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所生十子按齿序分别被命名为太甲、冯乙、分丙、存丁、见戊、闻己、长庚、值辛、有壬和落癸。这十子除了左脚掌上的齿序记号之外,在音容相貌上都是惊人的一致。且这十子是天生抱团常结伴行动,彼此间友爱且能互相敬让。曦的智慧在这十子身上也得以体现,这十子也懂得时不时地与身为父亲的严竹多有走动。
十子的有礼早慧让严竹一时对他们有所偏爱,但后来严竹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氛围。从这以后曦所生十子再努力取悦严竹不得成功,他们转而和被帝夋指定为下一任人王的常青多加亲近。十位幼弟在常青面前表现得极为恭顺,让常青过了十足大哥的瘾。
不过常青始终觉得这十个弟弟不比虹震更乐于让自己接近,因为他与十位小兄弟相处时心中始终存在着疏离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自己的四个哥哥永远不能回到帝丘的缘故,但想来都是帝夋的意思也怪不得他们。他们毕竟是自己视作姐姐般的曦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
曦生下十子之后虽然在人前人后都是位尽力教子的贤母形象,但心中从没有如身边侍婢所说的为人母的喜悦。严竹和常青长时未移步她的宫室,成为母亲的她心中尽是自己所未能理解的空虚之感。待到常青终于能看望她的时候,曦的脸上总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欣喜。
十个孩儿的出生并没有改变常青在曦的心中有如亲子般的地位,只是因为十个弟弟都已经有七岁年轮常青也差一岁就是成年之人,渐通男女之嫌的常青开始注意对曦保持一些距离。他与曦的对话都是隔着五步以上的距离,并被一条金色的薄幕遮蔽。
常青与虹震之间也早就恢复往来,虹震懂的新鲜事物和帝丘城中的见闻都是常青所教授。虹震的身躯根本不似少年,壮硕和高大的体格让常青有些生畏。虹震告诉常青自己没有放弃走出院门的希望,常青为了鼓舞他也把帝夋的命令告诉了他。
虹震知晓常青是下一任的人王当即双膝跪地:“希望我王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不做笼中之雀的机会。我不奢望能建功立业有所建树,只希望我王能予我自由让我见知更广阔的天地。就算是把我贬到东北被选为幽都鬼府所在,我亦万分感激我王。”
常青往来弥生府中日久,也看出虹震可能是弥生抱养不知所出的孤儿。可怜其身世与遭遇常青提前以王的身份答应了虹震的请求,并许诺会让他以后的人生大放异彩。常青为此还把父亲严竹赠予自己的良弓送给了虹震用来勉励他,虹震射箭方面得表现让常青惊得大张下巴。
如果说常青自己射出来的箭是属于几百步外可贯穿金石的话,虹震不但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还可以把青铜箭镞给去掉。常青的认知被虹震刷新,原来不用箭镞箭矢也可以有裂穿岩石的威力。虹震突出的地方不光是常青最擅的射箭,像贵族武校教习的格斗技击技巧仅凭常青的描述虹震就可以全套精熟。
只是骑马操纵战车的技巧不是靠那巴掌大的庭院所能练就的,而虹震因为没有外出的自由也只能放弃学习乘御方面的技术。十子中的长子太甲注意到每次常青前来拜会时母亲脸上的微表情,虽然他心知异母的哥哥与自己的母亲之间并没有什么复杂暧昧。不过心里不是滋味的他和自己其他的九个兄弟商量了一下后去了严竹那里,他们请求严竹能为未来的国王寻觅些事情进行历练。
严竹虽然早就此意不过帝丘方国四处已经有四位能独当一面的王子镇守了,把常青派出去恐怕历练不出什么只会添乱。没有适宜的历练之所,安排常青在帝丘城协理自己处理政务又于法理不合。因为帝夋没有规定继承人可以直接监国理政,只有当继承人正式继位才有参政的权力。帝夋的意思是没有人可以怀疑的,严竹不由得对如何安排常青犯了难。
不过他很快就不用为难了,高天之上的帝夋亲自为常青安排了一个历练任务。严竹不用担心如何安排常青差事了,直接担心他能否活着回来的问题就可以了。因为帝夋的任务是要他前往不允许存在日光的幽都鬼府之地,去那里取回一株名为雪晶兰的无叶之花。常青完成这个使命就可以直接从严竹手中接过王位,至于失败了帝夋没有明说但肯定是曦的长子太甲登位。
太甲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他为间接害了太甲而自责并将原委告诉了曦。曦表示都是帝夋的意思并非太甲之过,太甲接着便看到曦的眼神中的哀思。冯乙劝慰太甲:“大哥不必难过,这下跟我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不是都走了吗?他这一走王位必然是大哥的,我等何必为他伤悲呢?”
太甲看着面露喜色的弟弟们慨叹了几声拂袖而去,冯乙等人尽是茫然他们很不理解太甲为何拿常青当兄弟。常青收整好行装骑上一匹黄马准备前往幽都的时候,太甲和虹震一道出了帝丘的北门为他送行。其中虹震是骑着一匹黑马绝尘而来,常青没想到虹震这个没骑过马的居然是这样来跟自己道别的。
虹震却道:“我并非是来道别而是与兄长同行,我说服母亲让我选择自由地死在外面。至于陛下那边倒是少有地解除了我的禁足,可是明摆着不希望我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