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珏倒是微微惊讶,“没想到长公主还真的被废了名号,这下子看她还如何嚣张?”
她是知道长公主之女周雪柔觊觎林珑的夫婿的,所以现在长公主垮台了,周雪柔没了靠山,自然也就再无法威胁林珑的地位,她也是由衷的高兴。
若真的让长公主的女儿入主叶家,她只怕也要遭到对方的打击,所以如此甚好。
林珑淡定地喝了口茶水,“没了亲娘这高高在上的身份当靠山,周雪柔就是一只任人拿捏的蚂蚁,不过圣上还念了几分亲情,只是将她重打三十大板没让她坐牢,就看她以后懂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对周雪柔这处理的结果,她是不大满意的,虽然她主动设了个圈套让对方钻,但若是她稍有疏忽的话只怕死的就是她,皇帝只是不轻不重地赏了周雪柔三十大板,这算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没法与皇帝争论,因而纵有不满也只能忍下了。
“大嫂要是想教训她一顿,现在倒是好时机。”苏妙珏道。
在她的观念里面,自家嫂子真教训周雪柔也未为不可,一想到周雪柔想要鹊巢鸠占夺人夫婿,她这身为正室的人也会心生鄙夷,巴不得她越倒霉越好。
没有正妻会喜欢有旁人涉足自己的婚姻,她现在与叶旭融极其恩爱,又看到林珑与叶旭尧的婚姻无外人插足,她也渐渐生出了独占丈夫的心,好在自家夫婿行事正派,对她带来的美貌侍女两眼都不斜视,这让她晚上都会笑着睡醒。
林珑轻摆手道,“这会儿教训她没有意思,不过是痛打落水狗罢了,再说我们不出手自有人会出手,犯不着弄脏了自己的手。”
苏妙珏也是一点就通的人,“忠毅伯府?”
林珑轻“嘘”一声,笑道,“佛曰不可说也。”
苏妙珏给了个会意的笑容,然后妯娌二人都笑出声来,当然比起林珑来,忠毅伯府更有资格憎恨周雪柔。
话说此时的周雪柔被其母用板车拖了回来,三十板子不是白挨的,看到女儿那糜烂的臀部,她自然是心疼不已。
周雪柔置身在简陋的环境当中相当的不适应,哪怕她待过环境更差的监狱也还是没有学乖,镇日的尖叫发泄,搅得周围的邻居不停地上门咒骂母女二人,让她们安静一点别扰民。
初时长公主还能与她们理论,最后她也有心无力,毕竟永安公主当日丢给她的二十两银子短短几日内就要见底了,她不懂得持家,女儿要吃什么都给钱让人买来,结果就是这银子不经花,很快就囊中羞涩了。
还没有七天,她们就被房东赶了出来,毕竟她们交不出租金来。
一向没吃过苦的长公主终于知道挨饿是个什么滋味儿,母女俩缩在破庙里面,哪里还顾得上衣着整洁?如果有口饱饭吃,长公主已是于愿足矣。
这点愿望在她辉煌的时候根本就不算什么。
母女二人吃一餐饿三顿,又没有进项,只能变卖身上的衣物,好歹还有几件华衣。
这日,破庙有了陌生人的气息。
那人一进来就盯着长公主母女瞧,看得长公主头皮发麻,她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莫名地觉得这眼前之人很是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但她又是不敢肯定。
“怎么?认不出我来吗?”那人抬起头来,把面容大方地露给长公主瞧。
长公主倒吸一口凉气,纵使此人脸上有道恐怖的疤痕,但她依旧认出这张脸来,她的手不禁抓着自己破烂的衣裙,“你,你,你……”
一时半会儿她说不出话来,这会儿她满脸的惊悚与害怕。
“娘,他是谁?”周雪柔看到母亲这样子,顿时也感到了害怕。
“你没死?”长公主没有回答女儿的话,而是颤声用手指着他,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自打进京没有多久,她就总是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她,那会儿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现在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由不得她再自欺欺人。
“你当然想我死了,可惜我还是从地狱爬回来找你复仇了。”那人笑得猖狂,两眼却是冰冷地注视着长公主。
长公主满脸的震撼,不停地倒退,“你,你找错人了,不是我……”
那人步步逼近长公主,“不是你是谁?当日逼得我娘不得不下堂离去,她都退让了你还不肯罢休,偏要出手置我们母子仨于死地,可怜我的妹妹才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儿,她就那样被你害死了,好在苍天有眼,我跌落山崖有幸捡回一条命,这都是拜你所赐……”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出手去害你们,是皇上,对,是皇上下的令,你要找就去找皇上报仇,是他杀了你爹……”长公主为自己辩驳道。
“那个男人该死,他死得好,我只恨没能去挖他的尸体来鞭尸,不然必解我心头之恨。”
长公主看到对方说得咬牙切齿,她的牙齿就在不停地打颤,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周显原配所出的长子没有死,居然还回来找她报仇,若是在以前听闻,她只会当做天方夜谭。
“他终归是你爹……”她弱弱地辩了一句。
“我呸!他与你不过是一对狗男女,哪里配给我当爹?”周显之子恨声道,从存活下来直到有机会报仇,他等了多少年才能一偿夙愿。
以前长公主出行都前呼后拥保卫森严,他一个被山贼收养的孩子哪有能力报这血海深仇?只能把这恨深深地刻在骨子里,直到有机会为母亲为妹妹复仇为止。
“住口,那是你爹——”长公主深爱周显,哪会容得丈夫被人诋毁?所以她不顾害怕朝周显之子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