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来到十字路口,前方亮起红色灯,出租车停了下来。贺芳想下车呕吐,被随毅一把拉住。只见他迅速脱掉自已的上衣递给说道:“要呕就呕到衣服里,不过你可不许再乱动了。”
贺芳无奈地只好在座位上坐好,忍住呕吐后又说道:“我、我不想去医院……”
随毅生气道:“有病就要去医院,否则小病不看大病吃苦。难道你还怕看医生?”
那出租车司机也咐合地说道:“姑娘,有病就要去医院,不要舍不得花钱。钱是小事,身体才是大事。
贺芳满心不悦的回道:“我才不是怕花钱,我只不过不想去医院。”
随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愿去医院?”
“我没有病!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贺芳回道,但仍不想给他多解释,更何况车内还有外人在,多说不易。
“你没有病?你都这个样子啦,还想在硬撑?”随毅摆明了不相信她。
贺芳一时气不过,忍不住脱口说道:“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怀......”话才说到一半,猛然警觉,慌忙噤声不语。
随毅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怀......”
没想到那出租车司机多嘴说道:“怀孕是好事啊!更应该看医生。在医院做个保胎什么的,这样对大人和孩子都好。”
听此言,贺芳那个气哟,越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可怎么越是容易让人知道。于是急忙解释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是说怀疑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必要上医院。”
那出租车司机可不知贺芳的心态,继续回道:“我看姑娘症状不像是吃坏了肚子,前段时间我老婆也是这样,到有点像是怀......”他说到此处马上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贺芳。没想到贺芳正对他怒目而视,吓的他赶紧闭上嘴未再言语。
随毅听他二人未说完的话,好像背后隐藏着什么意思。不过直觉和敏锐意识到,贺芳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是也算是坦承了事由。就是自已再笨再愚蠢,也应该意识到她说得是什么了。
“我要回去了。”贺芳又说道,泪水已在眼里乱转。
“不行。”随毅回答得斩钉截铁。
贺芳像受到委屈似的,泪珠一颗又一颗滚滚而下。她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嘴里仍嘟嘟囔囔地说道:“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要对你责任。”随毅用生硬的口气回答。但看她哭得好可怜,模样又格外惹人心疼。于是侧过身去,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滴。
泪湿的眼睫眨了眨,贺芳抬起透过迷蒙的泪眼,困惑而难以置信的望着随毅,任由他为自已抹去脸上的泪水。但在心底深处,却最担心随毅的反应,和他最深的忧虑,终于因为他的举止而消解。贺芳松了一口气,但两眼的泪水仍是往外流。
随毅拿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道:“不要哭了!我陪你去妇产科做检查。”
她不再反对,并乖乖的点头同意,但是泪珠却还是一颗颗地往下掉。随毅也不再开口,车内陷入静默。
很快来到县医院,对县医院,随毅可是轻车熟路,他忙给贺芳挂了妇产科专家号。
由于时间还早,求诊的人也不算太多。在护士请贺芳入内诊疗时,身旁的随毅却要跟她进去。她急忙说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她的脸嫣红,急忙想阻止他。
“我陪你进去。”随毅却执意牵住她手走了进去。
她咬着嘴唇,跟着他走进,心里明白他的固执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容不下旁人的拒绝。
走进诊疗室,女医生的视线就从电脑屏幕上栘开,却盯看着随毅。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并严肃地说道:“你是贺女士的男朋友?你们还没有结婚她就已经怀孕了。”女医生又看了看屏幕上的相关数据,补充了一句。“按时间推算起来,她目前已经怀孕九周了。半个月前她来检查过,现在再作一次复检,也是必要的。”
“九周?九周是怎么计算出来的?”随毅不解地问道。
女医生说道:”怀孕的周数,是从女方上次的月事结束开始算起的。”医生看出他的困惑,主动解释道。然后对刚走进来的护士吩咐道:“请带病人到隔壁去做超音波检查。”
