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权美环有顾虑,她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女儿,至于霍堰来不来接她回去,她是半分担心也没有。
若是以前,林珑当即就会甩下她离去,可现在权美环眼里对她的关怀她还是看得真切,轻吐一口浊气,“没有那么多可是,你现在与不与我走,若是不走,往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插手,省得落下你的埋怨……”
“娘不是埋怨你,是怕拖累了你。”
“你有何可拖累我的?如果我今儿个朝不保夕,自然怕你拖累,可我现在几乎什么都有了,也就无惧你所谓的拖累,你走还是不走?”
权美环看到女儿似乎真要动怒,哪里还敢多想,忙道:“我这就跟你走。”
林珑给了她一个还差不多的眼神,没有顾及霍家的奴仆,拉着权美环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及至上了马车,权美环才惊醒没有收拾东西,林珑按住她,“缺什么,我自会让人给你添置。”
权美环这才做罢,乖乖地坐好。
霍堰回来的时候,正好与襄阳侯府的马车擦肩而过,好一会儿才醒起这马车是哪家的,他顿时朝马车后面破口大骂,后来下人告诉他老太太病倒了,他这才匆匆地赶到母亲的屋子。
林珑一面看着窗外的景致,一面还是留意到权美环的神色,好半晌这才开口道:“霍家必会接你回去的,他霍源还想要娶妻,断不会让他爹与你闹出和离的丑事来。”
“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我就这样出了霍家要住到哪儿去?”权美环忙解释,她自然是希望能住到林家去,只是一想到前夫林则,她又心有戚戚焉,对这男人她始终有愧。
林珑怔了怔,随后道:“你暂是住在侯府吧。”
“也好。”半晌,权美环应声。
这个安排,她还是能接受的,真住到林家去,她只怕夜不能寐,不知道以前自己哪来的底气想要让儿女接她回林家,那儿已不再有她的位置。
林珑不是不知道权美环其实有几分失望又松了一口气的,她没有那么大的胸怀能真正去不计较生母以前的所作所为,真让她回林家,她替父亲不值,毕竟父母不和的情形,在她童年时没少看到。
霍家。
霍周氏到底还是运气不错,在大夫的紧急抢救下,只是五官略有歪斜,其他的情形还好,不过她稍稍能说话之时,却是让人把孙子的小厮接倒在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勾引……爷儿……”
汉光被按押在地,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他的武力不是不能将这些人震开,但这到底是自家主子的祖母,他若这么做自然是以下犯上,这条罪的处罚可不轻。“老太太,小的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小的哪里有勾引爷,这是谁诬蔑小的名声,老太太让他出来,小的与他当面对质……”
霍周氏的眼睛一瞪,“你……你还要狡辩……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
一旁坐着的霍堰忙起身给母亲顺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亲娘再次中风,刚刚大夫说了,如果再次中风,这老太太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并且全身瘫痪。“娘,您歇歇气,真要打死这小子就让儿子来,儿子自会惩处他……”
出去送大夫离开的霍源掀帘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浓眉紧皱,“都给我住手。”
霍周氏一看到孙子出现,忙推开儿子,颤抖着身子就要靠近孙子,她有太多的话要问孙儿了。
霍源上前去扶住祖母,抢在祖母的前头说话,“祖母,我没有龙阳之癖,只喜女红妆,这点您给我放一百二十个心便是。”
“那……”这流言从何而来?霍周氏有疑问。
霍源看出祖母眼里所问,忙把端王爷这小人抬出来,当然他隐去了关于林琦的那一段,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端王爷的报复。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祖母,您真的错怪了继母,她实在无辜的,这事与她无关,孙儿可以保证。”
霍周氏的眉头轻舒,不过想到端王爷又是心里恨得不行,“这可恶的……端王爷……”
霍源挥手让下人放开汉光,看到下人把煎好的药端来,亲手接过喂祖母喝药,“祖母,您可要保重身子才好,孙儿娶妻一事还要您主持大局……”
这么一说,霍周氏当即十分配合,孙儿说得对,她若是病倒了,那还能指望谁来为孙儿操办婚事?权美环吗?想到这儿媳,鼻子一哼,这儿媳根本就指望不上。
霍源看到祖母喝了药睡下后,这才给她把被子掖好,与父亲一道走出祖母的寝室。
父子二人站在廊下。
霍源道:“继母随襄阳侯夫人而去了,你过两日就去把她接回来,还有别再惹事生非,我不希望有人再拿这个朝我们家指指点点,爹,你可明白?”
霍堰却是一脸的怒气,“她还有脸跟她的大女儿离去,这眼里哪有我这夫婿?我不给她教训,她能长记性吗?”
“难道你想要她与你和离不成?”霍源按了按额角,忍耐不住怒火道。
“我?”霍堰看到儿子动怒,又不敢与儿子硬碰硬。
“你们闹和离都闹了一次,可最后你还是把她找回来,就给我和和睦睦地过下去,爹,就当你是为了儿子我着想,行不行?”
话说到这份上,霍堰也明白儿子的立场,忙道:“你放心,我是你爹,又岂会拖你的后腿,你现在正值议亲的关键时刻,我不会给你制造丑闻的。”
霍源这才稍稍消气,与父亲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带着汉光离开。
霍堰返身回去照顾生病的母亲,这床前孝子还是要装上一装的。
翌日,霍源要等的消息终于等到了。
“你说这林家是做丝绸生意的?”霍源看着手中的纸张问道。
那去调查的人忙回道:“霍将军,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林家原是在江南发家的,后来就北上搬到了京城,是大富之家,听说会这么做是为了家中子侄科举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