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物的碎片为什么会出现在放夜沙珠的地方？”陆夫人问道，不动神色的表情却是隐含着怀疑。
所有人肃穆以对。
“这个属下也不知。”金山答道，言语间一如既往的坦荡。
张毅算看出来了，这就是明显的栽赃嫁祸。
管家的笑容更加灿烂。
“你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或者说让我帮你们回忆一下？”陆夫人说道，“你们昨日夜晚趁着杂役换班之际，偷偷潜入到内阁盗取夜沙珠。然而因你的大意，触发了机关，那衣物碎片便遗落在了那里。我说的对吗？”
“夫人，我在陆家跟随陆大少爷数年，其忠可见，还望夫人不要听信小人谗言。”金山道。
管家站出来说道：“夫人，你可要明辨是非。罪证已在，当就事论事好。”
陆夫人点头颔首，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如何处理。平常这等大事都应交由老爷处理，但老爷出差外城已有数月，一时半会儿肯定赶不回来。
“母亲大人，人和半妖还是有区别的。”说话的正是陆府二小姐，陆飞雪。
陆飞雪道：“这个半妖刚来，府上就丢失了夜沙珠，你不觉得奇怪吗？若不是府中尽早戒严，不让任何人私自外出，恐怕这两人早已逃之夭夭。”
无疑，她早已把两个半妖当成了偷走夜沙珠的小偷。
一些仆人相继附和，甚至说出无中生有的细节。
张毅冷汗直冒，这是在劫难逃了？再看金山，表情依旧如之前，刚毅不阿。
“金山还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陆夫人对两人问道，仿佛是想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我无话可说。”金山道。
“我也是。”张毅道。
“好，那就是你们变相地承认偷走了夜沙珠，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先杖罚三十！”
夫人一声令下，几位家仆拿着黑色长杖走来。
杖漆亮浑黑，常人挨不过十杖。
金山和张毅两人跪在地上，黑杖击打着后背一次又一次。
金山虽是皮糙肉厚，但被打起来，仍有钻心的痛苦。对于瘦弱的张毅而言，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几乎第一杖就让他失去意识。
他发出闷哼一声，强忍着痛楚，血从嘴角流出。
一股强烈的仇恨怒火自心中燃起。
他充血的双目瞪在洋洋得意的管家身上，管家不禁一阵寒噤。
“慢着！”陆飞从大厅的门前走来。“他们是我的奴隶，谁允许你们动他们的？”
陆夫人道：“家中遗失夜沙珠事关重大，飞儿，你就不要纵容这两人了。”
“我可没有纵容。”陆飞道，“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拿家中的夜沙珠。”
“那你说来听听，什么理由？”
“第一，我和他们都有奴隶契约，一旦奴隶背叛主人都会必死。第二，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们拿这个珠子的动机是什么，何况拿了，怎么不及时离开，反倒留在府中？”
“因为祖灵的结界，任何人都别想轻易出去。”陆飞雪插嘴。
“如果他们真是拿夜沙珠的话，又怎么可能没想到结界的问题呢？何况金山跟我多年。”陆飞的眼色突然变得冷漠起来，“我倒觉得是府上有人借着这件事是刻意和我作对。”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在陆飞雪身上。
陆飞雪虽然是他的亲妹妹，但是两人从小就性格不合，几乎从不相往来。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陆飞雪怒道。
“没什么。如果我发现有人刻意在和我作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陆飞狡黠的眼神透露出阴冷的杀意。
“好了，你们还是两兄妹！这件事先这样吧，我会派人再详细调查。”陆夫人终于道。
“那我就先回了。”陆飞命令仆人把虚弱的两人带上，出了大厅。
夜色如水，漆黑无月。
此时正是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金山收回双手，金光随之从张毅的后背消失。
他的后背原本被杖击的红印已然消失得只有淡淡的几缕红痕。
“好了，现在你的伤势并无大碍，只需好好休息。”金山道。
“多谢。”
金山走后，屋中仍然氤氲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张毅吸食，能量进入体内，流进了那本金书中。
金书越发显得光亮，但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
能量还是不够吗？
经过今天这件事，张毅迫切需要力量。如果没有力量，那么在这个世界又怎能生存？
他突然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
这种气味不臭不香，纯正幽柔，诱起意识深处的食欲感。
他竟然对这样的气味有着深深的饥饿。
张毅跟随着气味出门。
夜色下，他翻身上到屋檐，从房屋砖瓦间荡跃着灵活的身子。
按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门，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个气味实在太美味了。
让他禁不住想要立即吞食。
更让他意外的在于，催动饥饿的正是那本金书。
金书光芒大作，像是在对他呼唤着：快去，快去......
张毅敏捷地藏身在屋顶之后，盯着下方的一切。
半妖也具有一些妖的能力：可以从黑暗中视物。
只见屋子下方，杂草丛生的地方，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正是管家。
他喃喃自语：“现在还不能把你交给它们，有着结界，谁都无法出去。只能先等了。”
从衣中他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遍生金纹，造型雅致高贵，一看就并非凡品。
他打开盒子，霎时间白光蜂拥而出，柔和地洒遍四野。
“如果不是为了加入他们，我还真不想交出你这个宝贝呢。”管家嘿嘿一笑，随后又把盒子盖上。
原来一切都是他！是他拿了夜沙珠！
张毅握紧了拳头。
管家将盒子藏在草间早已挖好土坑中，随后细细掩埋。他确认再三，才放下心来。
“只是可惜了，替罪羊并没有那么顺利。看来，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了。”
确认管家彻底走后，张毅从屋顶跳了下来。
循着气味，他轻而易举挖出了盒子。
盒子颇为厚实。
更吸引他的是里面的珠子。
为什么他会对这个珠子如此强烈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