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尤柱带着马匪们回到了寨子里后立马叫人关闭寨子,与一同回来的马匪将绑来的村民关进寨子的柴房里。一堆马匪凑在一起商量,一个马匪说:“如果张老大解决了那个人,这会应该快回来了,咱们先别慌。”
尤柱嗤笑道:“那小子看起来不好对付,两个冲锋安然无恙,我们还死了十多个弟兄,你们觉得剩下的那些能搞定吗?张老大有多少水平我们还不知道吗?他比那些弟兄也强不到哪里去,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把寨子里的钱财和赃物分了,分头逃了吧,如果那小子追过来,到时候我们也活不成,那小子邪性得很。”
这番话说出来,有人点头同意,有人举棋不定,想当墙头草,但更多的人觉得他们有寨子的庇护,寨子里还有一百余留守的人,虽然比不上他们的经验老道,但站在哨塔上射弓搭箭总是没有问题的,那小子虽然厉害,总不会变成一只苍蝇从天而降飞进来吧。
于是,马匪们都同意坚守寨子等待张老大他们回来,如果回来的是赵斯,他们就把赵斯射成刺猬。
赵斯并不知道这些,他只顾着沿马蹄印踏过的地方狂奔,时过正午,他要在夜晚来临之前救出被绑的村民。染成血色的衣衫和皮肤上凝固的血痂使赵斯看起来像一头血色的猛兽,带着一身煞气。不久,他便看到了一条湍急的小河,河面上有一座平坦的木桥,过了桥之后,就是规模不大的寨子,寨子的木质大门两侧分别有两座瞭望塔,每座塔内此时都站了六位弓箭手,看到赵斯浑身鲜血快速靠近,已经进到了射程范围,立马弯弓搭箭瞄准赵斯。
赵斯也看到了弓箭手,被二十四把弓箭所瞄准,赵斯也不敢莽撞,停在桥上朝着弓箭手喊道:“把大门打开,把村民放了,不然等我杀进去,你们统统都得死。”
回应他的是二十四支利箭,他连忙拔出腰间的长短对剑左右格挡飞来的箭矢,挡开十多只箭后,他的左肩上中了一支箭,箭不深,但已经有鲜血流出。赵斯连忙后退,不想右腿又中了一箭,第二轮箭矢又连续射来,加上之前在马匪螺旋战阵中受到的刀伤,要是再不跑开,不死也是重伤。情急之下,侧身跳进湍急的河里顺水而下。
‘哗啦啦’,半小时之后,赵斯抓住岸边伸出的树枝爬上河岸,他握住肩膀上的箭支,用力一拔,箭支带着血拔了出来,然后他又把右腿上的箭支拔了出来,疼的赵斯直吸凉气,额头的汗混着未干的河水流了下来。他站了起来观察四周,此时他应该是在靠山寨的岸边上来的,身后是一片密林,如果不出意外,顺着河流应该能回到山寨的正门。但是赵斯可不那么傻,如果他穿过密林,应该能摸到山寨的后面,后面的防御总不可能比前面还严密。
此时,打退赵斯的消息已经在山寨里传开了,一堆马匪又开始凑在一块商量,一个姓鲁的开口说:“看来,张老大已经回不来了,那小子也中了两箭掉到河里生死不知,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推选一个老大出来,大家说对吗?”立马有一堆人起哄:“说的对,我们推选鲁老大当我们大王。”另一个姓刘的又站出来说:“论资历论实力,这里我最有资格,怎么算都轮不到你姓鲁的当老大。”又一堆人起哄赞成。
角落的尤柱看着这些人在这里你争我抢,连那小子的生死都没派人去查探就开始窝里斗了,不由对这些人嗤之以鼻,站在一边冷眼观看。而此时的赵斯已经快要横穿寨子后面的密林了,因为寨子的存在,密林里已经没有野兽了,赵斯只需要朝着山寨大致的方向前进,他身上的淤血已经在河里冲洗干净,被马刀砍伤的伤口已经结痂,弓箭造成的伤口也已经停止流血。此刻他已经摸到了山寨的边缘,看到山寨后面竟然是一段断崖,相当于一段天然的围墙,断崖两端的尽头正好连着山寨的木围墙,断崖下方,还有一个开挖的山洞,像是废弃的矿洞。
赵斯瞅着断崖将近十米高,看了看下方的山寨方向没有看到人,于是直接跳了下去,心想老子就是跳悬崖跳出来的,这十米的断崖算个球。
落地,膝盖微曲,正打算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没想到从身后的山洞中冲出来一位矿工,原来这矿洞废弃之后被当成了寨子里的厕所,旷工看到赵斯立马大声吼叫:“有人闯入,快来人。”这一嗓子出来,立即从山寨里冲出几十位不像马匪打扮的人随后,手里拿着锈铁剑和木盾牌,又冲出来十几位马匪,见到赵斯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寨子里,吓得差点站不稳,这人是打不死的吗?
