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明白,坚决抗拒!
可不等将他抵走,张开想说话的唇就被他适时彻底探了进来,他丝毫不带怜惜的纠缠住了她的舌,带着弥漫成海的怒意,双瞳也危险冷眯成缝。
季凌苏想推开他,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压在两侧。
她想用腿顶开他,被他长腿一下欺负压上。
力道挣不过,他就像一座山紧紧压着她。
而且,她越是挣扎,就越得到他更大的怒火与压迫,每一次的挣扎,都换来他更狂野深入的吻,与越来越漆黑的瞳色。
终于,她一个挣脱间,想要从腿间抽匕首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
龙玹一把率先拽过匕首,掷扔出去,“珰”的稳插山石壁上,下一瞬,愤怒的撕开了她的衣衫,也不管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吻直接埋入她的脖颈,在锁骨上咬出让她有点疼痛的力道。
一只手更是毫不客气的将她两只手腕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径直伸进裙底,开始去脱她的亵裤。
意识到他居然想强奸自己,季凌苏感觉整个心都在颤抖,秋瞳中沁出水雾,在他分神解他自己裤子的那一刹那,季凌苏牟足了全身力道,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一巴掌挥了上去。
清亮的耳光声响彻山洞,一切混乱仿佛都静止下来。
龙玹被扇开的侧脸隐在阴影里,似乎没了任何力道,季凌苏快速将自己身子抽出,坐直后,他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一动未动。
低垂的睫毛看不出任何神色,季凌苏颤抖着指尖将自己衣物全部拉上后,对视到他一身明黄的龙袍,才意识到她打了一个皇帝
而且是一个骄傲到极致,这辈子从来没被人打过的男人的脸
白玉半的俊颜上指印慢慢浮现,她的力道不小,所以那样的色泽起的很快,清晰,明了。
季凌苏突然心痛,噙泪的眸光迸着丝丝不忍,她这么拒绝伤到他了吧
指尖颤了颤,想说点什么,可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还是抿着唇别开脸,告诉自己,他是咎由自取!
龙玹一句话没说,彻底沉默下来,或许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若清醒,是不愿跟他在一起的,他只有这样的结果卸去力道的他就像一个落寞到极致的孤影,静如浮絮。
只有低垂的眸光里,微微涟漪。
“就那么想回去见他吗?”
若回不去,宁愿死?
得知她离开的消息,他近乎把整个皇城都翻了过来,猜到她可能来了这里,他的心更是人生没有一刻如此焦躁过,他以为他一生都不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可他真的来了,就像一个疯子,径直闯了连他都不能随意进出的祖宗安睡幽殿,抄近路一路赶过来。
可他看到了什么?她因为回去不了,放弃生命
季凌苏一怔,诧异的听着他的话,心情颤抖,他他明白?他还说了“他”?他指得韩轩?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并未给任何人提及过!
惊愕中表达出的确认,让龙玹心底只有苍凉,而她也透过他酌定的眸色,确定他真的知道!
他没有说什么,偏来了脸,深邃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颤抖,“季凌苏!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一件事,值得你留下吗?”
季凌苏愣住了,震撼他居然什么都明白之余,更多的是被他的眼神震撼,他用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眸光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就那么的深情又专注,漆黑如墨的色泽里,真挚到不含一丝隐瞒与杂质。他就那么赤裸裸的让她看着他全部的心底,不是皇帝。
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用他从不表露的谦卑,奉上他的心脏,让她看到了他所有的在乎与脆弱
他在问,她到底爱不爱他?
季凌苏心被震动了,一瞬间,她想起了他那句,不要问朕爱不爱你,等你爱上朕那一天,就明白了。
所以这一刻,眼前这双看了千百次深邃的墨瞳,她清晰的看到了他全部的心情。他每一次深邃望来,她每一次忽略,或者不解的心情。
那千万次她徘徊着不敢下决定,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只是喜欢自己,还是爱自己的忐忑,有了答案。
心潮阵阵,就好像突然被架到了九霄云空,只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想说有,但他的欺骗涌上脑海的时候,她讥笑出声,“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一瞬间,龙玹眸光湮灭了,就象火堆被冰山侵蚀,一点点从她面前黯淡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苦笑。
“呵呵呵”
龙玹开始是低笑,到最后笑出了声,从一声连贯成一串,夹杂着淡淡的音,“明白了!朕明白了!”
季凌苏不忍,可倔强的别开了头,仰望着空中,红了眼眶,没让泪流出来,至始至终没再敢去对视他的眼。
她终究让他失望了。
而他,也终于明白他只是她心底寂寞时候短暂的一个停靠罢了,他是过客,不是爱人
气氛良久如此,直到龙玹做好决定,缓缓将衣服扣好,用最后一丝不甘心,抬眸问道:“他哪里比朕好?”
