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道,“贝伯母也先别激动,这事怪不得方爷,他当时连自个儿姓什名谁都不记得了,会应下这门婚事也无可厚非,现在难办的是要如何让那家人退出这门婚事,心急只怕会坏事。”
逼得及了狗都会跳墙,她明白方辩现在仍解决不了这桩事情,问题就出在女方身上。虽然她也可怜那女子成了亲之后才发现丈夫已有妻室,但大错还没有铸成,只要肯退一步,大家都海阔天空。
“对,珑姐儿你说得对。”贝申氏这才收起自己脸上的急意,“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为好,我也知道怪不得女婿,可我这心里难受,我就阿绯一个亲生女儿,看着她伤心了这么些日子总算盼来了好消息,哪里舍得她伤心难过?”
她也忍了丈夫的妾室好多年,如今方才守得云开见月明,丈夫不再纳妾,其他庶出的子女也只是扔在苏州,每年寄些钱回去安置,没接到京城碍她的眼,对于这局面她已是相当满意。
“贝伯母,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实话,我也不希望阿绯的婚姻里面有第三人插足,方爷以前对阿绯情根深种,相信他也不会轻易犯糊涂。”林珑急归急,对方辩的人品还是相信的,“再说还有苏姐儿在呢,她可是方爷惟一的孩子,哪里会不疼她?”
孩子就是女人在夫家立足最大的砝码,她对此有深刻的体会。
贝申氏被林珑这一番安慰,方才感到好过一些,“珑姐儿,你说得在理,我对这女婿一向是满意得很,他的为人如何我也是心中有数的,不过我还是要与阿绯她爹回一趟苏州,表明我们当长辈的意思,不能让人小看了阿绯。”
林珑点点头,“这事若能处理得好,让对方知难而退就功德圆满了。”
贝申氏的心理当然也是这么想的,自家女儿占长,那女子再如何也只能伏祗做小,当然这是下下策。
与贝申氏打过招呼之后,林珑还是写了封信给贝明绯,好歹让阿绯有个心理准备,若是贸贸然见到那女子,只怕阿绯会承受不住。
贝聿夫妇的行动很快,他们与贝施氏的父母交代了一番,很快就收拾妥当备马车出行,希冀能赶得上与女儿汇合。
在贝氏夫妇之前,贝明绯就收到了林珑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
展开一看,她的眉头瞬间紧皱,捏着信的手骨头都泛白,可见她的内心震动之大。
半晌之后,深舒一口气,她面容沉静地将信收好。
其实她坚持要回苏州,也与她最近一段时间做的梦境相关,自打方辩失踪之后,她就没有做过一个好梦,冥冥之中似乎能感觉到即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
如今这梦境得到验证了,丈夫糊里糊涂地娶了房妻室,哪怕知道丈夫是无辜的,她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对于任何肖想她丈夫的女人,她本能地缺乏好感。
林珑为了家庭的完整与长公主母女智斗一事,她也知晓,自然明白在婚姻受到威胁之际,她不能坐以待毙。
想得明白之后,她方才吩咐人备妥文房四宝,开始写回信给林珑,让她安心,自己既然知晓这恶讯,心中已是有数。
在她把信刚交给襄阳侯府的侍卫送回去之时,终于与贝氏夫妇汇合。
“爹,娘,你们怎么也回苏州?”她忙下马车与父母会面。
贝申氏一把抱住女儿,“我的儿啊,为娘什么都知道了,你且放心,为娘无论如何都会赶走那贱蹄子保住你的婚姻……”
贝聿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会给女儿撑腰,“别担心,还有爹娘在,会为你出头的。”
“爹,娘,你们都知道了?”贝明绯吃惊道,“这事情我还没有问过苏姐儿她爹,爹娘你们也先别生气,等我们到苏州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我相信苏姐儿她爹不是个乱来的人。”
“女婿一向沉稳,也是个可靠的人。”贝聿是同意女儿的话,这也是当初他同意女儿嫁给方辩的原因所在,“不过架不住有人不要脸皮,你也别太放松了。”
他是男人,也知道男人有劣根性,方辩以前看着没有闹心的绯闻,但谁知道现在有没有?说是没圆房,他还是有几分质疑的,男人娶妻纳妾太过于平常,只是轮到自己女儿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这种心态,自己怎么花心无所谓,但自己的女婿最好就要安分守己一点,要对自己的女儿好才行。
贝明绯听到父亲的叮嘱,点了点头,心里趟过一阵暖流。
其实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看到爹娘对于兄长的儿子的宠爱,她还是有几分吃醋的,可如今听闻自己出事,爹娘就第一时间来为她撑腰,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爹娘还是疼她才会这样做,把孙子都扔一边了赶回苏州,身为女儿她已是极满足,好在还有父母可以依靠。
“走吧,赶紧上马车,我们早一天到苏州也能看清是个什么情况。”贝申氏催促道,她怕迟则生变。
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看到女婿身边有别的女人来插足自己女儿的婚姻,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朴素的愿望。
贝明绯听闻,忙扶母亲上自己的马车与她同坐一辆。
贝聿年纪也还没有很老,他亲自去前面带队,看到襄阳侯府的侍卫护卫,心里对林珑这丫头细心的安排也是十分感动的,想来不但自己以前受过林家的恩惠,就连女儿现在也受到林珑的照顾,不禁有几分后悔当年在苏州时对林珑姐弟的照拂太少,那时候的他有能力做得更好。
一来一回,林珑也很快收到贝明绯的回信,看到信中字里行间好友的情绪还十分稳定,没有歇期底里也没有胡乱的猜测,看得出来好友仍是十分镇定,她这才完全地松了一口气,阿绯心里有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