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白过去,发现他的小姑娘正坐在庭院里,跟只猫儿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吃冰激凌。
淡漠的眉目瞬间浮起一层暖意,连声音都是他不自知的轻柔。
“爷爷,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当年你和我的想法都是错的。”
沈傲修沉默,沈家的孩子,尤其沈非白,肩负沈氏传承的重担,不能因儿女情长止步不前。
当年的决定,掺了几分私心。
沈非白又说:“不过是我运气好,知非愿意在原地等我。”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这丫头。”沈傲修叹了口气,“动作快点,在我还能动弹的时候,把事情定下来,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沈非白倚在窗边,视线胶着在院里的人身上,不可一世道:“您了解我的,我出手向来都是快狠准。”
“还有,对自己要有信心,说不定哪天就抱上小曾孙,您会看着他长大,就像看着小时候的我。”
生有时,死有日。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沈傲修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已经做好坦然面对的准备。
所谓坦然面对,不过是对自然规律无能为力的低头认输而已。
活着多好,没有人愿意死去。
沈傲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让非非受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会。”
不会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这个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软的小姑娘,值得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看她渐弯的眉,盛满笑意的眼,颊边甜甜的梨涡……
——
时间倒退十分钟前,夏知非把果盘送回厨房,给苏央和陈阿姨留下一道最炫民族风,冲进卫生间,往镜子里一瞅,简直欲哭无泪。
脸红的像番茄就算了,嘴唇像啃了好几包辣条,红通通的。
三哥动口,不同凡响。
夏知非心塞地用冷水不停拍脸拍嘴,绯红终于淡去,就是这嘴依旧有点儿让人不忍直视。
这可怎么办?
脑门上的灯泡叮咚一下亮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活人哪还能让尿给憋死,话糙理不糙。
夏知非借口嘴馋,缠陈阿姨要了杯冰激凌。
可能心里有鬼,总觉得苏央和陈阿姨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深意。
如芒在背的感觉太不美妙,夏知非索性躲到后院吃冰激。
诶,她怎么这么机智呢!
沈傲修累了,回房休息。
沈非白半趴在窗边,修长的双手交握,神情懒散,好整以暇。
他的视力很好,在这种算远的距离下,能将夏知非美滋滋的小样儿看得清清楚楚。
视线中突然闯进一个人,沈飞白皱眉,拔腿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冲下楼。
来到庭院,沈非白看着男人的背影,犹豫几秒,停下脚步。
夏知非在转角处,过去只要十几秒,带走夏知非很容易,赶走夏季宗更简单。
只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职场上叱咤风云的沈非白也不得不承认,夏季宗和夏知非的死结,他无能为力。
夏季宗不敢靠的太近,压低嗓音喊了一声非非,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