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非抬头,眼前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面容阳刚英俊,警帽随意地拿在手里,健硕的身姿撑起齐整的藏青色警服,灰蓝色肩章缀钉二道银色横杠和二枚四角星花,脚下是一双漆黑发亮的皮鞋。
现在已经是深夜,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疲倦,腰杆笔直,一身警服,正气凛然。
“顾大哥。”夏知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湛,“你怎么也在医院?”
顾湛笑笑,“执行公务。”
夏知非也笑了笑,“嗯,真巧。”
四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夏知非下意识想跟所有相关的人保持距离,好像这样就能掩埋过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顾湛又问:“晚晚发烧?”
“嗯。”夏知非跟顾湛算不上熟稔,他是沈非白的好友,沈非白那段时间经常带她玩,顾大哥叫了一年多,印象中的顾湛稳重随和,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放着家业不管选择从警。
“你一个人来的?”顾湛试图找话,他本不是健谈的人。
他低头,正好可以看见夏知非因为低头而露出一截的白皙颈脖。
身后有道声音:“陪我来的。”
顾湛转身,先打招呼,“小白,回来了。”
沈非白眉头微锁,点头:“嗯。”
他在夏知非面前蹲下,把药打开,倒出医生嘱咐的剂量递给她,“先喂晚晚吃药。”
夏知非哄着小孩儿把药喝了,听沈非白和顾湛寒暄。
沈非白不轻易跟人深交,二十多年来身边的朋友只有顾湛和江寻侑。
“小侑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他逗我,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突然,早就决定的事。”出国的时候,定的时间就是四年,时间一到,哪怕风雨兼程,也要回来。
广播传来秦微晚的名字,沈非白说:“我们先带晚晚进去看诊。”
顾湛:“好,我还有公务,下次约上小侑,我们聚聚,知非也来。”
夏知非笑笑没说话,躲他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
顾湛目送他们进入诊室,沈非白以一种占有的姿势挡在夏知非身后,从顾湛的角度看去,夏知非好像被他圈在怀里。
顾湛勾了勾唇角,不明显的弧度,像是苦笑又像是讥诮。
有一个小民警快步过去,站在顾湛身后低声说:“顾队,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等你过去签字。”
顾湛很快敛了情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戴上警帽跟小民警一起走了。
一番检查下来,验过血常规,确诊是病毒感冒,喉咙轻微发炎。医生开好药,嘱咐注意事项,三天后复诊。
回到家又给秦微晚喂了药,一番折腾,已经是凌晨三点。
夏知非躺到床上没一会儿,昏昏沉沉睡去。意识迷糊地提醒她,该看看秦微晚了,可眼皮重的撑不开。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夏知非终于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外天光大亮,秦微晚还在睡,伸手摸摸,已经不烫了。
拿过手机,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沙发上的沈非白闭着眼睛。对他来说,加了两张凳子的沙发还是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