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9年10月2日,天气有些变凉了,可能北方的秋天来的早一些吧。已经是深夜了,路上也只剩下一些跑出租的在为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奔波,等待着从各种娱乐场所里面出来的满身酒气的年轻人……
灯火辉煌KTV,这个小县城里几乎数一数二的高档娱乐场所,县城里学生和一些聚会的年轻人常来的地方,每晚都是灯火通明倒是挺符合它的名字,从各个房间里飘荡出来的嘈杂音乐声好似这里面的大部分人一样,宣泄着属于他们年轻躁动的内心。
888包间,这个是灯火辉煌里面最豪华的包间,此时正有一群人在里面放肆的喝着,唱着,聊着,挥舞着,摆动着……余笙坐在包间并不显眼的位置上,和周围的几个人闲聊天,可能是因为房间中的音乐声太大,以至于虽然紧挨着却也得大声的说话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没有人嫌烦,平时的生活,工作等等让人们已经不会在这么扯着嗓子说话了,总是要端着,装着,自以为是的绅士素质着。
余笙看着这个可以容纳五十人左右的包间,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饮料和果盘,包间中间的地带七八个学生时代就很放的开的男生女生大肆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周边玩色子喝酒的,唱歌的,闲聊呐喊起哄的,这就是自己高中三年一个班的同学,从他们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初的那种青涩,纯真和稚嫩,余笙俊俏的脸上勾起一抹笑,也不知是高兴,是快乐,还是有些苦涩,拿起放在面前的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哎哎哎……余笙,你这是干什么啊,觉得我们不能喝呗,还是口渴了,大家都在旁边看着哪,你这就自己喝啊。”坐在旁边的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男人看见余笙自己吹了一瓶,唯恐天下不乱的就喊了起来:“我说,你这当年学校风云人物,现在的社会精英是不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喝啊,你这毕业七年了头一次参加聚会可不能这么高冷啊。”
“是啊是啊,余笙,你这高中毕业直接消失了,也不和我们联系,终于这次见到你了。”
“对啊,余笙,你今天晚上必须得不醉不归。”
“……”
听着周边四五个声音在耳朵边疯狂的轰炸,看着那一张张标准假笑的脸,心里面很是烦躁,却也无可奈何。当今社会,不论是谁只要跨出校园两三年,又何尝不是一样,虚与委蛇;也不是没有长久的友谊,真挚的感情,只是余笙自己知道,自己的那些好兄弟并不在这里,他们也不愿意来,七年了,除了自己是特殊情况,自己那几个高中到现在一直联系着的好兄弟们前三年也是年年参加这个所谓的为了回忆青葱岁月的同学聚会,可是后来也是受不了这些慢慢变了的人和气氛,都说现实生活够累了,没必要还去参加这种毫无意思的却还要假面示人的聚会。
余笙赶紧举手投降:“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这不是渴了吗,先喝一口,这KTV的啤酒好似水一样,我喝着玩的。”脸上也挂着一副标准的职业假笑赶紧又拿起一个新的啤酒:“来来来,我敬哥几个一个,这几年我不是在外面吗,每次总赶不上咱们的聚会,这次终于有机会了,咱们可一定得好好喝,不醉不归啊。”
众人听了余笙的话,本来也是开个玩笑,好多东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纷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开始了毫无营养的闲聊环节……
每个同学聚会都会有一个通病,混的好的总会有意无意的聊些自己的经历,混的稍微差的就是溜须拍马,找找有没有机会能让自己多个门路,还有一些心存着别的想法的,想着能不能和自己当年的暗恋或者明恋被拒的那个他来个一夜情。在这个社会中,人们常说每一个同学聚会不知道会产生多少顶绿帽子,这些话也不是毫无根据。
“同学们,同学们,静一静。”余笙正在和周边的同学一起回忆着扯淡的青春,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才发现中间的地带已经没有人了,大屏上的歌曲也被按了暂停,一个上学时就很看不顺眼的人,依稀记得应该是叫刘阳的正拿着话筒说话:“咱们这是毕业的第七个年头了,咱们班总共53个人,今天聚会来了32个,大家都毕业工作了,好多赶不回来的都可以理解,但是咱们今天来的人必须都得吃好喝好玩好,不醉不归,今天的消费全算在我身上。”
“吼吼,吼吼……”
