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反常态地对苏梓瑜歌功颂德起来,至少在朱翊这皇弟的面前,她也要表现出对苏梓瑜的感激之情。
朱翊看到皇姐这一面,脸上的神情方才和缓一些,“这婚事现在不能解除,等朕派人去看望一下忠毅伯这嫡出次子的伤势再做定论也不迟。”
“皇上英明。”苏梓瑜忙道。
长公主咬紧一口银牙,也不得不跟着说一句,“皇上英明。”
不过她是知道这未来姑爷的伤势并没有花假,所以不管皇帝如何派人去看,忠毅伯的嫡出次子成为废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待长公主告退出去后,苏梓瑜方才与皇帝道,“皇上,这事情臣妾总觉得不对劲,哪会好端端的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皇姐她……”
“臣妾什么也没有说过。”
还没有找到证据,她不会把这顶高帽戴在长公主的头上,当然如果被她抓到实质的证据,她就要把长公主钉死在这上面,让她再也不能翻身掀风作浪。
朱翊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妻子的话中有话,虽然皇姐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但如果这事真是她授意的,那么其心当诛,实在是恶毒得无边了,那可是个大好青年,前程似锦,他也打算栽培假以时日重用这个年轻人,现在都被毁得干干净净,连渣滓都不剩。
长公主匆匆出宫回府,女儿周雪柔正在等着她,一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她忙奔过去扶着母亲,“娘,如何?”
“你皇帝舅舅还没有完全松口,不过这婚事迟早得吹,你且给我安心。”长公主轻拍女儿的手背,脸上带着笑意道。
周雪柔这才长松一口气,“娘,还是你好。”
长公主轻抚女儿的秀发,为了独生女儿的心愿,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林珑与叶旭尧在宫里与俩大儿子团聚了个把时辰,还是在晚膳之前递牌子出宫了,出了忠毅伯府这件事,苏梓瑜并没有留她在宫里用晚膳。
马车里,林珑靠在丈夫的怀里,“夫君,你说这事情是不是有猫腻?”
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叶旭尧的想法自然也是倾向妻子的,“我们等会儿前往忠毅伯府一趟。”
林珑一听,就知道丈夫是要去暗中提醒正处于悲伤中的忠毅伯夫妻,只要这对夫妻起了疑心,那么要收集证据就会容易得多,有了证据,还怕长公主会不认?
“就算如此,倒也可惜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前程。”她叹息一口气道。
叶旭尧安抚地轻拍妻子的背,让她不要太惆怅,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只要放宽心,自然也就能活得如意潇洒些。
马车拐了一个弯,往忠毅伯府而去。
此刻的忠毅伯府正处于愁云惨雾当中,忠毅伯一脸的阴沉,他心痛这嫡出次子的伤势,至于忠毅伯夫人却是哭得眼睛都肿了,几度昏噘过去。
皇帝遣来的太医诊治过后,得出的结论也是与府医一样,这人是废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亲至也是无能为力。
叶旭尧携林珑亲至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对夫妻悲伤欲绝的一面。
林珑忙上前去安慰忠毅伯夫人,“伯夫人还请放宽心……”
“我还能如何放宽心?侯夫人不知道,我儿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如我替他受罪更好……”忠毅伯夫人本来就是勉强来见客,可是没有一会儿她就又痛哭出身。
林珑已为人母,将心比己,她能明白这比她年纪大得多的忠毅伯夫人的痛苦,毕竟儿都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看这伯夫人哭得伤心,她也忍不住抹泪。
一旁的忠毅伯府大媳妇也只好说些安慰的话,不过她到底是大房的媳妇,对二叔子这伤势,再难过也是隔靴搔痒罢了。
男人那边倒是还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忠毅伯只是冷静而机械地谢过叶旭尧过府探望的好心,只是人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看起来蔫得特别厉害。
“恕我冒昧,到底这坠马一事是如何发生的?”叶旭尧淡声道。
一提到这事,忠毅伯就恨得咬牙切齿,“我已经着人去把那匹疯马找了回来,这回我定要把那马分尸也不解恨。”
说了句狠话后,他这才把儿子坠马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
“这事发生得太突然,我若是你就不急于处置犯错的人和畜生,还是先留着把真相弄明白更好。”叶旭尧似淡然地道。
忠毅伯一直处于激愤状态当中,听了叶旭尧这话,当即如棒喝一般福至心灵,是啊,这坠马可以是意外也能是人为,他不能让儿子伤得稀里糊涂的。
另一边厢的林珑在忠毅伯夫人停止哭泣后,方才叹口气道,“眼看这婚事在即,现在出了这等事,只怕这婚事要生变了……”
“怎么会?我儿的婚事已定,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能把新娘娶进门……”
林珑怜悯地看了眼忠毅伯夫人,“伯夫人不知,我刚从宫里出来,这事情也是在皇后娘娘处听闻的,听说长公主已经进宫请求皇上取消这婚事……”
“什么?她怎么能不嫁?”忠毅伯夫人已然是跳了起来,满脸的愤怒,只要她的儿子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许周雪柔不嫁。
这桩婚事要不是由皇后娘娘指定的,她才不会看上周雪柔当她的儿媳妇,先莫说她那有疤的脸,娶这样的女人就是委屈了自己优秀的儿子,单就长公主那抢人夫婿的人品,她就一百个不满意。
像长公主这样人品有问题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女儿来?她不信周雪柔真能优秀到哪儿去?结果也如她所预测的那样,这周雪柔整一个被宠坏的千金,只是再不满意她也不能拒绝这桩婚事,皇家谁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