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婷看到我立即怒火中烧,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骂道:“贱人,不要以为尚文娇罩着你,我就把你没办法了,你给我等着,好戏还在后头,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挨了尚文婷一巴掌,脸火辣辣的,可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尚文婷不明白我的苦衷,看到我和尚文娇走那么近,她自然会以为我再进集团,是冲着她来的,或者说她以为我想报复她,所以她肯定很难受。
我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我才没那么生气。
我说:“要不你就收手吧,别再跟尚文娇斗了,再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再说你们又是姐妹,为了一个继承人的位置,姐妹相残值得吗?”
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尚文婷做出反击,一旦激怒尚文娇,她把尚文婷洗澡的视频曝光怎么办?!
“让我收手?!不可能!”尚文婷的眼睛红红的,冲着我吼:“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我尚文婷也一样,谁敢触犯我的底线,我一定会疯狂地报复他!长这么大,我什么事情没忍让她,可她又是怎么对我的?!她把我当姐姐了吗?你不是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嘛,难道我的心是石头?!还有你赵杰,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咋样,可你是咋报答我的?跟她串通好收拾我?!无所谓,我什么都不怕,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尚文婷接招一定奉陪到底!”
她说完推开我,气冲冲地走了。
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尚文婷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给人很强势的感觉,但我觉得她内心却特别脆弱,表面的坚强一定是她故意伪装出来的,这种女人才最让人心疼。
我深深地呼了口气,调整好情绪,然后敲了敲门,里面立即传来郭香兰的声音:“进来吧。”看到是我,郭香兰先是一愣,很快就笑着走过来,接住我手里的东西,说小杰呀,来就来嘛,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快坐吧,我去给你倒水。
郭香兰对我特别热情,反而让我有点拘谨,就说阿姨,别麻烦了,想喝水我自己倒。
郭香兰笑着说:“不麻烦,你们聊吧,我去泡水,前两天刚好有人送来一包新茶叶,还没开封呢,正好让你尝尝茶叶好不好。”然后笑着走了。
尚江龙躺在病床上,被病魔这么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以前他脸上血气很足,可那次见到他,他仿佛苍老十岁,额头上布满褶子,脸色也显得苍白。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真不舒服,担忧地问:“叔,你的身体……”
刚说到这里,尚江龙就摆摆手,然后指了下郭香兰的背影,摇头示意我不要问他的病情。这就说明,他的病情在一天天地恶化。
“赵杰,那里有凳子,搬过来坐这,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儿个咱们俩一定要好好说会儿话。”尚江龙淡笑着说。
我搬来凳子坐下,尚江龙就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听说你从江龙集团辞职后,去了黑胡子房地产公司?在那边还不错吧?”
我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发虚,总觉得有点愧对尚江龙。
沉吟片刻后,我说:“叔,当时我急需要一份工作,刚好黑胡子那边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上班,所以……所以我就过去了。我知道这事是我做错了,但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损害江龙集团利益的事情,那份检举信真不是我写的。”
“其实你用不着解释,我相信你不可能做那种事情,毕竟我对你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我问你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只想问问你过得如何。不管咋说,你现在又回到我们这边了,我们所有人对你都还跟往常一样,以前怎么对待你,以后还是怎么对待你,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尚江龙说。
我真的好感动,我赵杰何德何能,能让名声远扬的尚江龙都这样对我,真是受宠若惊。另一方面,尚江龙对我好,我自然心存感激,更不想看到尚文婷受伤害,所以我必须尽快拿到尚文娇手里的视频,哪怕使用一些阴险的办法。
我沉吟着不说话,郭香兰泡好茶端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说:“赵杰,你陪你叔好好聊聊,我出去买点菜,等会你就在这里吃饭吧。”
很快郭香兰就走了,尚江龙挪了挪身体,靠着床头看着我说,你刚才肯定碰到文婷了,你们说话没?我看文婷对你有些误会呀。
我笑着说误会早晚会解开的,没事。
尚江龙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最后说,文婷那种性格,其实都是我们造成的,这些年我们对她的关心真的太少,对文娇又百般呵护,文婷心里呀,自然是不平衡。其实她是个很脆弱的女孩儿,从小到大都是,她故意将自己伪装成一种很坚强的样子,其实是做给我们看的。她想告诉我们,即便我们偏心,她也能活得很好。她和文娇都是我们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又岂会不爱她呢。不过这也怪我,如果不是我把她当接班人培养,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呵呵。
我听尚江龙的意思,他应该早就确定尚文婷是接班人了,所以才会对她苛刻,同时又溺爱尚文娇,这样做是想锻炼尚文婷的心境吧。
“文婷这孩子,从小就具备超出常人的商业头脑,但她毕竟是女孩,在某些事情上是不占优势的,比如说她心肠软,这是商家大忌,商场如战场,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么多年,我通过这种事情锻炼她的心智,她上大学那会儿在省城,大学四年,我从来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大学毕业后,我就让她搬出去一个人住,后来她进集团工作,我也是处处挑她的毛病,我并非不爱她,而是太器重她了。”
这些话,尚江龙从来没给我说过,我也一直以为尚文婷从小就娇生惯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公主般的生活,却没想到真实情况却是这样的,长这么大从来就没体会到什么是父爱,真的好可怜。
尚江龙又说,我本想把一切都告诉她,这样就能消除我们父女间的隔阂,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一旦她明白我的苦衷,我怕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最后就说:“她早晚会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
尚江龙苦涩一笑:“其实她理不理解我,都不重要,我担心的是,这样会让文婷产生极端心理。我听说上次付海坠楼是文娇弄的?文娇这孩子呀,聪明过人,但就是太好强了,从小就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要霸占,而文婷可能以为我们不爱她,所以也处处忍让文娇。长大后,文娇变得更过分,我知道她一直都想挤走文婷,这样一来,就没人跟她抢江龙集团了。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痛在心。还记得我以前经常对你讲,多包容文婷吗?她心里有怨气,所以才处处为难你,我给不了她父爱,希望你能多爱她一点,也算是对她的弥补。”
我要是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些事,可能会更忍让尚文婷吧,可惜时过境迁,说什么都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她少受点伤害。
“刚才文婷说,这次是文娇带你回集团的,她刚才还跟我抱怨呢,说你这是准备跟文娇联手对付她了,呵呵。我就告诉文婷,不要把你想成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想你跟文娇走那么近,应该是有其他原因吧?”尚江龙不愧是上市集团的老总,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好想告诉他实情,可是我不能说,要是让他知道尚文娇为了对付尚文婷,竟然偷拍她洗澡的视频,还不得气得吐血啊?
想了想,我就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相信时间能呈现真相。”
尚江龙皱了皱眉,随即一笑道:“那我就不问了,有你这句话,我也算放心了。哈哈。”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也能看出来,尚江龙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始终带着如有若无的笑容。后来郭香兰回来做了一桌子菜,我吃了饭才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