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赶过来的时候已近晌午,林珑见她到来,想着要赶到庄子去遂也没有开口问询,而是与等着送她到庄子的丈夫说一声。
叶旭尧方才命人套车备马准备出发。
姐妹二人上了马车,林琦歉意道:“姐,只因昨儿送到宫里的一批货出了点问题,我抽空去解决这才来迟了。”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她可不是故意的。
林珑倒是没接到这消息,遂皱了皱眉,“都处理妥当没有?这么大件事为何不立刻过来与我说,这送到宫里的胭脂水粉可不能出错,要不然这后果可不小。”
“我知道,若是解决不了的大事,还不赶紧来与姐你说,事儿不大,我与管事公公都协商妥当了。”林琦笑嘻嘻地道。
林珑没好气地轻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梁,“一天到晚都不让人省心,把你昨儿不见的事情都与我详说一下。”
林琦得了亲姐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忙把事情都一一道了出来。
“你说有人在侯府里私会?”林珑放下茶碗皱眉道。
“对啊,要不是那男人追上来,我能跑得那么远还掉进不知道是谁挖的坑里面?对了,姐,你赶紧让人把那坑给填了,要不然哪在一准坑到你也未定。”林琦不在意般地吃起了桌上的小吃。
林珑皱眉道:“这不用你说,我一大早就吩咐人去填了,而且我也下令不许任何人在府里随处挖坑,这东一个坑西一个坑的还得了?”只是这对偷情男女的身份颇让她忌惮,不知道会不会与叶蔓籽身边那丫鬟的死有关否?遂也没再隐瞒,把这死迅赶紧与妹妹说道。
“死了?”林琦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昨儿还好好的人,今儿个就死了?
林珑郑重地一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只是你没仔细看那男女的面……”
林琦的秀眉聚拢,“当时情急,我没瞧清楚,可对方不知道认不认得我?”
这会儿她也心知不妥,这事情很可能牵扯到自己,那人一看就是要斩尽杀绝的样子,她这条小命哪够人家瞧的?
只是她不知道,昨儿夜里霍源已经为她遮掩过去,倒没有引起那人的疑心。
林珑却不知道霍源横插了一杠子的事情,林琦怕家人唠叨,并未把如何从坑底上来一事详说,只说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来的,等于是把霍源这人的存在给抹去了。
如今出了这事,她就更不敢随便乱说了,暗自庆幸她没有说漏嘴。
林珑却是越想越不妥,忙掀开车窗帘子,让匪石去把叶旭尧唤来。
叶旭尧驾着马踱到妻子的身边,看到她的神色略为严肃,忙道:“怎么了?”
林珑示意他靠近一点,这才在他弯腰之时,低声把之前与妹妹的谈话说了出来,最后皱眉道:“夫君,你暗地里着人查一查,敢在我们府里的幽暗处私会必定不是一般人,我怕琦儿惹到不该惹的人。”
叶旭尧的眉峰一拢,“此事我知晓了,你与小姨子就不要再管。”
林珑点点头,有丈夫这句话,就代表着事情他已接手。其实将此事与早上叶蔓籽侍女的死一对上,立即就明白叶蔓籽的侍女死因为何,敢对襄阳侯府的侍女动手,其实也没太将侯府放在眼里,这人的来头颇大,正正因为这样,丈夫才会嘱她不要多管。
待丈夫骑马到前边之时,她这才把头缩回来,看到妹妹眼里的担忧,轻拍妹妹的肩膀,“好了,你姐夫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就坐享其成即可,这段时间你给我收敛点,别到处惹事生非。”
“我知道了。”这话是林琦最近说得最多的,早就能信手拈来。
在天色擦黑之时,林氏姐妹终于抵达权英姿的庄子,一早就收到消息的权英姿在他们一行进庄之时就等候在门口了。
叶旭尧刚把妻子扶下来,权英姿就迎了上来,“珑表妹。”
“英姿表姐。”林珑也亲热地唤了一声。
表姐妹二人神情激动地抱在一块儿,毕竟上回见面还是去年的事情,好一会儿,两人方才放开彼此,相视一笑后,权英姿方发现林琦也来了,忙又是热情的拥抱。
林珑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看到自家表姐的精神面貌都相当不错,至少没有憔悴不堪或者面色凄苦,她这心头大石方才放下。
叶旭尧与权英姿见过礼后,礼貌地请求对方照顾他家娘子,权英姿笑着应下,他这才准备上马赶回城中。
林珑不舍地握着他的手,“你路上小心,别太急躁了……”
叶旭尧看她就要叨唠个不停,趁着夜色无人注目,其实是权英姿把林琦拉开特意让他们夫妻道别,迅速地在妻子的脸庞上落下一吻,“别担心,我这就回去了,你暂且安心住上几天,若有什么事我再过来找你。”
每次分别,林珑都会心情低落。
叶旭尧松开她的手,轻踢马腹,马儿向前奔驰,再不走就更舍不得分离,后面的侍卫迅速跟上。
林珑看到丈夫的身影消失在眼帘,这才转身走向等在一旁的权英姿,妹妹林琦早已先一步进去整理随行的行李。
“珑表妹,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权英姿握紧林珑的手,在这个时候她特别需要别人的支持,自家的亲姐妹倒是令人心寒,至今无一人前来探望她,所以接到林珑的信时,她是感动得真流出泪来,“不过因我害得你们夫妻分离……”
“都老夫老妻了,不过分离几日,哪有什么舍不得的?”林珑口是心非地道,不想权英姿为此内疚,“我啊正好借此散散心,之前那副样子是做给他看的,省得他以为我离了他就如小鸟出笼。”
权英姿见她挥帕子说得有趣,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来,其实她无比明白表妹与丈夫是真的恩爱,不管将来如此,至少在这个时候她能看得出来叶旭尧眼里对表妹的真情,这于一个女人来说也足够了,至少他曾真心地待过。
所以表妹这说辞是用来安慰她的罢了,她笑了笑,这才转移了人话题,“怎不把我那表侄儿带来?我可想见见他们那威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