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君自中听到自家大嫂叮嘱的声音,眼里暗含感激地看了眼林珑,然后才低声与滕侧妃道:“婆母,公爹这是中毒,我想着这下毒必是身边之人才有这机会,一来让人把公爹的用品都拿来让府医们检验,看看中的是何种毒?二来侍候公爹的人都要抓起来一一审问,看看是谁在背后受人指使暗中投毒。”
滕侧妃原本急切在看着丈夫那张没有多少生气的脸,听到自家儿媳这声音,眼里一亮,“对,还是儿媳妇你想得周到,就这么办。我现在走不开,你且下去传令,不要让那起子小人逃走了。”
叶蔓君这会儿也不虚假地推辞,毕竟滕侧妃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汝阳王的身上,要她离开一会儿,她怕是都不肯的,反正她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何不尽力做力所能及之事。
林珑在叶蔓君下去办事之时,轻扯了一下她的手,姑嫂二人交汇了一个眼神,林珑这才放叶蔓君离去。
朱翌在府医们的急救之下,倒是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结果看到儿子朱子期还在眼前晃,遂又大怒道:“你……你还在此……做甚……”
外头都乱成了一团,他还不赶紧去收拾?围在他的病床边转也帮不上忙,还不如把那摊乱局收拾了更好。
朱子期忙让父亲息怒,哪怕心里担心得要命,生怕父亲就此撒手人寰,而他当儿子的也不在身边,这对于父亲来说是十分残忍的事情。只是现在父亲催促,他也只得急忙起身先去处理城中的乱局,临走前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老父,最后狠狠心转身就走。
在确定汝阳王的情况稍稍稳定后,叶旭尧也就没有久留,赶紧去处理后续事务。
另一边厢的安娇本欲偷偷溜走,结果却被滕侧妃身边的虞嬷嬷拦住,只见她柳眉倒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犯事,为何不许我自由行动?”
虞嬷嬷冷声道:“我可是奉了侧妃的命令行事,安姑娘,老奴劝你还是听令行事吧。”
汝阳王妃朱陈氏死了,安侧妃现在自身难保,这安娇的两大靠山都倒了,又何必再买她的面子?
安娇气得半死,心里想着等她安家得势了,必将这老奴五马分尸,不然难解心头之恨,鼻子一哼道:“你给我等着。”
“安姑娘有时间在这儿放狠话,还不如听了老奴的劝。”虞嬷嬷也不与她分辩,径自着人领她到滕侧妃指定的屋子关起来,不许她自由行动。
安娇被关在这里,门前都有人看守,心里是又恨又气,只是势单力孤的她并没有与滕侧妃抗衡的本事,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正在这时候,外头的虞嬷嬷却惊呼,“你说什么?这世子妃将王爷身边侍候的人都抓了起来审问?”
听到这个消息,安娇的心跳加速,顾不上抱怨,她贴在门边去听这两人的对话。
“可不是吗?她一个刚拜了堂的新娘子,连喜服还没来换下来,就开始插手府里的事务,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善茬。”
“这不是抢班夺权吗?那侧妃也由得她胡闹?”
“不由得都不行?王爷现在的情况相当不妙,侧妃一门心思都扑在王爷的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事情,只能听之任之。你也知道侧妃的性子,她啊是事事以王爷为重。”
“这新媳妇还真的大胆。”
最后虞嬷嬷讽刺了一句。
屋里的安娇却是凉了后背,咬紧自己的指甲,可恨,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与时间处置掉那下毒的侍女,如果对方攀咬出她来,一想到这后果,她顿时又冒了一身冷汗。
这回她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手指甲都被她咬烂了,就是想不出好法子来。
还是叶蔓君的提议使得,检查了汝阳王所用的器具,果然找到了毒药的残留,几名府医伙同汝阳城临时征召来的大夫一块儿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来。
急忙煲了解药喂给汝阳王喝下,看到汝阳王原本黑紫的面空渐渐转为正常肌肤的颜色,一群临危授命的大夫们才松了一口气。
滕侧妃见状,忍不住又是笑又是哭地双手合拾大喊“阿弥佗佛”,多谢诸天神佛的保佑。
一直没有离去的林珑见状,也是脸上大喜地放下心头大石,这样一来,至少叶蔓君不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是什么灾星,一来名声保住了,二来将来也不会落得滕侧妃的迁怒,对这结果她还是满意的。
“滕侧妃还是放宽心,这表示王爷吉相高照,必能否极泰来。”
“承侯夫人贵言。”
滕侧妃这会儿面对林珑是十分客气的,毕竟这年轻的妇人一直守在这儿,这份关心,她还是挺受用的。
两人一时间似乎都不记得讨论婚事因纳妾一事的不痛快。
“还是多得了儿媳妇,要不是她机灵,只怕王爷真的就会……”滕侧妃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林珑轻拍她的手,“现在王爷平安渡过这危险,必有后福,滕侧妃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没了朱陈氏压在头顶,又没有容侧妃与安侧妃两人随时膈应,其他连侧妃也没混上的夫人姨娘们就更不足惧,本就有感情又患难与共,将来这朱翌痊愈后,只怕真的会独宠滕侧妃一人。
滕侧妃那张徐娘半老的脸容上略有几分羞红,都一把年纪了,说这个到底有几分羞人,不过心下却是十分受用,她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正在这时候,一身大红色嫁衣的叶蔓君匆匆进来,先是问了公爹汝阳王的情况,得知情况正向好的方向发展时,也是念了声佛号,随后把自己审讯的结果呈给滕侧妃。
滕侧妃惊呼,“你说给王爷下毒的是王爷身边的侍女?”
“没错,是个叫鸳鸯的侍女。”叶蔓君正色道。
滕侧妃顿时咬牙切齿,她是朱翌最为亲近的女人,对于丈夫身边的侍女那是了如指掌,这个叫鸳鸯的侍女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容貌也还称得上清丽可人。虽说朱翌是不吃窝边草的,从没有对侍女动过手,身边的女人一律都是有来历且有名份的,但她还是不想在丈夫的身边摆上几个美貌的侍女,就是怕哪天就让那些个贱蹄子爬床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