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就着人放开她,然后吩咐车夫起程回府。
简家族妇退开一边,待看到这华丽的马车离去,这才敢暗松一口气,这比她小不了多少岁的年轻奶奶实在吓人。再回头看了看这权子爵府的大门口,她一阵的犹豫,这般守株待兔还有意义吗?
不过一想到陈昕兰的银子,她又鼓起勇气继续守着。
另一边厢的权吕氏在权衡这公爹面前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当时就哭了起来,一边擦泪一边道,“公爹,您说这该如何是好?不能容人如此抹黑我们姿姐儿。”
权衡的脸色也是黑得难看,自家孙女儿的名誉受损,他的心情也不好,不过沉吟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开口道,“你且去把姿姐儿从庄子里接回来,我这就派人去把那些个说书先生都给绑了,好生审问必能撬开他们的嘴,这些香艳的腔词都是从何而来。”
“是,公爹说的是,儿媳妇这就去准备接回姿姐儿。”权吕氏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女儿再在庄子里待下去,不就更坐实别人的传言吗?
说到就做,她立即转身。
权衡想了想,又唤住她,“这事你再遣个人去给钟尤氏说道一番,姿姐儿当初和离这钟家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我们说一千句也不及钟尤氏说上一句。”
权吕氏细思,公爹这建议极有道理,不能将神武侯府撇到一边去,女儿的不幸都是钟家害的,遂握紧拳头道,“公爹放下,儿媳妇这就遣人去一趟钟家,珑姐儿的婆母还在娘家侍疾,她必定会为我们姿姐儿说好话的。”
“找个能说会道的仆妇去,别再节外生枝。”权衡看得出来儿媳妇心底的怨恨,不过他分得清,对不起自家孙女儿的是钟玉衍那混小子,不是钟老太太,这是两码事。
“是,儿媳妇晓得了。”权吕氏这才把怒气收敛一些,确实现在不宜得罪钟家,要不然女儿的名声挽不回来就糟了。
因与权衡这么一商量,她就错过了送林珑出府,待吩咐完人备马车之后,她这才对儿媳妇道,“你且在家看着,我接了姿姐儿就立马回来。”
“婆母放心,儿媳妇必定办得妥妥当当的。”权包氏打包票道。
权吕氏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这才坐上马车出发到庄子,看这天色,只怕赶到庄子时都已是半夜了,只是不去不行。
她心情沉闷地坐在马车里面,结果却又遭遇到林珑离开权府的那一幕,不过她现在的怒火正在燃烧着,哪有心情应付什么简家妇人,直接就让人轰走。
简家族妇原本在感叹自己的好运道,接二连三地看到权家有人出来,哪里知道,对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与之前那年轻的奶奶差得远了,不过这回她的眼力好使了些,一眼就认出车里面坐着的是权吕氏。
她立即高嚷道,“子爵夫人,我有要事要告知子爵夫人,夫人若是不听必定后悔……”
马车里面的权吕氏听闻,眉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想了想,这才令人停下马车,朝身边的大丫鬟道,“去,把那不懂礼数高嚷的妇人带过来。”
“是,太太。”大丫鬟领命掀帘子出去。
原本绝望的简家族妇一看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忙拍去身上的尘土,随那面色不好的大丫鬟上了马车。
一到马车里面,她立即行礼,正准备问候一番再进入主题。
权吕氏抬眼看她,淡声道,“有话赶紧说,我没工夫与你磨蹭。”
简家族妇神色一愣,看得出来权吕氏的心情不爽,看来她来的是不是时机,不过都到了这步田地,她也不能退缩回去。
舔了舔唇,她道,“回子爵夫人,小妇人前来是要告知您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就是我那夫家大堂兄,户部的员外郎,他虐妻。”
权吕氏听到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不由得上下打量起简家族妇,那目光带着审视。
简家族妇之前怕错失了这机会见不到权吕氏,所以才会把自己要说的话脱口而出,连个铺垫的话头也没有用上,这会儿看到权吕氏的神色,心知自己说得过快,没给权吕氏消化的时间。
轻舒了一口气,她补充道,“子爵夫人,小妇人知道来说这事过于唐突,也显得极失礼,只是从冰人那儿偶然得知子爵夫人属意我那夫家大堂兄,这才会冒昧登门把这简家上下都知道的秘密告知夫人……”
权吕氏冷眼看着简家族妇,不过心下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简靖书是她看好的人,还遣人暗查暗访过,愣是没打听出这样的秘辛来,此刻能不吃惊吗?但她久居高位,对这简家族妇的话也没全然采信。
心下斟酌一番,她道,“我想简夫人是搞错了,我家女儿与简家并无男女婚事往来。”
一开口就否定,并不是因为简家族妇那虐妻的骇人之语,而是女儿现在被人抹黑名声,实不宜再与别的男子牵扯到一块儿,况且她不希望女儿的再婚对象是个中山狼,她还要与丈夫再相商才行。
简家族妇愣然,没想到这子爵夫人居然如此回应她,她家那地位离权家实在太遥远,根本就不在一个级数上,面上有几分讪讪的,吞了口口水道,“子爵夫人,那估计是小妇人听错了,此番前来也是怕权姑娘再度遇人不淑,并没有别的意思……”看到权吕氏一直冷冷地看着自己,这心不由得一慌,退后一步想要立即下马车,“子爵夫人,小妇人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她不想再呆在这马车上了,这些个贵夫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昔日的钟郭氏亦然,之前遇上的那年轻妇人也亦然,就连面前的权吕氏更是亦然。
惹不起,她就想要一逃了之。
权吕氏只是一使眼色,守在马车外头的两大丫鬟立即伸手拦住简家族妇,简家族妇心中更慌,忙惊慌地回头看向权吕氏,这是什么意思?
权吕氏淡然地接过一旁侍女刚沏好的香茶,讽刺一笑,“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当我这马车是想来就来,想走之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