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愣住。
她的皮肤很烫,灼手。
韩汀兰清醒的时候,很善解人意,行事周全,不会刻意制造出亲近,更不会借着受伤、生病同他撒娇。平常没事的时候,她可能逗趣时会说两句,似真似假的央着他等她不舒服的时候,耐着一些性子照顾她。
可真的动真格的病了、伤了,她从来都是藏着,忍着,不会吭声。
少有眼下这种脆弱。
“杨安,去请郎中过来。”
谢五郎扬声吩咐。
杨安应声离开。
韩汀兰烧的神智混乱,被他这一声惊扰,眉心轻蹙,将他的手压得愈发紧,身子也朝他这边靠来。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冷,一会又喊着热,骨头疼的难受。
白白润润的鹅蛋脸烧得酡红,嘴唇红的浓烈,干的起了皮。
谢五郎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问小二要了热水,兑成温热,给她擦脸、脖子,再往下是精致的锁骨,肌肤白腻似雪。
收了手,后悔没带一个婢女。
郎中很快来了,诊断出是受了寒:“先吃几幅药,是要病几天,下半夜和白日不烧,明日夜里也不反复,夫人大约就好了。”
“有劳了。”谢五郎命护卫去煎药。看一眼韩汀兰,她似乎很冷,身子蜷起来,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再问小二要一床棉被。”
郎中背上药箱,听了这话叮嘱道:“捂着不利于她退热,你可以躺在她身边,正好方便注意她的状况。汗浸透衣裳,要及时换下来,莫要加重病情。”
谢五郎没有动,两个人是夫妻,但无夫妻之实,睡一张床,每个人各盖各的被子。她睡觉很规矩,从来不会越线。
他有几分为难,按着胀痛的额头,看见她打寒颤。
谢五郎不再犹豫,脱了外衫,鞋袜,掀开被子躺进去,香软的身体偎进他怀里,整个人僵住了,一双手无处安放,最后君子的放在两侧,没有碰触她。
连日的奔走,谢五郎有些疲累,一沾枕头也有些倦意。阖上眼,还没有入水,他僵的更厉害。一只滚烫柔软的手,探进他的衣襟里,从他的胸膛划到腰上,最后挤进他的后背,被他给压住。
好像这样给她安全感,或者是比其他地方更温暖,她的手老实下来不再动。但是这个动作却叫两个人更加亲密,她的脑袋顺势压在胸膛上,蹭了一下,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蹙起的眉心都舒展了。
谢五郎试图将她的手拿出来,只是握住她的腕子带点力,她的手又往里钻了几分,简直折磨人。
算了,他不跟病人计较……
她醒来若能坦然面对的话。
……
谢五郎是男人,阳气很重,本身就是个火炉子,怀里一个滚烫的‘火炉’,睡的并不安稳。
意识回笼,记起郎中的话,他一只手摸她的后背,看看可有出汗。
她柔软的脊背,在他碰到的一霎,微不可察地抖动一下。
谢五郎垂眸,对上韩汀兰水润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