哪里好?季凌苏讥笑一声,道:“最起码他不会骗我!”
龙玹愣了下,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臂,唇角轻轻淡挑,苦涩抬眸静看着她,“是不是朕把坤卦给你,你就会留下?”
“不是!”季凌苏斩钉截铁的别开脸,她再也不会相信他!
“为什么?”
为什么?
呵!季凌苏轻笑一声,锐视着他眼,道:“因为他哪里都比你好!你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他能一辈子只娶我一个,你能吗!他能压抑自己所有欲望,默默等我长大,你能吗!连白宸宇都知道但凡我不愿的事情,绝对不强迫我,你能吗!你骗了我八个月!骗的那么理所当然,你甚至连龙璟,白风都不如!”
季凌苏尽管她知道她的话很伤他,尤其对他那么骄傲的人来说,这样的比较近乎是在他脸上一巴掌连一巴掌的扇着,每一个字,每一个名字,戳自己心底一下,再扎他眸光一下,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话在她心底埋了太久,而她也无法再原谅他,所以她越想忍,吐出的字就越伤人。
直至最后,她看到了他漆黑的眸光里涌上了不置信的颤抖,或许有些伤害,就算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来的时候还是如狂风暴雨,狠狠拍打,避无可避。
谁也不如
龙玹苦笑了下,不解自己想问一个她心底的答案是图什么,只有从未有过的挫败与悲哀如潮汐席卷。
不过也好,也好!
他点点头,自嘲笑笑,最起码,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她心底的排位。
一个谁都比他好的地位
“他能一生只娶你一人?”
“是!”季凌苏不想说,可就心底那份淡淡的期望,还是问出了声,道:“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所有男人都只娶一个女人,只有对感情极其不负责的人才会养很多女人!你能清理掉她们其中一人吗?”
龙玹闻言笑了笑,深邃的眸光幽幽看着季凌苏,那样自嘲又可笑的笑意让她心中揪痛,那样的凝远让她感觉他的眸光里有说不完,却又说不出口的话。
最终,龙玹笑着从唇挤出了三个字,“朕不能。”
季凌苏心头颤了下,知道他做不到,皇帝都是利益集合体,就算龙玹再喜欢她,也不会这么做,自古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这不是浪漫唯美的爱情小说,是真实的社会,他除非疯了。可亲耳听到,心底还是失望弥漫。
季凌苏别开头,龙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深邃又缱绻的看着她,像是要印刻下她最后一个侧颜的画面。
良久,对着插在山峭上的匕首抬手,内力强大,匕首只在空气中晃了晃,就被劲风一下卷到了他手中。
季凌苏一愣,诧异的看着他,这是要做什么?
龙玹望着她淡淡一笑,垂眸,卷起龙袍,露出精键的小臂,下一瞬,匕首一划,径直在肉上割出一深至三寸的伤口。
血流如注,下手之深让季凌苏瞠目,可接下来,才让她每一寸呼吸颤抖,泪涌入着眼眸,惊愕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硬生生将自己的肉撕开,露出里面一枚青铜卦象,然后颤着指尖,将那枚卦象一点点往出来撕。
那枚浸染着他血的卦象不知道已经在他体内存在了多久,彻底与血肉长在了一起,就像在抽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他很疼,即便抿着唇吱声未吭,可满头的冷汗与煞白的面色依然颤抖着人心。
汗珠从颊侧滚下,每一滴都流在了她心底。
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只剩下一个虚晃的人影与那大片大片的血迹。
直到最后他实在抽离不出来,径直连同血肉一起拔了下来,那声隐忍的痛呼让她全身彻底崩溃。
指尖颤了颤,不知该怎么做,飞快撕下裙摆内干净的布条递上去,想要给他赶紧止血。
而抵上前的时候,龙玹淡淡推开了她的手,她抬眸诧异看去,他垂眸静静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单手包扎。
淡淡的拒绝让季凌苏心底哪里狠狠一凉,他们终将陌生吗?
龙玹用牙齿与手将小臂绑好,却依然架不住那汹涌的血,自嘲笑了笑,却没再管,而是拿起坤卦,缓缓递到了她面前。
“给,拿去吧。”
季凌苏抬眸看着,混合着他血肉的坤卦全是血,血迹从他指缝间一滴滴下落,每一滴,每一块皮肉,都让她感到生疼,这一瞬间,季凌苏甚至感觉到他奉上的不是坤卦,而是他的心脏。
活生生,会跳动的心脏
他刨开自己,将它亲手掏出来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