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帘,绣帘,你睁开眼睛……”叶蔓君用力地摇晃着绣帘的身子,希冀着她还能有所反应,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那白皙的脸庞。
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逼死绣帘,尽管她让她一再失望,只要这事一了,她立即给绣帘指桩婚事,只要有她在,那人是不敢嫌弃绣帘失过身,可这傻丫头为什么偏偏要寻死?
匆匆赶来的大夫,蹲下身子给绣帘打脉,随后再翻看她的眼球,好半晌,朝叶蔓君摇了摇头,“没救了。”
这侍女刚好撞到的地方大出血,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能为力。
叶蔓君伤心地落泪,不管如何,绣帘之死她也要负上些许责任,如果她那会儿拉她一把,她兴许就不会寻死了。
朱子期上前弯腰轻扶她起身,对这侍女的死他没有半分感觉,明明就是做了错事,却用死来逃避应付的责任,不值得同情。
叶旭融也上前给安慰自家亲姐,“姐,你别为这样的人难过,她确实该死。”
若不是这个绣帘,长姐不会被朱子然反咬一口,胡说八道地把脏水泼回来,这个绣帘亏得还是从侯府出身的,行事如此偏差,他娘也真真地看走了眼。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朱子然在反应过来,立即又开口,誓要将这黑锅给绣帘背。
“孽畜!”汝阳王朱翌大喝一声,跨步到这孽子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会儿把人都逼死了,还能厚颜无耻地泼脏水,我朱翌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父王,你不信我?”朱子然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眼里却是六神无主,若父亲不站在他这一边,他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你要人信你,也要拿得出证据来。”朱翌冷喝,他就是给了他一个辩驳的机会才没有第一时间发作他,就这么一点点时间,一条人命就没了,他想起来还颇为后悔。
尽管那只是一个侍女,那也是一条人命。
朱子然顿时眼里死灰一片,父亲在这方面最是刚正不阿,他怕是难逃一劫了。
正在这时候,门帘处又是一阵响动,汝阳王妃朱陈氏出现在门口处,这让众人都大吃一惊,这王妃是何时进府来的?居然也在这时候前来凑热闹?
马兰氏吃惊地看向跟着王妃进来的下人,尤其看到下人一脸冷汗又无辜地看向她时,她就知道朱陈氏没让人通传就这样踏进府里。
朱翌皱眉看向发妻,她来这儿做什么?“王妃,你来做甚?”
“王爷,妾身是来讨回公道的。”朱陈氏没有行礼,在她盛怒的面容下还能理智地回应朱翌的话实属不易,认识朱陈氏的人都会知道她现在出离愤怒了。
朱子期沉着脸看着这嫡母的举动,步子却是暗暗移动,挡在叶蔓君与叶旭融姐弟前,就的这个嫡母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细微的一个动作,做的人无心,看的人却是有意,叶旭融朝自家长姐眨眨眼,嘴角更是促狭的一笑,直到现在,他算是真正认可了这个未来姐夫,能时时以自家长姐为重,这未来姐夫当得还是挺够格的。
叶蔓君心下一暖,对比死去的绣帘,她显然要幸运得多,至少她的良人不是狼人,不是要时时夺她性命之人。
朱陈氏却是两眼并无斜视,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朱子然,似乎每一步都带着无可化解的仇恨。
朱翌皱紧浓眉看着发妻,这发妻只怕疯病又要发作了,他忙一把拉住发妻的手臂,“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朱翌,你放开我——”朱陈氏冷冷地回视丈夫,一字一顿地道。
“王妃,这儿是官衙,不是王府由得你胡来……”朱翌不想家丑外扬,今晚已经让人看够了笑话,这会儿不想再添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叫你放开我——”朱陈氏使命的挣脱朱翌的抓握,这会儿的她力道之大,就连朱翌也未能抓紧她的手臂,竟让她挣脱了去。
朱陈氏得了自由,双眼仍旧恶狠狠地盯在朱子然的身上,仿佛要将朱子然吞噬掉,瞬间就掏出匕首刺向朱子然,“朱子然,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这话与举动一出,当场又令众人都惊呆了,这朱子然居然还牵涉进前世子朱子杰的死当中,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就连朱翌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显然他也是这消息惊吓到了。
就这么一失神,朱陈氏的匕首已是刺向了朱子然,朱子然也是在寒光闪过才能动弹,身子笨拙地一闪避开朱陈氏的动作,这会儿他的脑海却是乱成一片,这么隐秘的事情,朱陈氏是如何得知的?
“朱子然,你该死,居然为了世子之位害死我儿,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去死吧——”
一击不中,朱陈氏发了疯般地不停刺向朱子然,明显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有一两次甚至偏了方向刺向了叶蔓君,好在朱子期守护得当,叶蔓君仅仅是受到了惊吓,身体并没有损伤,不过她仍旧皱紧柳眉看向眼前一刺一躲颇为滑稽的戏码。
朱子杰的死有猫腻,她早就猜到,只是万万没想到朱子然会弑兄这么阴险恶毒。
汝阳王朱翌反应过来后,忙上前去制止发妻的动作,这么当场追着人杀什么样子?如果三儿子真的丧尽天良地杀害了长子,他必不会放过这三儿子。
“王妃,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冷静下来再说。”
“冷静?朱翌,你让我冷静?我的儿子都被他害死了,你让我如何冷静?”朱陈氏大声嚷道。儿子的死是她永远无法释怀的伤痛,现在终于知道了凶手是谁,她就更不可能放过,誓要此人填命。
“你口口声声说子然害死子杰,那证据呢?在哪里?”朱翌试图唤醒发妻的理智,凡事都要讲证据。
朱子然躲闪着嫡母持匕首报复,此刻早已是狼狈不已地离发疯的朱陈氏有数丈远,一边喘着气一边回应,“这是含血喷人,父王,她老早就看我不顺眼,所以这是巧借名目要我死,这才是她的目的,父王,儿子是冤枉的,儿子没有杀害大哥,这是子虚乌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