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希金斯恢复了意识,不过随之而来的状态,让他不禁苦涩。果然,不能对现实抱有太高的期许,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并没有夺舍,而仅仅是一个灵魂意识,依附在这个生命的主灵魂上。主灵魂如果死了,他也将烟消云散。
主灵魂的状态并不好,死气沉沉,灰暗的色调浓重。这些症状都代表着灵魂的不稳定。
灵魂的颜色变成这样,几乎都是要走向邪恶的。可这个主灵魂却宁愿自我毁灭。
梅尔希金斯的魔法专长并不侧重灵魂,不过好在他不像陈凡勋一样偏科严重,但是在意识海里从主灵魂上抽取记忆也绝对是第一次。难度有多大呢?
要知道,正常情况,只需施放一个中级魔法——往事回溯,魔法自己就把记忆从灵魂中复制出来了;或者用高级魔法记忆聆讯,让记忆自动飘出意识海,这也可以;再或者用初级魔法——魅惑,也能达到展现记忆的效果。
但不管用什么魔法,复制也好抽取也罢,这一步骤都是由魔法本身来完成的。而现在,这个由魔法完成的神奇步骤,却需要梅尔希金斯亲自操刀。
替魔法完成魔法是浑晤大陆所有魔法师公认的一条禁止规则。倒不是因为有强权在干涉,而是凡涉及到这条规则的魔法师,都会被魔法反噬而亡。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去踩雷区了。毕竟,你想探究魔法的奥秘,完全可以通过细化魔法结果来实现,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无限得细化下去嘛,总好过送死吧。
这些探究魔法本质的先驱者,都成了浑晤大陆魔法师的反面教材。为了提醒后人,他们所有的理论还被汇编成册,并书名《魔法非可触规则》。且是魔法学院的必修课。
此书灵魂篇章第一节:在灵魂中如何剥离记忆。要不怎么说是理论呢,实施过的人都挂了。
梅尔希金斯已经无路可退了,根本无需选择的选择。他一边回忆着书中的理论,一边仔细观察眼前的主灵魂,他决定不对记忆进行复制或者抽取。这类高难度的操作他不认为自己能一次成功,他现在就是灵魂状态,他只需要触碰记忆就行了。能达到像看熊孩子忆境那样的效果就行了。
主灵魂看上去年龄不大,除了头部能看出像是个人类的样子,四肢都很不清晰。梅尔希金斯完全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生物,反正他没见过。不过庆幸的是,灵魂介质一样。梅尔希金斯现在只希望一会他触碰记忆的时候,这个主灵魂能不要产生灵魂涤荡,不然,意识海会把他彻底埋葬。
人的幸福都一样,不幸那就是各有各的不幸。
放在灵魂上,快乐那是各浪各的,不想活倒是都不想活。
梅尔希金斯已经完成了触碰记忆前所有的工作,主灵魂就跟认命了一般,从头到尾一点反抗都没有。梅尔希金斯轻轻得接触到记忆。
过了一小会儿,梅尔希金斯抽回手,灵魂介质自动缓慢得向着最初的状态恢复。
梅尔希金斯满脸愁容。他已经清楚得知道这个生命的执念是什么。但他同样知道,这是一个他永远无法完成的目标,一个注定失败的目标。
他叫孽。他生活的世界是所有魔法文明的供给界,供给界这个定义在浑晤大陆还仅仅是一个猜想。
召唤魔法师通过召唤术契约到各个等级各个不同世界甚至不同位面的生物,召唤术的根据其等级、施术形式等等的不同,召唤出的生物也不同。有的通过真名魔法,有的通过祖上的契约书,还有通过物品献祭的……等等千奇百怪的形式。
这些所有能被召唤出的生物根据召唤形式的不同被浑晤大陆的魔法师划分为九个度,这些召唤术被统一归类为九度召唤。
在九度召唤之外,还有一类。就是在各类召唤魔法方式形成的最初,创造了新的召唤术的魔法师,他召唤的生物是从哪来的呢?
