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匪鉴立即领命,很快就出了马车,骑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他一回到府里就直奔母亲的院子里,叶钟氏也不意外他的到来,闻到他身上略有酒意,微皱眉道:“在哪喝了这么多?”
“去拜访了权老伯爷。”他也没有隐瞒。
叶钟氏一听,细思后,即知道他这举动背后隐藏的意思,遂也没有兜圈子,“你放心好了,有娘在,没有人敢随便置换新娘子。哼,你祖母不承认以妻为妾这事,等明儿,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推。”
想到那老妖婆之前矢口否认的样子,她就冷冷一笑,这事不能就此不了了之,人要面树要皮,既然霍家连脸面都豁出去,她又何必顾全他人的脸面?
叶旭尧看到母亲在这件事上坚定的立场,当即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行了一礼即回去自己的院子。
在屋外的回廊处看到柏姨娘在张头眺望,他不悦地喝了一句,“在看什么?”
柏姨娘没想到会碰到冷脸的叶旭尧,立即缩回头,扯了扯脸皮道:“没什么,大爷先行,我这就走。”话毕,立即落荒而逃。
叶旭尧相当不喜欢父亲这群妾室,全是一群搅屎棍,看到这柏姨娘赶紧走了,这才沉着脸乘着秋风离去。
柏姨娘回到屋里还拍拍胸口,着侍女给她倒碗茶水定睛,每次见这叶旭尧都让人心惊肉跳,不知道叶钟氏如何教儿子的,居然教出了这么个性子来。
“姨娘,你又做了什么?”叶旭凯这几天被关在屋子里早就闷得很,可又不敢随便出去激怒老爹。
柏姨娘凑近他,低声与儿子道:“凯哥儿,你听说了没有?”
叶旭凯看到他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皱紧浓眉道:“我听说什么?这段时间我哪儿也没去,能听到什么各房的秘密。”
柏姨娘一敛衣袍坐到儿子的身边,“我听说霍家有意要将他家的大姑娘嫁给叶旭尧……”
“他不是即将要与那破落户的女儿成亲了吗?”叶旭凯白了一眼他这生母,叶旭尧如何能再娶那高门女,那样的女人不可能为妾,只能当妻。
“这你就不懂了。”柏姨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淡定地喝了口茶水,“霍家打算让自家女儿当妻,让那破落户的女儿为妾,这下明白了吧?这事老太太不承认,但我觉得这老虔婆肯定是搀了一脚。”凑近儿子又手指了指老太爷的院子,“老侯爷八成就为这事回来的。”
叶旭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倒在罗汉床上的另一头,“姨娘,这事你瞎搀和什么,又没有我们什么好处,要坐享齐人之福的也只会是叶旭尧,又不是你儿子。不过依我看,叶钟氏母子钟意那破落户的女儿,断然不会同意这无耻的要求……”
“凯哥儿,你看你这婚事还没着落呢,你那嫡母断然不会为你寻一门稳妥的婚事,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那霍家的大姑娘我瞧过,长得可俊了,我们若能攀上人家,将来你这身价可就不同了,你爹也不能再偏心大房母子。”
“人家哪会看得上你儿子?”叶旭凯不太感兴趣,霍香玉的美名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就算嫁不着叶旭尧,也不可能轮到他这庶出子。
“不试过怎么知道自个儿不行?”柏姨娘不愿意就此放弃,看到儿子那副窝囊样,她就一肚子的气,歪靠在一边盘算着趁这机会能不能让自家儿子娶到那样的高户女。
叶旭凯其实也不是无动于衷,若能娶到霍家那样的嫡女,叶旭尧在他面前还拽什么拽,比他那个破落户的女儿强得多了,只是自家知自家事,做白日梦就算了。
一灯如豆,夜晚颇冷,林珑将小弟身上的被子,摸了摸他的头,感觉到他的体温很正常,这才放下心来,今晨他不适,所以她也没让他到前厅来,自然没看到权美环那无耻的嘴脸,她现在想起来还直呼好运,不然栋弟气坏了身子真划不来。
林栋是没看到不代表他没听到,挣扎着半坐起来,认真地看着长姐,“姐,我们找个机会将二娘扶正吧,这名份一定,她权氏也不可再对我们这样指手划脚。”
那样的女人不配称之为母,所以他唤了声权氏,往后不知道她还要拿那身份做出什么样的恶事来,未雨绸缪是必须的。
“我们愿意,但二娘不肯,她介怀着自己的出身。”林珑叹息道。
林栋皱紧眉头,“事在人为,总有机会的。”
“嗯,往后我们瞅着机会一定办。”不是只有她权美环能翻脸不认人,她同样也可以,扶二娘为正的事情,她早已想了有段时间,只是差一个机会罢了。
林栋点点头,躺在床上看着帐底,“我将来一定要出息,给二娘挣一顶凤冠霞帔。”
林珑想到若真有那么一天,二娘应该会高兴坏的,“栋弟,要有好的身体才行,现在你的身体可不是你自己的,也是我们大家的。”
林栋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林珑给睡着的他掖好被子,这才返身回到自己的屋里,香椽与素纹已经将床铺好,看到她进来伺侯她更衣,刚换了睡衣,门“咿呀”一声响,抱着枕头的林琦出现在房门口。
林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的意思,朝她招招手,林琦立即上前将枕头扔到床上,自己爬了上去躺好。
林珑示意香椽与素纹出去,自己也躺到床上,“怎么想到过来与姐一块儿睡?”
“我讨厌她。”林琦答非所问。
这个她,姐妹俩都知道,权美环的所作所为,想要说不伤人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血缘摆在那儿。
“当她是路人即可。”
“她太自私了……”
“甭理她,会有她自食恶果的一天。”
林琦一个翻身滚到林珑的怀里,靠在她的肩窝处,紧紧地抱着她,有着深深的眷恋。
权美环也是一宿都睡不着,想到两个女儿的行为,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闷在那儿难受得很,半夜了,还要着人端水伺侯用药。
到天亮时分才勉强睡去,结果错过了侍候婆母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