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慧明郡主的脾气是越发暴躁,更是对自己瘸的那条腿厌恶不已,心情不好之时更是拿刀割自己的腿,以此来发泄内心的苦闷,当然这些举动被她瞒得很好,清王府内除了侍候她的贴身大丫鬟之外,无人知道她自残的行为。
“我有哪点比不上她?”她的面容沉了下来,也不想说些兜圈子的话,毕竟她拦下简靖书是有意而为。“她不过是个嫁过人的破鞋而已,本郡主冰清玉洁,出身高贵,哪点让简大人挑出毛病来?还是简大人的眼睛是瞎的?鱼目与珍珠都分不清?”
她的话满是挑衅,这一刻,她深深地嫉妒权英姿,凭什么她一个再蘸之妇就能将她比下去?因为简靖书拒绝她爹的提亲,她在府里颇受人嘲讽,似乎人人都在取笑她,说她一个瘸子还妄想嫁出去,这下好吧,人家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也不要她等等难听话不绝于耳,这让她较上劲,还非要嫁简靖书不可了。
为此她还刻意到她爹清王爷的面前扮可怜,说自己有多么倾心只有一面之缘的简靖书,求她爹再帮帮她,让她如愿。
结果她爹还是疼她的,真去求圣上赐婚成全,可惜圣上并没有一下子就答应她爹,这婚事也就此搁下了。
她还没来得及气得咬牙切齿,就听闻简靖书天天往权家跑的消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啃噬她的心。因为瘸腿,本来高傲的她渐渐产生了自卑又自大的心理,所以她拒绝失败。
她一个未出阁的黄毛大闺女斗不过一个再蘸之妇,说出去她都嫌丢脸。
简靖书自然看得出慧明郡主正在隐忍不发的脾气,本来他对这郡主没有什么观感,但现在这么一看,这样的女子绝对不能迎娶进门,不然必定倒霉三代人。
“郡主就当在下眼盲好了,珍珠再美再好于在下而言,都不如鱼目。”他的面容清冷道,“还有请郡主嘴上留德,在下并不喜欢有人称呼她为破鞋,她在在下的心目中比冰清玉洁的女子还要美好得多。”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慧明郡主的神经,“好,简大人实在让我刮目相看,他日你不要后悔这句话才好。”顿了一会儿,她笑得略有几分扭曲地道,“简大人,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本郡主宽宏大量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
说完,她不等简靖书的回应,直接就拉下了车窗帘子,努力地平息压抑自己的怨愤之情,扬声道,“起程。”
简靖书看着清王府的马车驶离,眯眼在原地看了半晌,自然没有错过这郡主最后有几分阴鸷的眼神,心里对慧明郡主的观感更差了一些。
既然无意这阴鸷的郡主,他也不想再拖下去,扬鞭赶马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皇帝朱翊微抬眼看向跪在自己御案前的简靖书,“你说你还是不娶慧明郡主为妻?”
之前清王爷来向他求赐婚圣旨,他并没有一口就答应,毕竟简靖书在这次赈灾中表现很抢眼,几乎不输于叶旭尧,是他接下来要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他还是例行咨询了一下他个人的意见。
本来他以为有自家王叔出面,慧明郡主瘸了腿也还是皇族血统,简靖书对这婚事应该没有什么意见才是。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简靖书当时就拒绝了这桩婚事,是他让他回去想清楚再来回覆他。
没想到几天过后,简靖书就来告诉他,他想清楚了,不娶清王之女为妻。
简靖书听到皇帝这不带个人情绪的话,并没有改变初心,仍旧坚持道,“回皇上的话,臣有心属之人,配不得郡主,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也会害了郡主的一生,郡主当配比臣更好的人才是。”
这回答勾起了朱翊的兴趣,只见他放下手中的御笔,背挨在龙椅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简靖书的表情,“朕很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
简靖书没有隐瞒,反正只要皇帝派个人随便一查也能查得出来,当然皇帝不会这么无聊,“是权家的归宗女。”
朱翊一听,微微眯了眯眼,没想到简靖书会看上一个再蘸之妇,他故意冷笑道,“简爱卿,你放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要,居然想要娶一个归宗女,你真觉得合适?慧明郡主再不济也是朕的侄女。”
话音一落,他身上的气势大放,意图施压简靖书。
简靖书并没有迟疑,“皇上,臣不想欺君,正正因为无意于郡主就更不能娶她,况且臣与权家的归宗女早就互许终生,此生臣都不想负了她,还请皇上成全臣的一片痴心。”
“你就不怕臣贬摘你出京?”朱翊冷声问道。
简靖书依旧目光清澈地看向帝皇,“皇上,臣不怕,臣相信皇上是明君,不会为了这点事就贬摘臣出京,不过纵使被贬官,臣依然不改初心。”
换言之,不管皇帝如何说,他都坚定了要娶权英姿的决心。
“好一个为爱痴狂的人,好,那朕成全你。”朱翊道,随后重新执笔批阅奏折,“你且出去吧。”
简靖书没有过多地去揣测皇帝的心思,在他而言,忠于皇帝是一回事,自己的终身大事又是另一回事,再说见识了慧明郡主的另一面,为了子孙后代,他也不能真娶这么一个女人进门。
“臣告退。”他恭敬地行了跪拜礼,然后才起身倒退出门。
朱翊在御书房的门合上之际,略抬头看了眼简靖书的背影,略微皱了皱眉,朝一旁道,“出来吧。”
叶旭尧这才从御书房的暗门走出来,简靖书到来时他避开了,不过简靖书与皇帝的对话他却是全部听进耳里去。
朱翊看向他,“简靖书是你向朕推荐的人,这事你怎么看?”
“臣以为他能坚守本心是好的,毕竟现在为官之人又有几个能坚守本心?”官场黑暗他见得多了,没点本事根本就在里面混不开,“不过皇上若是想要考验一下他的意志,不妨就真的将他贬摘出京,再磨砺他几年试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