类似同样的疑问,浑晤大陆已故的传说级魔法师贝德哈迪,对魔法文明阐述了七大猜想,供给界就是第七大猜想。贝德哈迪定义供给界产生的召唤生物为零度召唤生物。
不曾想,这个猜想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大多数生物的进化都是不可控的,或者说不受自身意志所控的。但供给界不同,供给界的主旨只有一个,就是进化。
在供给界里进化是主观进化,进化成什么样完全由主体自己设计,在进化的同时,也自己设定了满足什么样的条件就会被自动召唤走。当然,这种可以主观进化的能力只有供给界的原住民才有。
当被召唤出供给界的那一瞬间,自主进化的能力也将消失,就如同被剥夺了原住民的身份。供给界更像是一个孕育生命的蛋。只不过想破壳而出的不是唯一的生物。
如果说自然界的生命进化依靠的是自然选择,那供给界的进化依据就是召唤选择。进化成什么样更容易被召唤,有什么能力更让召唤师喜欢,什么样的召唤条件才更容易降低召唤术的门槛……供给界也行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形态。
通过孽的记忆可知,孽出生在是一个叫七彩域的育界,这片育界从外界看就像是一个七层的蛋糕,只不过每一层之间没有支撑,悬空存在。今年他16岁,必须完成第一次完整进化。
供给界别的生命想的都是如何进化。
梅尔希金斯从记忆里看到的远不止这些。不过他没有时间再去耽误了。
“喂,你醒了没有?喂!!快醒醒呀!”
“……”
“喂!……”梅尔希金斯开始着急。
“……”
“你快醒醒呀,再不开始准备……七色湖解冻了!!!!”梅尔希金斯着急得催促。
“什么时候了?七色湖泾渭分明了!!!!????”孽的灵魂一个激灵睁开双眼,慌里慌张。“诶?这是哪?你是谁呀?”孽发现面前站了一个四肢分明的东西,他一时之间有点懵。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惊喜得大叫:“哇塞,你有四肢呀!这么清晰!是妈妈叫你来的吧,是不是?是不是!我就知道是,我就知道。妈妈肯定没有骗我,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妈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见眼前的灵魂跟鬼火一样在上下欢跳,梅尔希金斯柔声说道:“是,是。冷静冷静好吗?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听到眼前这个四肢清晰的家伙这么回答,孽更加开心了。原本模糊的四肢胡乱甩着,边甩着边开始向梅尔斯金斯的样子变化。随着想跳大绳一样的胡乱瞎蹦。孽原本灰凄凄的灵魂便是由内而外得变白。
孽一边蹦跶一边说着:“哈哈哈哈,太好了。你这样子最起码是四次进化了。咱俩现在是两个灵魂。是不是要进化成Jakiro呀,双头龙??是不是?是不是?哇塞,太棒了,那可是终极进化呀。
哈哈哈哈,太棒了,我就知道妈妈最爱我了。看看你这白色,多浓呀。果然呀,妈妈说过,只有最善良的心才能进化出绝对的白色。白色的双头龙Jakiro。哇……从来没有过的。果然是要全育第一呀!!!”
梅尔希金斯无法再忍受孽的癫狂,暴声呵道:“你给我安静一点!蠢货,你现在还有时间在这乐吗?再过不了多久,七色河就要解冻了!”
梅尔希金斯的话如同一道定身咒,孽不兴奋了:“是呀是呀,时间确实不多了。就剩下不到一根蓝竹的生长了。不过还来得及。放心吧,Jakiro大哥,我熬夜不睡觉了。还有时间能做出一个浮筏。”
梅尔希金斯皱着眉呵斥道:“闭嘴!不要叫我Jakiro,我叫紫魅。双头龙??有两个灵魂就是双头龙?那按你这意思,要是有九个,那就是九头龙呗?”
看到孽想插嘴,梅尔希金斯赶忙打断:“知道时间紧,你还把自己的东西交出去了。你是不是蠢!!!”
孽低着头噘着嘴小声嘀咕:“妈妈说了照顾弟弟妹妹是美德……而且不是把你给我了吗。四次进化……老爹也才刚四次进化,而且还没到剥离灵魂的层次。……我怎么蠢了……不过紫魅这名字挺好听的。时间虽然是紧了一点,不过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嘛。”孽说到最后,话音已经很清楚了
梅尔希金斯上下打量着孽,压了压烦躁的情绪。
“准确的说我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意识海,让你的身体适应两个灵魂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即使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太紧了,别人为了一次进化可是为此准备了两年。我没有时间跟你再废话了,现在我们先融合身体,其他的一会再说。”
“好的,没问题,紫魅大哥。我都听你的。”孽高兴得回答道。
“另外,我存在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如果你的妈妈问起来,你就说我还没有苏醒,没什么反应。”
“放心吧,紫魅大哥。这是秘密,就好像我做得浮筏最好,其中的秘密我也没告诉任何人。那我要回归身体了。大哥,等一次进化完,我就给你进化个头出来。不用你一直待在意识海了。你再等等。”
随着孽说完,他的灵魂发出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意识海。孽的意识向上空飘去,意识海里只留下了梅尔希金斯和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