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生在了一个叫大唐平远县的地方,自己成了平远县一户菜农之家,每日里随着父亲上街卖菜,直至懂事之后起便被送至县里学堂跟随先生读书写字。
入学之后青风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父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腰也比以前更加的弯了,但只要自己多学会了一个字写给父亲看,父亲那饱含沧桑的脸庞总是能笑出花来,也许这个男人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将来再也不用受自己这般苦难了吧。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青风在岁月的消逝中慢慢长大,学会的字句,读过的书也越来越多,还没来得急考取功名,家庭这把厚重的担子终于压垮了那个沧桑的男人。
这一天,青风第一次拒绝了父亲的要求,拿出了这个男人积攒多年准备给自己考取功名的银两带父亲看了县里最有名的老中医,求来那么两副药,却没有换来父亲的痊愈,只得痛哭流涕的亲自埋葬这个顶起自己这片天的男人。
父亲走后,青风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但多年的穷苦生活也造就了青风坚韧的性格,他开始放下手中的书本,用一部分时间去谋求生计。
而县里唯一的哪一家明芳书斋恰好需要抄书人,虽然青风家庭并不足以支撑的起每日的书纸练习,但家中的那一片土地却给了青风一个练字的地方,虽不完美,亦是在这般苦难的条件下造就了青风的一手好字。
就这样,青风成了明芳书斋里最年轻的抄书先生,也是掌柜的聘请的最便宜的抄书先生,千字才那么三文钱!
自幼受父亲性格影响的青风即便是知道了以往的抄书先生千字有十文钱也没有去跟掌柜的争论什么,只当是自己的字不够好,便越发的努力。
十六年里,青风无数次的想要纠正那个小青风的一些在自己眼里看来多年愚蠢的行为举止,但终究没有一点效果,慢慢的从歇斯底里的怒喊变成了平平淡淡的看客,精彩时喝两声好,受难时道两声“完了完了”。
这天,小青风在抄书,青风在帮他算账,以此来决定自己午饭是吃素还是吃荤。
突然的,青风感觉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内一片漆黑,暗道一声不好,这小青风怎么这个时候睡着了,不会是这梦要醒了吧?
还在猜测当中的青风突然听到掌柜急躁的呼喊声:“哎呦喂,青风……青风醒一醒,我的纸张!”
青风一听,暗自伤心,竟然在睡着的时候把王扒皮的纸张的压坏了,看来中午素都没有的吃了……
随着呼喊声越来越急促,青风感觉有点不对,往日里小青风被这么大声的叫喊,必然是早醒了,怎么今天还在睡着。
青风有点急,毕竟一起生活十几年,他不想小青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猝死,也跟着呼喊了起来,虽然喊了十几年了小青风也没有听见。
大喊大叫的青风感觉自己好像在飞,又好像是在飘,并且意识也在慢慢的模糊,自己好像在被吸走,难道自己要醒了嘛……
小青风的眼皮动了动,显得睁开眼睛有困难,但终究还是用力的睁开了眼睛,一阵刺目的光线让他皱起了眉头:“终于是醒了吗”
“嘿!你还知道自己醒了?”边上的王掌柜瞪着眼瞅着青风有点气急败坏的道:“要睡回家睡去,在这里睡个什么劲,浪费老爷我一沓纸!”
青风有点迷糊,自己真的醒了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王……掌柜?”青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喊道。
“嘿,你算是清醒了,我告诉你,今天啊,你的抄书钱算是没有了,真的是,原本看你可怜才想给你一份差事好养活自己,那成想你这麽不争气”王掌柜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青风却没有听王掌柜的一通说教,带着还有点懵的状态伸出手一把就拧上了自己的大腿……
“嘶……”青风倒吸一口凉气,真他妈疼啊!
旁边王掌柜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青风,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是读书读傻了,随后想的是这要是奈上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啊!
“小青啊!看来你真的是累了,这样,老爷也不要你赔钱了,你呢,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抄书的事呢我会另外找人来帮你顶一顶,等你休息好了再来吧!”王掌柜露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温和的笑容。
青风在短暂的懵圈之后,终于是回过了神来,虽然还搞不清楚自己怎么真的成了小青风,不过眼下明显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两世为人的他哪里还不知道王掌柜的意思,这是要坑了自己的抄书钱又让自己卷铺盖滚蛋啊,这……我青风不能忍啊!
“王掌柜!以前的抄书先生是千字十文钱吧?”青风盯着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一惊,不明白这青风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镇定了心情道:“小青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王老爷还会坑你这几个钱不成,哼,果然是好心没好报!”
“好心当然有好报,只是王掌柜有没有好心就只有鬼知道了,千字也就算了,只是我这才弄坏掌柜你一张纸就要扣我八文钱是不是过于扒皮了?”青风丝毫不退让的顶回去了王掌柜的话,他现在可不是小青风。
“哼”王掌柜面上怒气更盛,只是心里的小算盘也开始打了起来,这青风今天的表现着实有点奇怪,难道睡个觉脑子都睡开了?
王掌柜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我一张纸就卖八文钱,你又作如何?”
这就是道理讲不通开始蛮不讲理了,青风笑了笑:“也不怎么样,只是站在这大街上指着明芳书斋大喊大家快来瞧哟,明芳书斋一张纸卖八文钱了而已!”
“你……”王掌柜指着青风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当初自己收青风抄书可是卖了一波名声,要是让这小子这麽一闹,那明芳书斋的招牌可就砸了!
“啪”王掌柜掏出四文钱砸在桌案上,然后指着青风的鼻子道:“拿上钱,给我滚,我倒要看看你小兔崽子离开了我有多大能耐,哼!
青风笑着把四个铜板收进了怀里,然后继续道:“王掌柜,这可不够啊,这样,本先生今天心情好,在补一个铜板,然后……”
青风从一沓书籍中抽出了一本书对着王掌柜道:“再加这一本书!”
王掌柜瞅着被青风拿在手里的那一本名为《练气决》的书又是一阵愣神,这青风怕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要知道这本书自从自己接管这家书斋以后就出现在这里,从未有人问津,并且,那书也是一本无字书,只有寥寥几页,用来作纸张都不好。
不过终究是一本书,王掌柜可不会答应,当下便道:“你做梦”
见王掌柜这样说,青风放下那一本练气决道:“那我就只能做梦去这书斋外面喊一喊了!”
“站住!”王掌柜拉住往外走的青风,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书朝着青风丢去。
青风笑着接过书跟铜板,揣进了怀里之后对着王掌柜拱手道:“财货两清,王掌柜,不送!”
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那一声“滚”,青风拍了拍怀里的铜板和书,总算有了一点立身之本。
青风边走边哼:“开局一本书,内容全靠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