余笙淡定的看着在前面拿着话筒有些装的刘阳,从面前拿起一瓶啤酒慢慢的喝着:“同学们,今天聚会还来了两个当年的风云人物啊,从毕业到现在这可是第一次同学聚会见到他们,哈哈,余笙还有咱们的魏大校花,当年他俩可是咱们学校的金童玉女,今天大家可不能放过他们,必须让他俩给咱们唱一个,对不对啊,同学们。”刘阳说完还自以为很风趣的冲下面的人挑了挑眉。
正一脸看戏的余笙没想到自己突然被点名,嘴里还含着半口啤酒没咽下去,就听见旁边的人开始起哄:“来一个,唱一个,来一个,唱一个……”
而此时被点名的另一个魏大校花魏薇,本来正在和身边的小姐妹们窃窃私语,突然被叫唱歌,也是一脸茫然无措,不过毕竟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谁也不再是当年那种害羞的不敢说话的人,余笙顺着目光看向那个自己这些年还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今天的同学聚会也是听说她来自己才会过来看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那段最为纯粹,最为炙热的感情。
“好啦,李阳,就别拿我打岔了,我这些年没来同学聚会也是迫不得已,你们倒是都毕业上了大学了,我可是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一直想着回来聚聚,可是总是赶不对聚会时间。”余笙并不想让魏薇尴尬,毕竟都不在一起好多年了,虽然他们都是开玩笑,可是心里总是不愿意让她有一丝的不快,当然自己内心也有点害怕面对她,毕竟当年是自己不辞而别,伤了她,后来慢慢大了,想要去挽回,却也是害怕,今天过来看一眼她就可以了:“我自己唱,行不行,我给大家来一首死了都要爱,咱们高中时候的必点曲目,大家说可以不。”
“不行,余笙,你现在怎么这么胆小了,可不像你当年啊。”
“是啊,余笙,人家魏薇还没说话,你找啥急啊。”
“就是就是,一起来一个,都是同学嘛……”
不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一群起哄的人,余笙也是头疼,这种场合最是心烦,不能骂不能打,哪有高中那个时候简单。
“好啦好啦,唱就唱,又不是没一起唱过。”这个时候魏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款款的走向余笙,还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像十年的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一如刚入学时的那么清纯美丽:“好久不见,余笙。”
一瞬间泪涌上眼眶,余笙察觉到的时候,双眼已经泛起了湿意,好在是在KTV,灯光并不明亮,周边的人也都喝酒了,并没有人发现这点异常,可是这其中并不包括已经走过来的魏薇,直视的目光正好撞见了那双泛红的眼眶,魏薇那故作坚强的内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还爱我吗?
余笙慌张的躲开了那双灵动的眼睛,假装借着弯腰拿酒的空隙不着痕迹的用手抹了抹眼角,整理好情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整个晚上最会心的一个微笑:“好久不见,魏薇。”正如十年前初次被分到一个座位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纯真和炙热。
“好啦好啦,你俩不要这么含情脉脉的啦,这还有一大帮人哪。”那个上学就招人烦的刘阳又冒了出来,可能是觉得抢了他的风头吧,毕竟当年上学的时候他可不算个啥,现在长大了,挣了点钱,好不容易借着同学会的时候请客让自己风光一下,可不能让别人抢了风头:“你们唱什么,我去给你们点,给大家助助兴,然后咱们接着喝酒。”
“你说吧,魏薇,我都行。”余笙很快的将自己的内心波动压了下去,来之前也奢望过会再续前缘,重修于好。可是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当年的伤害可能在现在这个社会来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初恋永远都是最美好,同时也是最痛的,会让人记一辈子的。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好好弥补,可是那是如果……
魏薇拦下刘阳:“我自己去点吧。”
余笙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当魏薇拦下刘阳自己去点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要点什么歌,一首魏薇最喜欢的歌,一首自己追求她的时候在课堂上偷偷给她哼唱的歌,一首两个人都不可能忘的歌。
“两只小船儿,孤孤零零,浮浮沉沉漂泊风浪里,终于有一天在海边相遇,他们牵着手决定不分离……”——《最心疼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