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慰不在意村里人的胡言乱语和恶意猜忌,因为偶尔也要原谅她们,她们实在太闲了。
早上太阳升起,一群女人们早早地就吆喝着下了地。三三两两的挤在一坨扯猪草,她们总喜欢找点新鲜事来作为早上的“开胃菜”,而辛祥就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主线大多是真实的,但是她们却总喜欢一点一点描绘色彩,逐渐加重颜料,把事情本来的样子都遗失了,夸大了恐怖,添油加醋,最后听到辛大妈的耳朵里,连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故事。
辛大妈每每听到这些在背后添柴烧火的人的话,她就会大发脾气,并且逮住机会就和那人理论,大吵一架,最终的结果都是两个人分不出胜负。
辛大妈的好强心可比辛大伯大多了。
知道儿子精神不好了,就算是四周只隔十几米的邻居她都没告诉。她们看着奇怪,就会问辛大妈,但是辛大妈只说是发了高烧,这几天正糊涂,没什么事。辛大妈也绝对不允许弟弟妹妹们胡说,就算是那天医生说辛祥疯了,辛大妈也还是告诉弟弟妹妹,他们的大哥只是生病了。
辛大妈听不得别人说辛祥疯了的话,尽管是真的她也不想。每次听到那些说辛祥是疯人的话,她就快要心痛到崩溃了,辛大妈说,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家不停的否定她的努力,而且轻轻用刀子划拉着她的心。但是辛大妈并不能阻止这一切,悠悠众口总比她一个人的抗议来的迅猛。
很快,这件事成了家喻户晓的新闻。就连村里开乡亲大会,村长在前面讲话也毫不留情的提到了崖下阴森等类的事,来告诫村里的每个人没事别去那里。
渐渐的,大家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每次陈权子和胡升他们来家里玩的时候,辛大妈总会伤感流泪,她总想着,如果辛祥好好的,现在也和他们一样在学校里学习,不会天天在家蹲在地上画娃娃了。
因为辛祥什么也不能做了,家里的很多事忽然都交到了大姐和二哥的手中。他们商量着轮流早起挑水,轮流放学后放牛,轮流洗衣服……
在辛慰的坚定信念和努力下,一家人的生活仿佛又平静了下来。孩子们如常的上学放学,大人们照例的出坡收工。麦子割了一季又一季,苞谷收了一茬又一茬,风风雨雨,雪花扬洒,横山村的这片土地,在“金山庙”的俯视下,平安又顺畅的度过了许多年。
杜鹃和哥哥姐姐们从小就很会赚钱,春天采金银花,夏天挖苍术,白术,秋天摘野葡萄,捡小栗子,冬天找藤子挖黄姜山药……
杜鹃最喜欢的就是去深山老林里捡栗子了。他们一放假,就三五个,七八个人一起,拿着小木棒,把口袋夹在咯吱窝里,四处找板栗树。
山林的板栗树往往又大又高,而且大多生长在沟边上的石头缝里,所以捡起来很费力。还好杜鹃的二哥和刘家大哥力气大,每遇到大树,他们就爬上去,大力摇晃树枝,板栗连同外面刺猬一样的外壳就“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然后由小点的孩子用木棒拨开落叶,仔仔细细的捡。
他们一捡就是一天,在林子里跑来跑去也不觉得累。饿了就吃点板栗,在林子里找点“八月炸”,寻点“猫儿屎”来吃,说不尽的快乐伴随着满满当当的口袋晚上一齐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