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贵妇们的参拜后,她这才把叶钟氏单独留下。
“珑姐儿怎么没来?”她在人群中寻了许久,都没见到林珑,这心自然就记挂上了。
叶钟氏叹了口气,把林珑被孕吐折腾的事情道了出来,“娘娘不知,她现在看着就让人心疼,臣妇如何还能让她进宫来?”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本宫?”苏梓瑜面色不愉,她这段时间忙于照顾两个孩子,倒是疏忽了林珑,可不代表她对这义女就不上心了。
“初初开始想着不碍事,后来请太医前去诊脉也没有办法止了这孕吐,就没敢报到娘娘这儿……”
“糊涂。”苏梓瑜训了一句叶钟氏,随后想到这人还是林珑的婆母,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脸色才柔和了一些,“这事本就不该瞒着本宫,你们啊,真是让本宫说什么是好?”
叶钟氏低垂着脑袋,她怎好到苏皇后的面前大声嚷嚷自家媳妇的症状,就算是义母女,终归也还是君臣关系,当不得真正的母女关系看。
苏梓瑜也不好真的发作叶钟氏,好一会儿才道:“本宫今儿抽个时间到你府上去看看珑姐儿。”
叶钟氏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看向苏梓瑜,见皇后不是随口说说,这心里又喜又惊,只希望苏皇后的驾临真能让儿媳妇不用受那等罪。
苏梓瑜自然说到做到,她把一些琐事尽量省了省,就换上便服带着晋嬷嬷直奔襄阳侯府。
由于皇后是微服出巡,所以也没有大张声势,叶家仍旧还是打开中门迎接,叶老侯爷和叶秦氏都匆匆出来行跪拜礼,连带一众小辈也不敢怠慢,纷纷跟在长辈身后磕头。
孙思琪虽说是太师的孙女,却是没见过苏皇后真容的,所以现在给苏梓瑜行跪拜礼,她颇有几分惊喜,希望自己能入得皇后法眼,所以她膝跪上前,争取让自己能露露脸。
有这心思的还有叶蔓露,她觉得林珑之所以在叶家站稳脚跟,跟她是皇后的义女有相当大的关系,如果她也能有幸得皇后收为义女,这前程自然是一片锦绣。
对于这些各有心思的人,苏梓瑜连眼尾也没有多看一眼,“都起来吧,本宫此番前来不过是探望一下义安,你们无须如此紧张,该干什么自去做吧。”
“娘娘,臣妇可不好怠慢,这就给娘娘带路。”叶秦氏忙腆着笑脸道。
苏梓瑜觑了她一眼,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所以叶秦氏自告奋勇在前领路。
叶蔓露和孙思琪想要挤一个好位置,两人差点撞到一块儿,对视一眼,飞快地转开视线,然后又再去张望,看看能不能离苏皇后近点。
叶钟氏见状,只觉得可笑至极,没有出声呵斥她们。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南园。
只是到了园子里小楼下,苏梓瑜挥挥手道:“义安身子不适,钟氏,你随本宫上去,至于其他人都在此候着吧。”
既然要表现,她自然给她们表现的机会。
看到皇后就这样上楼去,叶秦氏也好,孙思琪、叶蔓露也罢,众人的脸上都有几分失望,纷纷咬牙暗自嫉恨着。
林珑正歪躺在床上睡得不安宁,听到房门有动静,她忙睁开眼睛,“是谁?”顿了顿,“我不是说过不要进来吵我吗?”随后看清来人,她瞳孔张大,“义母?”
一看到苏梓瑜,林珑忙起身准备下床迎接,尽管苏梓瑜不会计较她此时的失礼,可她敬重这个义母,自然不敢怠慢。
苏梓瑜去是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按住林珑欲下床的动作,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瘦削的小脸和单薄得只剩个凸起肚子的身型,只这不过看了一会儿,就已是心疼到不行,“怎么把自个儿弄成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就是孕吐厉害些,没啥大碍的。”林珑忙道,这段时间她让太多人为她担心了,所以一看到苏梓瑜这表情动作,她就不想她难过。
“傻孩子,当着我的面还想隐瞒什么?”苏梓瑜似不满地道,眼里却是浓浓的关怀,“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的情形,这般吐法,腹中的胎儿也会受到影响的。”
林珑轻抚了一下小腹,其实不是不担心,她现在每天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不多,再加上前段时间所谓止吐的汤药也有喝过,也不知道腹中的胎儿有没有因此落下些什么症状?不过比起她这个母体,胎儿受到的影响会小些,至少她还能继续供应腹中胎儿所需的养分。
思及此,她苦笑了一下,“不然能有什么法子?夫君把能请的人都请了回来,方子也试了一个接一个,都不凑效,我现在都吐习惯了,为了它,也只能忍下这点不适。”
她的手不离开凸起的小腹,这次怀孕确实动静大了点。
苏梓瑜知道她的想法,不过仍是忍不住心疼她,伸手将她环抱在怀中,轻拍她的背部道:“这样的事情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对我说,而不是只字不吭,若不是你这次没进宫,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林珑窝在苏梓瑜充满母爱的怀里,鼻尖不由得一酸,她又非苏梓瑜亲生的,可她待她不是母女犹胜母女,她把头靠在苏梓瑜的肩膀上,任由这份感动冲刷她的四肢百骸。
好半晌,苏梓瑜才松开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水,“也是我疏忽了你,最近都把精力用在宝丫头的身上,你这么久没进宫,我应该发现异样才对……”
“义母,您无须自责,要不然我真的无地自容。”林珑急忙道,“宝公主还小,您多花时间心思在她身上实属正常,我还能与一奶娃子争宠不成?实在是这症状怪异,又无药可解,我也不好拿到您面前去说项,让您跟着操心担忧,那样的话就真的是我的罪过了。”
苏梓瑜给她母爱是一回事,她毕竟还是小太子和小公主的亲娘,皇帝的正宫皇后,她若是拿着这样的事去麻烦她,就要被人说是恃宠而骄,于她而言没有半分好处。
“你这孩子就是想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苏梓瑜批评一句,“这孕吐确实药物难医,可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