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话,叔父听不明白吗?”林珑反讽一句,真关心她的伤,上回她到新宅时怎么不闻不问?在她爹留下的遗产归还问题上拖拖拉拉的。
“林三老爷到我宅子里面是找我未婚妻晦气的吗?”叶旭尧面无表情地道,大有他敢说是,他就赶客的意味。
林创面色涨红,林刚忙抢在前面道:“不过是误会罢了,对了,珑姐儿,你两位堂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你也知道你婶母甚是挂念。”
林珑没答,叶旭尧反而从抽屉里面掏出一个折子递给他们,“按这折子办,她们立刻就能出牢回家。”
林刚与林创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林刚上前将那折子拿起来,一打开,里面记载了一屠夫的家境与生辰八字,还记载了一富贵人家残缺儿子的生辰八字,两人俱是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叶公子,这?”林刚小心翼翼地问出,千万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叶旭尧仍是淡然神色道:“林家那俩姑娘实在太不像话,本来做出这样的事来就该追究其刑责,只是念在两家好歹还算是姻亲,加上林姑娘心善,这事我也就做罢。不过放着她们俩老在那儿蹦跶,我这心又不是滋味,所以给她俩各自找了个夫婿,各自出嫁后由夫家看管吧。”
林珑觉得叶旭尧给林琳与林琼找夫婿的事情真够阴损的,林琳那等假清高爱面子的人嫁给屠夫,这辈子估计都是噩梦,至于林琼嫁一残障之人,只要有钱估计她会安份。
只是在这件事上,她还是没有过多的发表意见,如叶旭尧所说的,只要这俩堂姐出嫁了,往后就不会有人再嚼舌林家姑娘为了这桩富贵姻缘争破头的闲言闲语,对她还是最有利的。
她还没有圣洁到可以原谅这样的堂姐们,马贼事件足可见她们的心肠之歹毒,早就没有了姐妹情,自然是要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珑姐儿,你倒是说一句话啊?”林刚舔了舔唇,林家怎么能与屠夫和残障之人结亲,那会被人笑掉大牙的,“你也不想要个屠夫当堂姐夫吧?”
“二叔父,当初我就说过我不能保证任何事,在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林珑摇摇头推搪道。
“林珑,你也是林家的女儿,怎么能见死不救?”林创怒道。
林珑觉得这三叔父最是虚伪,他不敢朝叶旭尧叫嚣,却把矛头对准自己,出了这等人真是林家的不幸。“三叔父说话也要摸摸良心,这件事是谁先挑起的?”
叶旭尧将匪石送上的茶碗重重地搁在桌子上,“你们有意见就冲着我来,难为她算什么英雄好汉?这婚事是我保的媒,接受就出来,不接受那就等判刑,好了,别忤在这儿,我还有事办,匪石送客。”
这是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们,这强硬的态度让林氏兄弟二人都皱紧眉头,在匪石上来请他们离去时,林刚还是咬紧牙根道:“这条件我们接受。”
“二哥?”林创哪能接受得了与屠夫成为亲家?
“三弟,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林刚反问,“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琼姐儿是庶出,这事关键在琳姐儿身上,到时侯你将她嫁出去,不许她回娘家,你们一家再回京,这事也就遮过去了,总比坐牢的名声来得好听。”
林创顿时没有言语,林刚所言都是实际问题,最后咬咬牙也认了。
“甚好。”叶旭尧看到他们达成共识,嘴角讥嘲一笑,“赶着今天将订亲下聘的事情一应办完,只要速度快,傍晚时分她们就可以出来了。”说完,即挥手让匪石送客。
还剩一下午的时间,林氏兄弟不再耗费时间,两人急忙离去办妥这丢脸的婚事。
林珑看得摇摇头,面色更是严肃起来。
叶旭尧踱到她身边,轻搂她的腰,“在想什么?”
林珑仍然两眼望着两位叔父离去的方向,“我这两位叔父这样,只怕在你眼里也要看轻我们林家,叶公子,如果不是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是万分不愿意让你看到这一幕。”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夫家的人看轻娘家,毕竟娘家是女人在夫家能否过得好的根基所在。
自家娘家那样,除了感到丢脸,她还有深深的失望。
叶旭尧轻抚她的秀发,“你在我面前何时没有丢脸过?”
林珑一听,顿时如炸毛的猫,哪里还顾得上悲春伤秋,叹息娘家那群废物般的大老爷们,她伸手推他,不悦道:“既然嫌弃我,那又何必娶我?”
“我何时嫌弃你了?只是看你可怜,我就勉为其难娶你进门。”叶旭尧说得万分欠揍,看着她生气勃勃的双眸,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我无须你可怜。”林珑还要再挣脱开他的搂抱。
叶旭尧将她搂得越发紧了些,“好了,这么容易就生气?别这么小气。”
林珑狠瞪他一眼,用胳膊肘狠狠一撞他的腹部。
叶旭尧不察,被她撞到胃部,顿时一吃疼松开环住她腰际的手。
林珑却不可怜他,甩下一句,“侯夫人要我这个时辰过去,我先过去一趟。”甩下话,转身即走。
待她走远,叶旭尧才直起腰,眸子里的笑容渐渐淡去,转回头时看到那一方墨锭,他伸手轻轻地磨了起来,一会儿后,才甩开。
“都送走了?”
匪石听到主子的问话声,忙道:“都走了。”
叶旭尧没再吭声,只是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
天色近傍晚的时候,林琳与林琼终于盼来了等待已久的日子,她们在这牢里呆得早就失去了彼此折磨的乐趣。
“我都说我们不会完蛋的。”林琳脸现得意地道,“她现在正忙着嫁进叶家,哪可能会任由我们败坏叶家的名声,所以说,庶女还真是庶女。”
林琼不说话,她没有林琳那般乐观。
在牢外等候的林余氏一看到女儿,忙上前去拿薄披风披住她的身子,“受苦了吧?”
“娘……”林琳心思再重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此时只想抱紧母亲痛哭,哭她这些日子的遭遇与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