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麟阁会虽然落败撤退,可却意外的有序,伤亡不多,反观钟聚这里,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望着黑麟阁会逃走的方向,沉下一口气看向李墨。
李墨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睡的小蝙蝠,“用这个联系你姐姐。”
钟聚心里踏实了一点,刚接到手里,就听单豪气壮山河的吼了一声,“队长。”
跑到单豪跟前,钟聚才看到乔朗和尹洛两个人,身上落了厚厚的黄土,甚至看不到血迹,钟聚颤抖着双手把乔朗从尹洛身上拉开,两人早已没了呼吸……
“肖晨星呢?”钟聚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李墨听见了,拉着他的手,不断说着,“冷静,冷静钟聚。”
刚刚还热浪滔天的战场转眼冷寂起来,肖晨星奄奄一息被带到车上,还未治疗便咽了气,钟聚憋住眼泪,向车窗外看去,战场的尸体横七竖八,这些活生生的人,终将成为肥料。
肖晨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当真是走了我俩的老路。”
钟聚不敢顺着这句话往下想,如果真的这样,就说明许念堂将会和白鹿时一样,投敌叛逃,钟聚不想相信。
“钟聚。”李墨叫他,声音有点担忧。
“如果许念堂真的…怎么办?”
“杀无赦。”
“那寒流怎么办?”
李墨不说话了,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
个人的生死在天下面前重要吗?纵使他俩愿意舍弃,别人的生命又怎容他们做主,钟聚不禁拧紧眉头。
残兵败将回总部也是一片死气沉沉,照肖晨星,尹洛,乔朗出发前留下的命令,他们若是不能活着回来,这个阵地的指挥官就是钟聚。
但此时,没有人有心情去办这个。
这么一场伤亡惨重致使群龙无首的胜仗,不止参战人员,就连总部的护卫队和后勤人员都是一脸悻悻。
李墨看了钟聚半天,也没提上位的事,此时此刻说这个确实显得有些居心不良。
但钟聚只是愣了那么一会儿,随即站起来,告诉付成,“通知各部门开会,十五分钟后会议室,正装集合。”钟聚加重了“正装”两个字,十五分钟突然就显得急促起来。
钟聚转身走了,李墨想了想没跟过去,他有预感这里会出事。
果不其然,一肚子气的众人,加上一些跟着林野的老人物,本就不服气钟聚这个指挥官,一时间怨声载道。
连付成都没压住这场哄闹。
李墨对这样的情况更是束手无措,帮着付成和于筱悠镇压下去之后,就急匆匆去会议室找钟聚。
钟聚已经换上干净的作战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配上一身的黑色越发深沉,他坐在会议室的主席位上,淡淡的扫过来,“李墨,你怎么没换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你…”李墨又气又急。
说话间,后勤部门的三位领导人到了,遵从指挥换了正装,钟聚也没说话,三人就默默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随后进来的是单豪和几个队长,不用说是和单豪关系好的那几个,以前在北京四周也见过几面,再向后就是几位林野的心腹,怀着对已死之人的信任,爱屋及乌也选择了信任钟聚。
李墨突然就感觉到了不一样,这么几分钟,团里的各个小集体,人脉关系,实力如何,都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难道这就是钟聚的目的吗?
不久会议室门外就响起了参差不齐的脚步声,钟聚这才抬头,招呼李墨,“过来坐。”
李墨扫了一眼,那是乔朗的位置,这样明目张胆的扶亲信登位,会不会太引人记恨了些?但看着钟聚丝毫不像开玩笑的眼神,李墨还是咬咬牙坐了过去。
果然,那一群人进来之后,眼神顿时就变的不一样,钟聚无疑是主席位,左右手边无疑是最尊贵的位置,此时都空着,但稍稍向下的位子,一边坐着护卫队队长,一边坐着李墨。
心中不服气的有三个元老级别的任务,现下,位置被李墨占去一个,心里怎能不气。
钟聚不以为然的看看手表,“诸位可是迟到了啊?”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反驳,“十五分钟?大家可刚打完仗回来!”
“说的是,我可不就一直闲着呢嘛。”钟聚浅笑应答,说这话的人可能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已经把后勤部的人都得罪完了。
“坐吧。”钟聚又说,神色玩味,眼底万丈寒冰,那个样子让很多人一愣,像极了柳深和林野的结合体。
几个心里不服钟聚的人,自然对地位尊卑有着极强的追求,护卫队队长肯定不能是下手对象,自然而然把目光瞄向李墨,语气戏虐,“这位小同志是谁啊?”
李墨刚想开口,就听钟聚淡淡道,“我的副队。”
“您这刚上任就任人唯亲,不合适吧?”
“自然不合适,这桌子上四十二个人,只有这一个是我队里的人。“钟聚眼神严肃起来,让不肯落座的人,登时明白,每一个上位的新主都会培养自己的势力,穿插一个也是稳定所必须的行为。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钟聚这种光明正大说明自己目的的人,还真是有点太直白。
但那三个人此时心里可是打起了鼓,先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林野的旧部大部分都是接受钟聚的,现在钟聚毫无过错,再加上亲手刺杀安念鱼这一项功劳,此时反对他,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同时,三个人对那空出来的两个位子,都是向往的,左看右看,钟聚的眼神却一直躲闪,意思很明显,你们自己决定,一起来的人早就落座,只剩三人还在站立,尴尬的气氛也是越发严重。
最终,钟聚浅浅一笑,“各位叔叔赶紧坐下休息一下,王叔,您来这里坐。”
不少人的眼皮都狠狠跳了一下,王琦在三个人当中无疑是实力最大的,队伍壮大,但也因此早就遭人嫉恨,钟聚这样明目张胆的拉拢,恐怕是想借别人之手,先制服这个最难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