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说了什么?”都荃好奇地探了探头。
叶蔓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也跟着急切地催促,“师父,你倒是说句话啊,给我看看。”
她本就是急性子,一把抢过那胖和尚正要递过来的签文,只见那小小的签纸上写着一行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诗句念来感觉怪怪的,她的心不由得一沉,“师父,这是什么签?”
“施主求的是家宅还是姻缘……”胖和尚问。
“姻缘。”叶蔓籽认真地回了两个字。
胖和尚笑道,“根据这句诗文,纵使有所磨难,但终会否极泰来,施主须放宽心,姻缘自到,无须过于担忧……”
叶蔓籽将信将疑地听着这胖和尚的话,这是什么个意思?表示她姻缘难求?吞了口口水,她打断这胖和尚的话,“师父,这是什么签?”
胖和尚依然笑道,“上签。”
他不是说了会否极泰来吗?难道还不是上签?
叶蔓籽这才满意地把这签文收到自己随身带着绣了彩蝶的荷包里面,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都荃,“都姐姐,该你了。”
都荃还沉浸在叶蔓籽所求的那句诗签文里面,如今被她这么一撞方才回神,忙把手中的竹签递过去,胖和尚笑呵呵地接过,一番查找,翻出签文。
“都写了什么?”她问道。
胖和尚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这,好像翻错了,我再找找……”
“错什么?我看不得?”都荃也一把抢过那签文,展开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上书: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这不用解签,她也知道写的不是什么好诗,遂一拍桌子,“这是什么意思?”
“表示……”胖和尚想要把这话圆过来,不让这贵女大发雷霆。
都荃没想到求个签而已,简直是给自己添堵,她党堂公侯千金长得又不丑,难道还难嫁不成?思及此,柳眉倒竖怒瞪这胖和尚,看他的狗嘴能否吐出象牙来?
叶蔓籽的心还在堵着呢,见状一把拉着都荃离开,“走,我们走,这什么破庙求的签一定不准,谁信谁倒霉。”
都荃把手中的那纸签文撕碎扔到地上,还用力地踩了两脚,再度狠狠一瞪那胖和尚,这才由着叶蔓籽拉她离开。
路上二人遇到来解签的诗友,不由得仍旧气愤地说这寺庙求的签不准,让她们别费精神云云。
有人相信就把手中的竹签一扔了事,有人却不信邪带着丫头过去解签。
二人也不管,反正来都来了,就寻了一处地方坐着歇息。
叶蔓籽还是遣了个人去找原紫瑛,不管如何总还得帮着都荃问问话才行,她也不想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就此离开诗社。
结果原紫瑛的丫头过来回话,说是她家姑娘在什么地方等着都姑娘,请都姑娘过去。
都荃这才深吸一口气起身,朝叶蔓籽道,“叶妹妹,我先过去与原姐姐说说话,回头再来找你……”
“都姐姐,我跟你一块儿过去吧……”
“原姐姐找的是我,我找的也是她,你若跟着过去,我怕她不知道又要说什么,放心好了,我能应付,再说我向边还跟着丫头呢,出不了乱子。”
叶蔓籽听到这里,并没有强求,遂道,“有不对劲的地方你就赶紧离开,知道吗?”
都荃点点头,这才带着丫头前去找原紫瑛。
叶蔓籽见到都荃离开了,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颇为无聊,遂起身带着丫头准备去与其他的贵女汇合,至少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
正走了没几步,却见到连枝寻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连姐姐怎么过来了?”
“我求了签,正好觉得那儿有些闷,遂到处走走散步,哪知正好遇上叶妹妹,这敢情好,我们一块儿说话打发一下时间。”
“连姐姐求了个什么签?”
叶蔓籽有几分好奇,她自己那个签文在她看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上签。
一提起签文,连枝的眉头就是一皱,并没有拿出来,而是挥挥手中的帕子,“不就那样,无甚稀奇之处,倒是听说叶妹妹求了支上签,可否与姐姐说说。”
叶蔓籽见连枝不肯说出来,自己哪会缺心眼地朝外倒竹筒般说话,遂也推却了一句,“我的也是那样,甚么上签,不过是说来哄哄我们这些涉世不深的女子。”
“正是,我也是这个意思。”连枝忙附和。
原本兴冲冲的来,她是想求支好签的,结果却是得了首不咋样的签文:你方唱罢我登场,为他人做嫁衣裳。当看到这签文的时候,她的神色就紧绷了,这不是在咒她吗?这鬼寺庙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姻缘签最准,就这样的准个屁?回头必定要好好地唱衰这破寺庙好好出一口气才行。
两人都一致不想提这求姻缘得来的破签,只好一起走在这幽静的寺庙一角。
叶蔓籽想着等用过了斋饭,她就打道回府,往后绝对不再到这普救寺来,就一沽名钓誉的破寺庙,她还不稀罕。
这一路上都是连枝说的话多,叶蔓籽都是随意地附和几句,显然兴致不高,连枝也装作没发现,心里却是暗暗着恼。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几名男子蹿出来,一看到她们,举着手中的剑指都着她们,“别动,要不老子杀了你们……”
两人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随即都吓得尖叫出声,主子是这样,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中一个手里提了东西的男子朝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弄晕她们扛走,省得她们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