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差点写出来的话,脸飞快的一红,叫嚣着层层浮热的气息,唇瓣启了启道:“没写什么,只是想写我不是故意的。”
龙玹蹙眉,狐疑的看了她两眼,觉得这也像她说的话,便没再说什么,平躺着身子,顿了顿,探手抓过她的手,发觉不过一会儿就变成冰凉后,无语的看了她一记。
手腕微微用力一拽,伴随着一股隔空而来的气流力道,季凌苏觉得身子像是被什么悬浮在了半空,不等诧异,就被拽过枕头,一下跌落在了他的怀中。
可跌落的瞬间似也有气流缓冲,她近乎没感觉到一丝动荡,轻盈的就像漂浮一般。
枕在他的臂弯,他拉过被子将两个人包裹起来的时候,季凌苏恍然大悟,“哦!这就是我为什么每天早上起来都在你怀里!”
不管她用什么奇怪的办法阻挡,都改变不了早晨醒来在他怀里的事实!而且她一丝察觉都没有!
龙玹睨了她一眼,伸手将不安分想坐起来的她拦腰扣在怀中,密合抱着给她取暖,道:“朕还没那么猥琐!”
季凌苏抬眸,以抓了现行还要抵赖的控诉眼神看着他。
龙玹一肚子憋气,想着夜里好几次她迷迷糊糊凑过来,他想躲,却被她无意识抱住的场景,无语的呼了一口气,“行,就是朕做了,你又能怎样?”
“”季凌苏用审度的眸光上下扫过,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朕怎么知道!又不是朕做的!
龙玹简直要被季凌苏气死,顿了顿,闷闷道:“朕闲的!”
“闲就能随便这么败坏我清誉吗?”
“”龙玹垂眸诧异的看着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却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峰眉立挽,“你信不信朕把你一把扔下去?”
“扔下去就能改变你身为九五之尊,如此猥琐的行径?”
“”下一瞬,龙玹再也懒得废话,抬手就要把季凌苏推到榻内。
季凌苏却做好了充足准备,一把横抱着他的腰,打死也不松手。
龙玹推了两下没推动,愤愤的瞪了她两眼,平躺回身子,别开脸。
季凌苏得逞般耀武扬威的笑笑,将脑袋不客气往他颈窝最舒服的地方枕去。
开玩笑,送上来的天然大暖炉,不抱白不抱!
待看着龙玹胸口起伏的怒气微微顺了一些后,她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是有喜欢的女人吗?”
龙玹微愣,墨瞳凝视着空气,睫毛颤了颤后,淡淡垂落下来,对视上那双清澈的瞳色,勾唇笑笑,“你觉得为什么呢?”
季凌苏别开那总是会勾人魂的眼,微带脸红道:“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挺了解男人的吗?为什么不知道?”
“那也是正常男人,你不正常!”
“”
龙玹无语,不知道谁不正常!
龙玹不说话,季凌苏就继续道:“我两个月后离开。”
简单的几个字让龙玹身子僵直住,垂眸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她却望着空气继续道:“不管你生不生气,怎么认为我这个人不讲信誉,不负责任的给你添麻烦,我最迟那个时候都要离开”
龙玹想着给她的假坤卦,顿了顿,道:“若你走不了呢?”
季凌苏抬眸,正视着他的眼,笑道:“若走不了就是你造成的,那我就杀了你,走人。”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让龙玹心头一震,凝住。
她眼神中的坚定是他从未见过的光泽,虽然只是玩笑话,但透过她那毫不含糊的语速,龙玹甚至能想象到,若真到那一天,她一定也会那么做。
哪怕杀不了他,也会因为愤怒转身离开
面色白了白,龙玹不说话。
季凌苏以为他沉默是代表默许了,便也没想那么多,胸膛的温度太舒服,让她有些说不出的贪恋。
不解自己这复杂的心情是什么,不知道是亲乡情更怯,还是害怕迷失在他若有似无的这种温柔下,她终究还是放出了狠话给自己坚定信心。
龙玹淡淡的搂着她的身子,良久后也问出了一个问题,“既然你要走,能不能帮朕一个忙?”
“什么忙?”
“你上次说教朕怎么追她”
季凌苏心头一震,不置信的看着他,他真的有喜欢的女人?
“你要追到什么程度?”
“让她爱上朕!”
