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震以虹氏的身份和为公子常青察访丘山地方的名义,成功地避开了北邙氏一族对待外人的恶意。因为是从帝丘那边到来的使者和虹震本身就器宇轩昂颇具威严,北邙氏一族自不敢对虹震有所怠慢。更何况虹震的身边跟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任何对虹震眼色不对的人都会被麒麟回以最凛厉的眼神。
如果还不知道收敛的话,虹震只要有所表态麒麟便会用自己的利角撕裂那个人的身体。虹震命北邙氏族中的京城氏族长京城膏带自己巡查一遍王陵的护卫情况,京城膏连忙召集族中武士组成卫队跟随着虹震。
这样一来与自己独游王陵的初衷大有出入,不过把跟随着自己的人当空气的话也没有什么。反正第一次造访传说中的丘山王陵,身边正好需要京城膏这样的向导。待京城氏族中的卜官用蓍草占得吉日,经过三天的整备京城氏和平丘氏共同完成了整个丘山区域对外界的封闭工作。
沿着京城氏先辈修筑的仅容得下一辆马车车身宽的高耸土路,自京城氏建在高丘之上的城池进发一路向西北蜿蜒前行。两旁尽是黄土积就的有虹震10余身高的圡丘,圡丘看起来并不平整布满了沟壑。比较平整的山壁上还被安上了门扉修建了通路,早就听过北邙氏一族惯以凿山挖洞设立居所。此次观游的确名不虚传,每一处门扉之间都生长着几颗扎根山壁的杏树。
据京城氏族长京城膏的介绍,种植杏树是为了让杏树的根系抓牢土壤以免洞穴坍塌。虹震对这个倒没有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王陵和神土的传说。走了足有四天的腿程,跟随着虹震的卫士们的腿都有些酸麻难当只得原地休憩。
所谓的王陵只是一座座连绵在一处的黄土高丘,目前总共有四十九处高丘。京城膏告诉虹震四十九处高丘之中最高的黄土山丘阳丘之中就是神土的所在,其余各处高丘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在山丘顶部刨掘二百余杖亦可发现王陵所在。每一处王陵内部都有一些比较恐怖的镇墓之兽,最常见的镇墓怪兽是身长数丈的红色巨虫与仗着红色肉冠的大蛇。
虽然听起来有些瘆人和荒谬的成分,不过从京城膏口中说出来还是存在一定可信度的。因为京城氏正是第一代人王圆伯阳逝世前指定的护陵将军京城卫的后裔,他们参与了第一代人王圆伯阳墓室的构造并世代承担护卫陵园的工作。山海图经对圆伯阳陵墓还是有一句记载的,那就是:王陵有修蛇,色赤,身数丈。
麒麟自然不畏惧大蛇甚至还能将其生吞活剥,但阳丘毕竟算是个不容侵犯的神圣之地。念及此处虹震打消了探寻神土的念头,作为帝丘的使者虹震享受着最甘美酸爽的山杏和最鲜美的鲤鱼。虹震尝了几口被精心烹调的鲤鱼觉得有些满足便问起京城膏:“我听说京城氏一族并不善于捕鱼,那争渡大河波涛寻得这等美味的一定是平丘一族的贡献了。不知我可随得他们试试一下身手?”
京城膏自然不敢招惹虹震不快,他吐露了一条趣闻:“哎!虹氏大人真是在说笑,平丘氏和我们一样是和黄土打交道的是天生的旱鸭子。这鱼是庆忌族人用来讨好我们换岩盐和黄土砖的,他们住在大河北岸的外服地带。虽然看起来都很面善,不过平丘那边的人还是要我们小心些。”
虹震自是对庆忌一族的人有些兴趣,便告求京城膏让平丘族长安排他与庆忌一族的使者相见。平丘族的族长平丘荷自是让庆忌族使者拜见虹震,虹震在平丘族的议事厅见过了庆忌使者打量了一下不由得问道:“请问你们一族的长的都像你们这般矮小,且手脚有些扁平吗?”
庆忌使者并不在乎虹震是否是在嘲讽他们的长相而答道:“方圆国是帝夋刻意造就安置于世界中央作为标杆的,既然标杆是这么规定的,我族长年居于荒野之境行为和样貌自是不甚粗鄙。本使本就粗鄙在言行上有冲撞,还望帝丘的鬼使不要计较我这种人的过失。”
虹震笑了笑不知这个庆忌族的使者是天生的奴颜婢膝,还是为了整个庆忌族的利益而圆滑变通。虹震正寻思间庆忌族使者拍了几下掌,一群和他一样头戴斗笠、身穿土黄色衣服的矮个子庆忌族人抬着礼物走了进来。
虹震看着这些庆忌族人背负着重物却行走如风,心下不免生出凉意眼神亦变得越发警觉。庆忌族使者连忙向虹震禁言:“贵使不要见怪,这些奴仆都是族里专门干重活的动作自然快些。毕竟我们时刻要躲避着比我们更高大的野蛮人,只能练好水性与腿脚了。”
虹震并没有因为这个使者的笑脸而放松警惕:“你们一族有这腿脚和力气到底是在躲着谁啊?还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方便你们被接纳的借口?”
使者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虹震的面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确实不是为了什么邪恶的目的而来,我前往贵国平丘族的地方不过是为了打通关节寻求庇护之地。我们一族的到来只是为了寻求安全与庇护,绝对不会去做鸠占鹊巢的勾当。”
虹震虽然顶着一个使者的名头,但实际上他只能获得在常青名义下探访所获得的相应豁免权。涉及到国家与种族上的事情他并不能全权负责,于是他回以庆忌使者一句:“为你们庆忌族寻求庇护的事情我需要报给公子常青,待我王与其余宰辅商议并取得帝夋的首肯之后,我再传达我王的王命且请使者回去静候佳音。”
庆忌使者听闻此言只得留下礼品告退而去,虹震在和平丘氏族长送走庆忌使者之后当即修书常青。自是将自己与庆忌使者交谈的内容都写在里面,希望常青能与王廷通气派相应人员调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