发软,趴在他胸前喘息不已。本想要与他离婚,可他却做出这样的动作。再说这是别人的家中,让她叫也不能叫,喊也不能喊,又不能打、又不能骂,更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让她不安的扭动着,明显想挣脱他的怀抱。
贺芳完全不明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如此地侵犯她?为什么看似人模人样的他仍不顾自已要与他离婚的感受。自已又怎么希里糊涂地就落在他怀中?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她用力的挣扎,却被他男性的气息团团围绕,丝毫挣脱不开。他的手臂强而有力,他的胸怀健壮有如钢墙,她不过是个小女人,如何抗拒得了他?
恐慌愈来愈浓密,他将她裹得几乎喘不过所气来,她想威胁他要他快放了她,但她失望的发现这种男人是不在乎别人威胁的。于是贺芳也不再挣扎,就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毅见她发怒,便忙松开她。贺芳气得是无话可说,便不再理他,于是走出房间。可是他却像个甩不开的口香糖,不论她走到哪里,他都亦步亦趋的跟随。
姨父看到却忍不住的笑道:“人都说是‘夫唱妇随’,可你们却是‘妇唱夫随’。你们也真算得上是‘天造一对,地造一双’的好夫妇。我看啊!你们小二口也不要再闹了,还是回家过你们的小日子吧!我这里再好,也不如你们自已的家好。”
姨父的话让贺芳心头一颤,他的话虽说不能算得上是驱客令,可话已经说到份上了,自已岂能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里。再说现在如果继续留下的话,已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多了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这让人更是为难!
于是贺芳决定收拾自已的东西,准备再回父母家去住。内心也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甩掉随毅,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看到贺芳收拾自已的东西,并把行李箱装好。随毅心中一阵暗喜,也急忙把刚才从背包里拿出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再重新装回到包里。
姨妈看到贺芳和随毅收拾行李,到是满心喜欢。过来说道:“这就对了,夫妻两人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妇之间没有不嗑嗑碰碰的,闹点小矛盾也是在所难免的。你看,我和你姨父二人是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可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再说芳芳,你爸和你妈他们也是一样的。你爸是警察,经常是早出晚归,遇到情况甚至几天都不能回家。原来他们也是三天二头的吵架,后来越吵感情越深,越吵越过的好。你看他们还不是形影不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姨妈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大声说道:“好啊!怎么又在背后说我们的坏话。”接着就听到二人的呵呵笑声,原来是贺芳的父母来了。
贺伟笑道:“年青人说话做事难免有些不尽人意,通过生活的磨炼慢慢就会好了。只要双方多谦让一点,也就没事了。”
伍菊花看女儿和女婿已把东西收拾好,便高兴地说道:“想通了,想通就回去好好过日子。不要整天地为些鸡毛蒜皮的事闹矛盾,人要大度点。另外随毅,不是我要说你,你是个大男人,要学着体贴一下女人,更要学会体贴一下孕妇。要懂得照顾人,不要老想着别人来照顾你。”
随毅马上说道:“爸、妈说的对,我保证一定改掉坏这些坏习惯,一定学会照顾好芳芳。芳芳!你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定会把你照顾好的。”
贺芳这时可着起急来,他们所说的与自已的愿望恰恰相反。于是急道:“妈!我想回......”
贺伟和伍菊花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就对了,你们应该回自已家去住,应该回去过自已的小日子。不要动不动就闹点小毛病,更不要动不动往娘家跑。”
贺芳此时急的是满脸通红:“我、我、我......”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直气的跺脚。
姨父则笑道:“你看!芳芳现在都急着要回自已的家了。好了,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们了。回去后好好休息,多注意保护好身体就行了。”
姨妈也跟着符合道:“对!早点回去吧!回去一定要多注意营养。好好休息,有个好心情,这样才对胎儿有好处。”
贺芳这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全然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和气力,完全在听众人的话语和摆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随顺毅回到原来的家中,仿佛自已只是个玩偶,莫名其妙地就被打回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