深夜里,烛火映饶着他淡勾的唇角,蛊惑又迷人
世间的有些事情,或许来过,没有抓住,也或许要走,突然想要挽留,但不管怎样,确定不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她那句‘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只是一句做不得真的闲话时,有些禁锢的占有欲就在如潮汐般疯狂蔓延。
尽管很难,她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性子,他也还是想去尝试一次。
他这辈子从未做过如此疯狂的事情,可想着父皇面对母妃画像时提的那句,‘不成疯便成魔,不疯魔不成活。’他突然似乎能理解那种癫狂的心态。
只是真的当实施的时候
两日后的寿康宫花殿中
龙玹双腿交合雍容华伦的坐在太师椅中,身后站着一排等候差遣的花匠,气势颇足,只是他一脸表情扭曲,有种恨不得立刻走人,不玩了的低恼。
这季凌苏是不是在匡他?
居然跟他说追一个女人,首先就送花。
这花有什么好送的?而且要求的花还这么奇怪
根据描述,名曰‘玫瑰花’的花倒也不是没有,两百多年前,这种来自华北的种子就已经流传到了御天,如今也培植的像模像样了。
只是女人就算喜欢花,不也都是像牡丹,兰花,茶花这样的吗?这个浑身带刺的东西真的好看?
龙玹眉头立挽成峰,从拧住后就没解开过,一脸阴霾的煞气更是让身后的人都吓的心惊胆战。
李敬德的表情更是丰富。
看着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下了朝陪季贤妃用膳过后就到寿康宫,此刻已经一动不动两个时辰的皇帝,李敬德实在扛不住腿开始打颤的酸困,满头凌乱到似三月飞絮。
不用猜,他家皇帝有这么奇怪的行为一定又是那季贤妃使了什么幺蛾子了。
可这季贤妃哪里来的这么大精力折腾人?行为一个比一个奇怪!简直有不折腾死人不罢休的气势呐!
顿了很久,见皇上实在没有下命令的意思后,李敬德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小声询问道:“皇上,这花到底是送还是不送”
龙玹单手支着下巴,一脸阴霾,闻言面色极其尴尬的凝了凝,微顿,不忍直视的闭眼挥了挥手,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送送过去。”
反正她要敢骗自己,就把她直接办了算了!
得令的花匠们终于如解脱般松下了肩膀,纷纷上前,只是在抬眸看到那全是刺的东西后,龙玹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黑,心狠狠的抽了抽。
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送到紫微殿的时候,季凌苏也是一头黑线。
什么个情况!怎么送到这里来了?听着花匠们点明的确是给她的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龙玹的意思。
抑郁着不爽的心情,她挥手让花匠们都退下,看着那用“盆”来计算的玫瑰花。
季凌苏真心不知道龙玹是蠢的还是傻的,不过想想古代没有包装的概念,也就算了。
只是蹲坐在地上,看着那密密麻麻花,不爽的心情就没停止过。
这花她也只是形容了一下,想刁难龙玹,告知他追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想到龙玹真的下大功夫去找了!
而且还如此兴师动众,季凌苏想到自己从来只有被他欺负的份,偶尔享受个他的温柔,还是要以附加条件才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涩。
闷闷不乐,从看到花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这叫玫瑰的东西,简直是世界上最讨厌的花!
龙玹在得知季凌苏并不是很高兴后,心情也是一路烦躁的上升。
她是因为不喜欢什么玫瑰花,还是因为他的行为,在表示拒绝?
一直没敢回去,直到快晚膳的时候,觉得必须得回去看看情况了,才踏入紫微殿。
迎进门,龙玹一愣,瞬间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看着血洗一般的大殿,满地残枝与凌乱的花瓣,还有旁边已经不能用风中凌乱来形容的李敬德等人,龙玹心瞬间一凉
这拒绝也不需要用这么残暴的方式吧?
全全毁了?
李敬德真的看到的时候只剩下老泪纵横了,这季贤妃破坏力真的是惊为天人啊
龙玹站在殿门口一脸阴郁,内殿里,季凌苏捧着一大把好不容易处理,又精心包装好的玫瑰花束走了出来。
见到龙玹,一脸埋怨的走上前,将花束往龙玹怀里一扔,道:“弄好了!就不能让花匠把枝剪了,刺去了再送过来吗?害我被扎好多下!”
龙玹一头凌乱,完全不懂季凌苏这是什么意思。
而季凌苏也心情很不爽,他追女人,她陪着挨扎古代人真是蠢的,连花束都不会包,哪里有像龙玹这么实诚的孩子,居然连盆送!这要放现代就被姑娘一花盆砸脑袋上了吧?
本想多数落两句,想想不知者不罪,而且龙玹这孩子也是第一次追女人,还是别打击积极性的好,这么帅的男人,打击坏了怎么整?
所以当下极其好心的闭了嘴。
可是龙玹被打击到谷底的心压根就没回来过,凝视着怀里一大不知道季凌苏为什么弄成这样的花束,颤着唇瓣,不置信道:“你全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