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能看出来吗?”虬髯大汉已经拔出战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三个黑袍人,全神戒备。
“看不出来,不像魔族也不像妖族……难道是龙族和凤族?也不对啊,那些家伙和风帝交好,没理由对苍龙卫出手。”车夫皱眉盯着罗盘,似乎是在测算什么。
“不管那么多了,我去试试深浅,你注意观察,争取弄到更多讯息。”
说完这句,虬髯大汉跳下马车。
他战刀在空中虚砍了一下,斜眼看着眼前三人。
“喂那三个鼠辈,敢不敢和爷爷单挑?或者你们一起上,爷爷也不怕!”
“呵呵。”居中那人轻笑一声,似是对这种激将法很是不屑,不过那人却也没有围攻的打算。
左边那人上前一步,掀开了黑袍兜帽。
“嘶……”
那人的面容极为恐怖,就像是用无数脸皮缝合在一起一样,黑色的缝合线露在外面,在有些缝合处还能看到鲜红的血肉。而在尚且完好的皮肤上则布满了黄褐色的尸斑。
虬髯大汉也算见多识广,但这种面容还是让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回头看了车夫一眼。
“不是炼尸。”车夫轻轻摇头。
那人也不言语,走出来之后就朝着大汉冲了过去。他也没有什么兵器,挥舞着双手就抓了上来。
“没有内力波动,也没有灵力波动,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算了,管你是什么鬼东西,老子一刀劈开你!”
大汉爆喝一声,内力涌动间,身形如同暴熊一般压了上去。
手中战刀带着血色劲气,正面朝着那人砍去。
战刀和双手相撞,发出了一声闷响。
巨大的力道传来,大汉发现这家伙的气力和自己不相上下。
“喝!”大汉吼了一声,右脚重重地跺在地上,一道红色弯月形光弧贴着地面斩向对方双腿。
“嘭”地一声,光弧命中,但那人的双腿却没有一丝伤痕,只是晃了一晃,下盘出现了一丝不稳。
“好硬的身体!”
大汉怪叫一声,下盘猛然发力,双臂持刀,一把将那人震了出去,紧接着,战刀连斩,数道弯月形刀气追着那人而去,而他自己则合身扑了上去。
那人也不抵挡,任由刀气砍在身上。
大汉转眼而到,战刀带着凛冽寒光劈斩下来,而那人也毫不示弱,赤手空拳和大汉斗得旗鼓相当。
之间红影黑气纵横交错,两人转眼间已经对了数十招。
缠斗半晌之后,两人对了一掌,骤然分开。
大汉战刀横在身前,皱眉看着自己掌心。
那里有一点乌黑的痕迹,正在慢慢扩散。
对面那人看着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但却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汉毫不犹豫,一刀在手掌上割出一个伤口,而后内力运转,一道黑色血箭顺着伤口喷出,而大汉的脸色也似乎苍白了一分。
“奶奶的,这家伙似乎浑身是毒,不能轻易触碰。”大汉暗忖着,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车夫看着眼前两人交手,心中却在不断思索。
不算统领和副统领,苍龙卫按照实力划分为褐甲卫,黑甲卫,金甲卫,血衣卫以及潜龙卫,其中褐甲卫实力最低,数量最多,潜龙卫则实力最高且行踪神秘也不知道具体数量。
虬髯大汉车夫是很熟的,他身为苍龙卫四十二血衣卫之一,本身实力不说站在九洲巅峰,至少也算顶级高手了,对面这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尸体一样的家伙能和他战斗时占据上风,看样子也是这一层次的高手,但这东西在帝国情报中却没有丝毫痕迹。
难道是魔族或者妖族秘密培养的?
此时虬髯大汉也有点犯难。
“这不能沾身,近身战斗难免中招,可我修习的大部分都是近身武艺啊,仅仅学过的血月刀气看上去还没什么效果……”此时虬髯大汉后悔无比,早知道就多学点凝气伤敌的手段了!
对面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再次冲了上来。
“奶奶的,不想了,用燃血秘甲试试!”
虬髯大汉怒喝一声,内力裹带着血气冲出体外,而后沸腾起来,远远看去,仿佛燃烧的红色火焰。
那人似乎对血气很是避讳,在和大汉激斗中总是宁愿硬接战刀也不愿触碰血气。
发现这点,大汉精神一振,也不再忌惮,战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占据了上风。
“呵呵,血衣卫果然厉害,竟能将这家伙压制住,看来尸族也不过如此。”黑袍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话音刚落,虬髯大汉对面那人却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发出一声尖啸,也不再避讳血气,拼着被战刀砍上肩膀,在虬髯大汉猝不及防之下,右手戳进了大汉左肋。
大汉一身的铠甲却没能阻挡分毫!
大汉倒抽一口凉气,战刀狠狠下压,几乎砍进那人心脏部位。
但那人却仿佛毫无感觉,任由战刀砍下,右手移动,似乎想要破坏大汉的内脏。
顾不得战刀,大汉一拳砸在那人头上,将他砸了出去,而自己踉踉跄跄后退两步,倒在地上。
鲜血从肋部汩汩流出,可以看到黑色的污迹从伤口开始慢慢扩散。
车夫跳下马车,手指带着淡蓝光辉在大汉伤口附近点了几下,一层淡蓝色光膜将那伤口封住,也将那被污染的皮肉封锁在内。
“忍着点。”车夫说罢,单手结出一个手印,向着光膜按了下去,顿时耀眼的金色火焰在光膜内燃烧起来,瞬间就将那片皮肉和黑血燃烧殆尽,连带着伤口都被烧得封住了。
“啊啊啊啊!高澄空我草你大爷!!!”
先前被戳穿肋部都一声不吭的虬髯大汉骤然发出一声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
“行了,别在鬼叫了,我们估计要完蛋了。”车夫皱着眉头说道。
事实上,车夫怀疑自己这两个人包括马车里面的那位公子,那些灵尸一样都被当成了诱饵。
此地出现的刺杀者实力高强,身份显然非比寻常,副统领为了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难保不会直接放弃自己等人的性命。
以那位的性格可是完全干得出这种事啊……
不过,不是说好只是护送个人发配边疆吗?怎么就引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呢?
这时候,玄衣人和那个怪异的男人也赶到了,两方人将马车围在中间,看这情景,自己等人在劫难逃了。
黑袍人似乎不愿继续等下去了,就要下令杀人。
但此刻,峡谷中却突然响起了琴声。
“什么人装神弄鬼?滚出来!”黑袍人大声叫道。
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黑袍人和那个奇怪的男人一同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天空之中,一个女子迈着优雅的步子,如同九天玄女一般踏空而来,站在了峡谷半空。
她的黑发在脑后挽起,散落的发丝飘动着,额上戴着一枚玉环,轻纱遮面看不清容颜,但那双眼睛却极为漂亮,就像秋潭一样,幽深却又流转着莫名的情意。
她一身青色长裙,身形窈窕柔美,整个人像是从水墨山水中走出的静女。
一把木琴漂浮在她的面前,水葱一样嫩白的五指轻抚间,清澈的旋律悠悠回响在峡谷中。
“你是何人?”那个黑袍人问道。
“我叫幕青衣。”女子轻轻说道。
她的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温柔,软软的,听在耳中仿若品尝着新出笼的香糯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