赵斯暗道自己太大意了,但又觉得不弄出一点动静,显然也不可能从寨子里把人救出去。只好拿出双剑朝着寨子里冲出的人喊道:“丢下武器,投降不杀。”说着就挥舞双剑冲了上去。那些手拿剑盾的匪徒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锈铁剑一碰既断,连人带盾被斩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剩下的马匪看到这情况,萌生退意,几人拿着刀慢慢后退,离开战场。片刻之后,所有的马匪全部出现,还有弓箭手弯弓呈包围的形式分散四周,同时,被绑的十多位村民也被马匪用刀架着脖子押解出来。
“住手,你要是敢再动,我就杀了他们。”带头的马匪说道。赵斯犹豫了一下,停止攻击,垂下拿剑的双手,匪徒们也退后戒备。赵斯说:“只要你们把他们放了,送出寨子,我保证不再杀你们任何一人”说着他站定,在村民中寻找尤玲儿的身影,但他并没有看到。
带头的马匪想了想,只觉得这个煞星实在是难以对付,于是眼珠子转了转说:“好,我先放几位,剩下的等你到了寨子外的桥上再放,你把剑收起来,我说到做到。如何?”
人在他们手上,赵斯只好答应。
马匪示意身边的人解下六位村民的眼罩,放他们走向赵斯身边。赵斯走前带着六位村民向山寨大门的方向走去。马匪向两边让开一条通道,等赵斯带着村民走到弓箭手埋伏的中心位置后,带头的马匪大喊一声:“放箭!”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簌簌簌”的弓箭声音,赵斯连忙抽出双剑大喊:“卑鄙!”然后尽全力挥剑格挡箭矢,并护住身后的村民。
只可惜,弓箭来自四面八方,只几秒钟,他身后的村民已经身中数箭倒地身亡,赵斯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背上插了三支箭。赵斯见到村民倒地,自己中箭,顿时明白马匪只是把他引诱到对他们最佳的位置射杀,于是不顾身上的箭伤,双眼充血赤红,如一阵风冲向匪徒中间,顿时血花飞溅。只几个呼吸间,赵斯便从刚才的地方杀将出来,直逼刚才与他对话的马匪。
马匪看见赵斯双眼赤红,身中三箭还如此凶狠,吓了一跳大喊:“站住,你要是过来,剩下的村民都会死。”哪只赵斯已经杀红了眼,怒火升腾,如杀人狂魔。
见赵斯无动于衷,马匪下令把村民都杀了,于是所有村民被割喉身亡。这下赵斯愣住了,盯着那些马匪目眦欲裂,仰天怒吼“啊!!!”这下赵斯完全迷失在杀戮中了,疯狂的在匪徒与马匪中砍杀,尸横遍地,侧边一支箭矢飞来,赵斯看都不用看,短剑一挥荡开箭矢,然后才转过血红的眼睛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杀意瞬间锁定躲在树后的弓箭手。
弓箭手躲在树后,平复着心里的恐惧,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那是屠夫。他正想探头看一眼身后,看一下堵上他所有勇气的那支箭有没有射中那位屠夫。只是他的头永远动不了了。长剑刺穿树干,刺穿他的喉咙,将他钉在了树后。赵斯走近,拔出长剑,尸体缓缓倒下,他开始追杀其余的弓箭手。
杀戮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山寨的大门突然间打开,两位匪徒惨叫着跑了出来,然后“哧哧”两声,一长一短两把剑从身后飞来分别穿透了他们的胸膛。赵斯慢慢的走下来,拔出两把剑,他身后的地面,鲜血汇成的小溪,随着他的脚步,慢慢流淌,穿过山寨大门的角落,顺着河岸边的缓坡,汇入到河里,染红了河水。
一百五十三人,无一生还。清晨的时候,马匪屠掉了村子,黄昏的时候,他屠掉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