看到护士带着贺芳离开后,女医生又对随毅说道:“你即然是这位女士的男朋友,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但是你做为一个大男人,就应该对你的行为和后果负责。这位女士的身体现在还比较虚弱,以后必需要加强营养,多让她好好休息。再说她现在还是个未婚女子,她的怀孕可以说是属于名不正言不顺的。她会受到外界的言论和压力,这对她的心理,心声和胎儿都有不好的影响。所以,你做为她的男朋友,应该尽快地给她一个名份。好了,就说这些吧,你到外面等候。记住,要多关心你的女朋友,让她有个好的心情和好的生活环境,这对胎儿都是有好处的。”
女医生的教悔让随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在外面默默地等候。
女护士带着贺芳进到隔壁房间,里头有一张单人窄床,床边有一台显示屏和仪器。在女医师的指导下,贺芳躺上床。纵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羞涩难当。不过再怎么羞耻的事情,先前都已经经历过了!她深吸一口气,横下心来,按检查要求一鼓作气的把裤子拉小腹。
医师走到床边,拿起仪器,抹上透明的胶液,轻贴在她的小腹上说道:“你可以看着屏幕,看看你的胎儿。”
贺芳依言转过头注视着屏幕上,那一瞬间,她紧张得停止了呼吸。
屏幕上光影不断闪烁,医师挪动手位在她的小腹上游走,最后停一部位。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较为明显的物体,半透明的像是圆包。
“这就是胎儿。”医师说道,并按下一个按钮。“拍下照片,让你们留作纪念。”
贺芳这时又在关注,又觉得一阵晕眩。视线盯在屏幕上,完全无法栘开,初为人母的真实感,在这刻涌现出来。心情是又紧张又关切,忍不住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多么想知道孩子的性别。
医师微笑着说道:“现在胎儿太小,还看不出来。”
贺芳双眼仍盯着屏幕,虽没有听到满意的答复,可心情却好了许多。毕竟看到了自已的骨肉,看到了希望。这时反而把一切的烦恼和担忧,全部统统地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全放到了孩子身上。
仪器被挪开,医师取来纸巾,为她拭去小腹上的胶液。她自己整理衣衫起身,心里虽是暖暖的,可看到了小生命却好想哭。
护士拿出一本孕妇健康手册说道:“回去后好好看看,请在每次产检时携带过来。下次再来复诊时,就应该能听到胎儿的心跳。”说完,又拿出一张照片,连同手册一并交给贺芳。说:“这是胎儿的超音波照片。”
贺芳接过手册与照片,手却在颤抖。看着照片上的圆点,心里却美滋滋的。
看着进来接贺芳的随毅,女医生又对他说道:“女人在怀孕初期,孕妇的情绪总是不稳定,一定要多多照顾她。回去后好好看看‘孕妇健康手册’,一定要遵循一些注意事项。”
随毅是毕恭毕敬地允诺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请问医生,她来医院之前,怎么老是要呕吐?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女医生略略微笑道:“你们年青人应该增加点这方面的知识,这对你们日后也是有帮助的。像她现在正在妊娠期的这种现象,通常人们叫做‘害喜’。虽然时常有呕吐现象,但不会伤害到孕妇跟宝宝。”女医生详细地说着,最后还谆谆叮嘱:“孕妇在饮食方面,尽量避免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多摄取叶酸,多吃蔬菜和水果,这样能帮助胎儿初期的脑部发育。”
随顺太像个乖巧的学生,在听女医生的讲述。旁边的贺芳也在认真的聆听着,恨不得把医生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中。
女医生突然转眼看着随毅又说道:“还有件事重要的事情,就是你们男人在这个阶段最好不要吸烟,二手烟对孕妇和胎儿都有不良影响。如有可能的话,最好还是把烟戒掉。这样对孕妇和孩子,乃至对你自已也是有好处的。”
离开医院后,坐在出租车内,随毅始终一言不发,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习惯性的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把烟熄灭掉。
坐在身边的贺芳看见他把烟熄灭掉感到欣慰,想起医生要求他戒烟的事,看来他已记在心上。可是看他一直闷闷不乐似的,贺芳心中大为疑虑。于是忍不住地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随毅也不看她,只是回道:“是!”
贺芳不解,便又问:“生什么气!”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随毅仍气道。
他还没说完,贺芳却倏地转过头来望着他问道:“什么你呀你的!你不想想,以后我该怎么办?”
随毅毫不忧虑地说道:“我们马上去见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