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琪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不是非要逼着她过去?“你,你们……”
未待她把话说完,那几个嬷嬷就已经不客气地上前拉着孙思琪起身,拿外衣的拿外衣,拿厚氅衣的拿厚氅衣,总之完全是没将孙思琪本人的意见放在眼里。
孙思琪何尝受过这样的待遇,傻眼过后,就是破口大骂,无奈叶钟氏院子的下人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见状,她惟有妥协,如此这般,那几个粗壮的嬷嬷方才放开她。
她冷着脸正要踏出房门,就遇上回来的叶旭凯。
“夫君,救救我,婆母要拿我开刀……”孙思琪忙躲到叶旭凯的身后,恶狠狠地看向叶钟氏的下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叶旭凯冷着脸问道。
叶钟氏的大丫鬟行了一礼后道,“太太请二奶奶过去,有话要问。”
她咬紧有话要问这四个字,表明这是当家主母的命令,容不得人反抗。
叶旭凯细思了一番,想来必是那媚香之事,妻子把闺房用品落在外面被人拾了去告到嫡母那儿,嫡母唤妻子去训诫一番也在情理当中,他一个大男人倒也不好拦着,跟去只怕面子难看,遂错了错身,目光看向孙思琪,“你且随她们去给母亲回几句话即可,别耍脾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夫君,不是……”孙思琪心知这事不简单,不过她却是有苦难言。
叶旭凯为了树立好丈夫的形象,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就别犯犟,宁儿回娘家来了,我先过去看看她,你回完母亲的话再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孙思琪想要唤他也来不及,只得跺跺脚低骂了几句,恨恨地看向叶钟氏的下人,没再说什么即跟着她们到叶钟氏那儿去报道。
她惴惴不安地到了叶钟氏的主院,正好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叶蔓露,看到这丫头喜滋滋的样子,她不禁狐疑地看向她,“露姐儿?”
叶蔓露这才看到这堂二嫂,收起脸上的笑容,并且把手中盒子藏在袖口中,板着脸机械声音道:“二嫂。”
“露姐儿有何事如此高兴?能否说出来让嫂子也跟着乐呵乐呵?”
“哪有什么乐呵的好事?二嫂就别拿我来开玩笑……”
“那你藏的是什么?”
孙思琪出其不意地一把夺过叶蔓露藏在袖口的盒子,速度快得叶蔓露也来不及阻止,只得急道,“还我,快还我……”
“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孙思琪一面避开她一面迅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套华丽的头饰,哪怕见过好东西的她也要赞叹不已,看得出来造价不扉,她猛然一个转身,冷冷地看向叶蔓露。
叶蔓露眼见抢不回,倒也不急了,“这是母亲赏我的,怎么?二嫂这是眼红我吗?”
“怎会?露姐儿想到哪儿去?”
“既然没有,那快还我。”
叶蔓露一个伸手把盒子抢回自己的手中,这是叶钟氏特意给她做的新头面,她相当喜欢,连让丫鬟碰也没让,此刻倔着脸看着孙思琪。
孙思琪冷哼一声,一把攥过叶蔓露的手臂,凑近她的耳边低语一句,“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该你说的一个字儿也不许给我透露出去,要不然……”
叶蔓露一把推开她,“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抛下这句话,她匆忙离去,绝不能让孙思琪坏了她的好日子。
孙思琪冷冷地看着她离去,好一会儿才掩饰般地笑道,“露姐儿真好命,有母亲这般疼宠,你们说是吧?”
一众下人都不吭声。
孙思琪本也不指望她们回应,会这么说不过是为刚才的行为遮掩。伸头是一头,缩头也是一刀,她以大无畏的精神迈向叶钟氏所住的正房。
掀了好几次帘子,她这才进了暖阁,看到叶钟氏坐在罗汉床上,神色间倒是看不出好坏,壮胆上前行礼,“见过婆母,不知婆母唤儿媳妇前来有何吩咐……”
话还没完,一样物品就朝她砸去,她下意识地身子一偏避开砸过来的物品,任由一方绣着“琪”字的白帕飘到自己的面前,果然是这物被人拾去交到叶钟氏的手中,她定了定神,忙磕头,“婆母,儿媳妇可以解释的……”
“你有何可解释?孙思琪,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进门,婚前与男人苟且珠胎暗结,婚后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用这个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叶钟氏大怒地一拍矮桌道,对这庶子媳妇是恨之入骨。
孙思琪的身子在打颤,“婆母,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我没有拿它来害人,我敢对天发誓。昨儿我去寻夫君,结果看到三叔醉倒,这才出于同情心帮了一把,谁知这玩意儿突然掉了出来被三叔闻去,我也第一时间避嫌离去,这事大哥大嫂可以做证……”
“你还要狡辩?”叶钟氏是真的出离愤怒了,若不是怕逗留的亲戚还没有走完,她一大早就想要发作这个贱妇了。“你好大的胆子,把主意打到我儿的身上,自己肮脏就算了,还要害了他人,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无辜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孙思琪此时颇有几分六神无主,但她真不能认了这罪,要不然就将无翻身之地,“婆母,真不是我有意为之的,这是我与夫君的闺房用物,根本就不是有心拿来害人,这于我有何好处?婆母,您要信我,儿媳妇自打嫁进叶家都循规蹈矩,根本就无行差踏错,岂能因一桩意外就能定了儿媳妇的罪?”
叶钟氏气得够呛,这孙思琪还真会狡辩,亏她想得出这么个理由?她是真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因为她是孙家女,怕事情闹大娶进门来,如今娶的居然是个祸害,这心能不恨吗?
不认是吗?好,她会让她乖乖认了的。
怒极而笑,“你倒是会为自己脱罪,原本我就听闻上回尧哥儿媳妇生日宴受惊一事的幕后主使是你,可我想着你好歹是孙太师的孙女儿,怎么会如此无家教还用心险恶,如今看来,只怕还是我想得太单纯了些。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