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籽得了林珑这几句安慰,脸色才好看一些。
林珑拉着她往喜宴而去,这一路上还是遇到早退的客人,其间少不得要聊上几句,待她回到喜宴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情了。
叶钟氏低声问她,“新娘子那儿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妥当得很。”林珑笑着回应。
“那就好。”叶钟氏道,“你也赶紧去吃点东西垫垫胃,今天一整天你也忙得很,别累坏了才好。”
“我年轻,真累了歇歇就能回魂,没事的。”林珑抬了抬胳膊证明自己有力。
叶钟氏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肩膊,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红菱过来,说是苏皇后让林珑过去说几句体己话。
林珑这才与婆母告罪一声,随着红菱急忙去见苏梓瑜。
“义母。”她笑嘻嘻地唤着苏梓瑜。
苏梓瑜本来正在与苏老太太等娘家人说话,现在听到林珑的声音,这才转头看向自家义女,“累坏了吧?赶紧坐下吃点东西,这场合你也忙得够呛。”
“还好,这婚礼筹备了颇久,所以倒也不累。”林珑笑道,顺势坐在苏梓瑜的身边,看到苏老太太看向她,又笑道,“义外祖母放心,我刚去看了看弟妹,安好着呢。”
“这就好。”苏老太太一脸的欣慰,尤其看到林珑这和蔼的样子,对于孙女儿的这桩婚事又更满意几分。
护国公夫人苏武氏看了眼婆母,眼里略有几分不满,没想到苏妙珏最终还是嫁得不错,叶旭融不袭爵,但他有功名又有家族庇荫,将来可以预见前途一片光明,想来还是有几分妒嫉苏妙珏的好运气。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面子上她还是要做好一个婶母该有的样子,不能让人说闲话。
苏梓瑜低声与林珑道,“长公主的事情我已听说了,这事你不用太担心,还有我呢,由不得她乱来。”顿了顿,她又脸带讥笑道,“不,应该说我可不怕她乱来,乱来正好,我正愁没能抓到她更多的痛脚。”
林珑眼里一片暖意,苏梓瑜待她实在是好得没话说,“义母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自乱阵脚,您的义女不至于这么没用。”
苏梓瑜轻拍了一下林珑的手背,“话虽如此说,但该防的还是要防,这长公主一贯心狠手辣,又惯用阴的,你最近出入都要特别留神,多派些护卫保护。”
“义母,我晓得,真要出门少不得前呼后拥。”林珑边应声边又顺便打趣一句。
苏梓瑜的眼里有着一抹宠爱,“你这孩子就是有本事噎得我说不出话来,以你的身份前呼后拥也没什么,只要安全便是。”
林珑郑重地点点头,没想到长公主的人缘如此差,不管是静王妃还是她义母苏皇后,都对这长公主不以为然,长公主做人真失败。
皇宫,帝后不在,长公主却是趁机与永安公主接触。
“这些都是极好的料子,你娘生前最喜欢,我这趟进京带了好几匹布来,永安,你挑个喜欢的花色拿去做衣裳。”长公主似一脸慈爱地道。
永安公主看了眼那摆满一桌子的布料,说不喜欢是假的,在生母高凝珍统治后宫之时,她就见过无数次这种江南顶级布料,在这点喜好上她是承袭自生母高凝珍的,但她更知道这故意接近她的姑母并没有安好心,甭问她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仅仅凭的是自己的直觉。
“无功不受禄,姑母的好意永安心领了。”她头脑清醒地道。
长公主正在抚摸布料的手就是一顿,眼睛微微一眯地看向永安公主,“永安何必与姑母如此生疏呢?你小的时候姑母还抱过你,咱们是血缘至亲,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隔了层肚皮的人?”
这隔了层肚皮的人不用审也知道指的是谁,无疑就是中宫之主她的嫡母苏梓瑜。
这是敏感的话题,永安公主忙道,“姑母误会永安了,其实我对姑母真的没有什么意见,自打生母犯错受刑往生后,母后对永安以及七弟都十分好,还请姑母不要说话诋毁永安的嫡母。”
最后,她的神色刚毅起来,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长公主眯着狭长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这侄女的说辞,这小丫头是真的放下心中怨恨真奉苏梓瑜为母?“永安,这里只得我们娘俩说话,你是真的忘记你娘是如何被人设计害死的吗?那真凶就是你嫡母苏皇后……”
“住口。”永安公主猛然站起来,小脸上满是严厉之色,“姑母,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我生母是犯了错才被父皇处置的,这是她咎由自得。”
长公主这会儿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侄女儿,“这后宫里的腌脏事多得很,永安,你怎么还如此天真?成者王侯败者贼,你娘只是斗败了而已,你身为你娘的女儿,不但不思为母报仇找回公道,竟然还一味心思地认贼做母……”
永安公主激动得脸色泛红,“姑母,你这样费尽心思挑拨我与母后的感情,到底意欲为何?”
“傻孩子,我是不想你被骗了而已,你以为她苏梓瑜就真干净不染尘埃?我告诉你,她那人奸险狡诈,你还这么小不是她的对手,听姑母一句劝,你呀该为你娘报仇雪恨才是,以后扶持你七皇弟登上大位,这才能扬眉吐气……”
“姑母,永安与您话不投机半句多,永安这就告辞。”永安公主起身朝长公主行了个屈膝礼,然后不待这位姑母说话,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这偏殿,外面晚春之风一吹,她这才惊觉后背的凉意。
嘴角苦笑了笑,与这姑母周旋真费脑力,回头看了看长公主暂居的宫殿,这姑母八成是想利用她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