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离了愤怒的林珑在听到这句话时,方才克制了几分怒气,轻点点头道:“好在朱家二爷还是清醒人,听这话的意思,他也是不赞成妻妾一道进门。”顿了顿,又微眯眼追问,“除此外,他可有明说什么?”
“这倒没有。”叶蔓君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回道,“不过我信他不是那种口花花不讲信用之人。”
林珑闻言,朱子期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哄着她家小姑玩的?不过看到叶蔓君虽然皱眉却没有表现出对朱子期的不满,她强压下心里的疑问,还是回头跟丈夫说说,让他去敲打敲打这朱子期弄清楚他的想法,现阶段没有必要在朱子期与自家小姑之间制造矛盾。
“这事我与你哥知晓了,就不能不管,管他们什么规矩,没有半点益处的陈规陋矩,存在都是多余的。”
叶蔓君自然也是希望能与朱子期两相厮守长长久久,中间当然不希望夹着别的女人,反握紧林珑的手,“大嫂,谢谢你。”
“我是女人,也是过来人,我知道你的心情。”林珑感慨地道。
在成亲以前她也是在这个问题上有疑问,只是伴随着俩儿子的诞生以及叶旭尧对她越发上心,她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感到为难。
“大嫂理解我就好。”叶蔓君眼湿湿地道,就算有堂叔与亲弟在身边,可有些心底话却是不能对他们说的,毕竟男女有别,他们是不可能切身体会到她的想法,抹了一会儿眼泪,想起什么忙道:“别老是围着我那糟心事打转,大嫂,跟我说说我那俩侄儿吧,我可真想他们,只是这山长路远,他们又小,难为大嫂舍下稚子来看我,我……”
最后竟是感动得说不下去了。
提到儿子,林珑的心情又是一阵黯然,这一路上她都尽量不去想儿子们,不然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能熬得过来?不过现在听到叶蔓君问起,她强打起精神道:“幸好没带他们来,不然这一路上都要被他们烦死,虽然才丁点大却是让人少看一会儿都不成……”
她边说边用手比了比,尽挑儿子们顽皮的一面来说,而且没带出伤感,语气一直轻快而明朗,就是不希望叶蔓君为此感到愧疚。
叶蔓君听得入神,时不时欣喜地插口一两句,脸上的表情更是生动不已,恨不得胁下生双翼,飞回京城抱抱那俩未曾谋面的侄儿。
两人正说着话,匪石在外禀道:“大奶奶,那俩女已经教训完毕,不过她们都晕了过去。”
林珑朗声吩咐,“让人抬她们回去,大大方方的,这教训她们出言不逊是为了她们好,跟她们家人说,不用太感谢我,只要好生教教女儿规矩,若是下回再见仍旧无长进,本夫人可不介意再代他们教女。”随后轻挥手,“去吧。”
匪石忍住笑意,连忙应声“是”。
叶蔓君用帕子掩了掩唇角的笑意,这会儿笑话滕安二女似乎不厚道,可谁叫她家大嫂说得如此有趣,想不笑都难。随后似想到什么,她忙又拦住,“大嫂,我忘了跟你说,这汝阳城似乎出大事,我的行动被限,你进府顺利,可出府不知道会不会受阻?”
林珑闻言顿时皱紧柳眉,一把拉住叶蔓君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叶蔓君摇了摇头,“具体如何我并不知晓,朱二爷好几天都没来寻我,估计是要避嫌,我想着这事必不简单。而且我探了马兰氏的口风,她明显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城里的守备比前段时间森严了许多,若非因此,我早就去城门口迎你与大哥了……”
林珑倒吸一口凉气,丈夫现在还跟随朱子期到王府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不过这担心只是一闪而过,想到过来找叶蔓君前丈夫说的话,显然他对城中情况还是有所了解,必定会有准备,她没有必要自乱阵脚。
轻拍一下叶蔓君的手安抚她担忧的情绪,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苏梓瑜在她出门前给她的令牌,交由如眉拿出去给匪石,“这是宫里皇后娘娘的令牌,如果有人阻拦,你就出示此牌,除非汝阳王打算造反,不然他不能不遵皇后懿旨。”
能压得住汝阳王的只有帝后二人。
匪石恭敬地回答,“是,大奶奶。”
方才转身按林珑的吩咐去办。
叶蔓君轻拍胸脯,“好在大嫂有杀手锏,别人我不敢说,这汝阳王我见过数次,他不像是要造反的人,而且我与朱二爷的婚事,也是他首先提出的,可见他也不想见到生灵涂炭。”
“如果汝阳王是清醒人自然好,就怕糊涂了就糟了。”林珑道。
叶蔓君自然也认可自家长嫂这话,“朱二爷也是这么想的。”为心上人美言一句后,她又神秘地道:“大嫂,原本城里的气氛不是这样的,只是最近才会这样,我猜会不会是圣上枕兵在汝阳城边界的事情被汝阳王知晓了……”
除了这个可能,她猜不出别的原因会导致汝阳王连她也防备,搞得朱子期都要避嫌力证她清白。
林珑沉吟了一会儿,“你这话有道理,对了,这陛下派兵一事,你私下有没有说漏口让朱家二爷知晓?”
情到浓时就很难坚守秘密。
叶蔓君摇头道:“我很肯定没有,大嫂你在信中叮嘱过我,而我也不是口无遮拦之人,哪里会将这密事告知他人?再说我进城那会儿只想着这是最后的底牌,若是万一真的危及性命,就只能向这支秘密兵士求救,就更不会说给外人听。”
与朱子期再情投意合,她也不可能泄了底牌。
林珑轻拍这小姑的手,“小姑,你别急,我不过是循例问问,没别的意思。当初皇后娘娘告诉我时说过这是秘密行动,若非因为我与你的特殊关系,她也不可能会透露给我知晓。”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圣上会出兵只是以防万一,不可能会宣扬出去,这就奇了,这事情如此泄漏出去的?”
叶蔓君再度摇了摇头,“我最近行动受限,没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不过我寻思着必有人告密,要不然汝阳王是不会知晓这事的,可到底是谁呢?毕竟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谁能把手伸到宫里去?唉,这是未解之谜。”顿了顿,又急切地道:“大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