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城中一片寂静,天空中的月亮还依稀可见,北堂宸骑着一匹浑身乌黑发亮的骏马,就这般优哉游哉的出城了,细看之下,还能看到北堂宸眼底有些乌黑发青,想来是一夜没有休息
回首望了望才回来不久的洛阳,自己又如三年前一般狼狈离去,那时的他还稍显倔强,就算离去都要大张旗鼓,想要拼命的假装自己不是一个败者,然而时过境迁,今时今日的心性早就比三年前成熟了不知多少,因此只想低调的离去,未曾和任何人告别
谈不上伤心,亦说不上难过,只是心里有点空空的,此一去,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昔日的好友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一夜未睡,按理说脑子应该是浑浑噩噩了,但如今,每前行一步,脑中更清明一分,“各位,就此别过了”转身勒紧了缰绳,双腿用力,那马儿因着吃痛,速度也猛然变快了许多,不一会儿,连洛阳城门都看不到了
北堂宸脑中毫无念想的不断前行,然,却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被一辆马车堵住了去路,这马车看起来极为朴素,不过却比普通的稍微大了一点,又没有哪家的印记打在车上,北堂宸一时也弄不清其来意
北堂宸勒住缰绳,迫使马儿停下,“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过去?”
无声,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再无其他声音,显然车内的人没有回答北堂宸
北堂宸不气馁,继续说道“还请行个方便”
..............
北堂宸皱眉,不知对方到底什么意思,一跃下马,走到马车跟前,细细辨别马车里是否有人,再往前看,竟是连个车夫都没有,但是这车内确实有两个呼吸均匀的声音,思及此,北堂宸怀疑是有人劫财,将主人打晕扔在车里,对着马车说了一句冒犯,便伸手将帘子掀了起来,只是这车内的场景真真是让北堂宸意外至极
车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流年与苏瑾年二人,两人抱着软垫,坐在位置上,睡得七荤八素,脚边还放着行囊,看起来两人都是匆忙出发的,行囊也是弄的乱七八糟的,虽说有些不忍直视,但不可否认,北堂宸这一路上略有些不舒服的心情,此时却是渐渐平缓了许多,果然,他还是在暗暗期待的
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北堂宸用手中的剑捅了捅车内的两人,一下不行,还要第二下,第三下,直到第五下,这两人才幽幽转醒
秦流年睡眼朦胧的抬起了头,刚一醒来,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努力了几次,这才慢慢将眼睛睁开,看清了站在车下的人“北堂宸,你真的选择走这羊肠小道啊?”不知这是期待北堂宸的出现,还是惊讶于北堂宸的出现
北堂宸:............
那边的苏瑾年也被秦流年的惊声给吵的完全清醒了,在车内勉强伸了个懒腰,声音略有沙哑的说到:我都说了,信我的准没错啊,他这人啊,就不愿意走阳关大道!
北堂宸:............怎么感觉不是特意来找他的,倒像是在赌点什么似的
将心中的疑问默默压下,北堂宸挑眉:“你们怎么会在这?”
苏瑾年顺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站在车夫的位置上,彻底舒展自己的身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路上孤单了”
秦流年也紧随其后的跟了出来赞许的点了点头:“是啊,我昨天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瑾年兄,我们二人一商量啊,不能让你一个人上路,这不显得我们薄情寡义吗?”说着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苏瑾年的肩上
苏瑾年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又低头看了看北堂宸那略带玩味的笑容,心感不妙,翘起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起秦流年的衣袖,将那只罪恶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扔了下去
秦流年撇嘴:“你干嘛?一个大男人还怕碰啊?”
苏瑾年无语:“我不怕碰,我怕挨揍!”
秦流年好奇:“挨揍?谁会揍你?我爹又没跟来”
苏瑾年:“没事,我怕我爹跟来”说罢,跳下马车,和秦流年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这才对着北堂宸会心一笑,仿佛在说“看吧,我懂你”
北堂宸懒得理他,虽然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刚才为什么有点想打苏瑾年
北堂宸环视四周,转身问两人:“自己赶车过来的?”
被这么一问,秦流年和苏瑾年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少了什么,原来是车夫不见了,也顾不得回答北堂宸的问题,两人扯开了嗓子叫到:温老伯!温老伯!温老伯!..........
似是应声而动一般,路边的草丛忽然扇动了两下,三人瞬间警惕起来
“诶呀,诶呀,我这老腰啊,可疼死老朽了!”伴随这声音,草丛里出现一位颤颤巍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是秦流年二人在找的温老伯
三人无语..............原来是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温老伯扶着自己的腰,慢腾腾的走到三人面前,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北堂宸,:“这位就是宸王吧?”
苏瑾年不满:“温老伯,怎么说话呢?这是王爷,什么王八!”
北堂宸瞪眼警告,苏瑾年这才乖乖闭嘴
北堂宸拱手:“不敢,在下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老伯唤我北堂宸便是”
温老伯点头,似乎十分满意北堂宸的态度,对三人说到:“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上路吧”,说着转身坐上了马车,拿起鞭子,做出随时出发的样子
北堂宸与苏瑾年对视一眼,两人也相继上了马车,温老伯挥起鞭子往马身上抽了一鞭子,嘴里吆喝着:“启程喽,都坐好了!”
油菜花漫山遍野,偏偏这当中夹杂着一条羊肠小路,一辆马车在路上缓缓前行,马车后面还有一匹浑身黝黑发亮的骏马,紧紧跟随。太阳不知何时也已经跃出地平线,清晨的初阳,透着淡淡的金色,照在马车上,一女子将那马车的帘子悄悄掀了起来,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
“好美啊!”秦流年从未见过如此大片的油菜花
放下帘子,秦流年看了看正在闭目养神的北堂宸,心中莫名一种满足感
北堂宸,这回的路,我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