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山说,他的马唤作“良熏”,除他以外我是第一个骑过“良熏”的人。
大冰山说,我会成为“良熏”的女主人,也是唯一的女主人。
大冰山说,让我陪着他连夜赶路,他于心不忍。
我靠在他的胸口,伸手摸着他那刚毅的脸颊。我轻轻地告诉他,只要有大冰山陪在身边,我就不觉得累。
急匆匆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第二天将近子时之时抵达了京城。
覃文武正在城楼上来回踱步,不时举目张望。待看到大冰山与越哥哥,他立即命令官兵打开城门,骑着一匹赤马迎了上来。
当覃文武看到我们三人的样貌,隐忍着想笑。他看了看我,吞了口口水,憋了回去。“这……,咋都成这副德行了?!”
大冰山那一袭黑色锦袍,多处被刀剑的划破。双眼布满血丝,长发凌乱,脸色灰黄。
我一身粗布麻衣,发髻松散,发梢是被火烧焦的痕迹,神色疲倦,眼皮困得沉重。
越哥哥的紫袍多处亦是被刀剑划破的痕迹,他眼神空洞,神情略显呆滞。这一路上越哥哥一句话都没说。
“哼!急着赶路,未梳洗!到底发生何事?!”大冰山一边驾着“良熏”向城门走去,一边问身侧的覃文武。
覃文武看了我一眼。“先进城再说!我都在城门等你们两日了!对了!萧越!与你的红颜知己泛舟,泛哪去了?大家都找翻天了!看你这一身伤!不会叫女人给卖了吧!哈哈——!”
越哥哥没有说话,垂着头,精神恍惚地骑马走在前面。
大冰山睨了覃文武一眼,示意他禁声。
覃文武察觉不对,轻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进城后。
越哥哥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大冰山和覃文武扬扬手“先走了!”
我困得东倒西歪,无力地靠在大冰山的怀里。
大冰山心疼地看着我,对覃文武道“我们去祥云客栈说!”
“我要带你进宫!萧越!带着小祸水先走!”覃文武唤住牵着“胜雪”低头走路的萧越。
“进宫?”龙少弘不解的问,这么晚还要进宫?让小祸水和萧越一起走,龙少弘又不放心小祸水这个一根筋。万一像问“处男”一样又问萧越“两腿之间****”的事,可如何是好!
龙少弘压低声音,霸道地说“不准和萧越说话!回去就睡觉!等着我回去!跟谁都不许说话!什么都不许问!”
“恩?”我挑起眉头,努力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好,不说!不问!”
越哥哥牵着“胜雪”随着我的脚步,在无人的京城大街上缓慢地走着。
我和越哥哥之间隔着“胜雪”,这是大冰山的意思!我困得步法摇晃,多次险些摔倒。努力地睁大眼睛,迫使自己能清醒些许。坚持不到几秒,又是困意浓浓。
路上,越哥哥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
我知道越哥哥在想着琪巧和清雪,让两个女人为他而死。在他心里存在的不仅仅是愧疚,还有一份被折损的男人尊严。
终于坚持到了祥云客栈。
跟在我和越哥哥身后的影卫四散而去,隐在了客栈的暗处。
客栈内漆黑一片,毫无灯光。我正欲敲门,越哥哥阻止道。
“算了!大家都睡了!还是别让他们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担心的!”越哥哥牵着胜雪转身,我跟了上去。
我跟着越哥哥来到祥云客栈的后墙,越哥哥将胜雪栓在身旁的树干上。
越哥哥仍是半低着头,眼神迷茫。
如今,他剩下的恍若仅是一副躯壳,让人看了不禁心酸。
我想安慰越哥哥两句,可又不知从何开口。安慰人我不会,何况大冰山又不让我和越哥哥说话。
“我们跳进去!”越哥哥抓起我的手腕,脚尖点地,带我腾空跃起。
跃过院墙时,我看到在我们的正下方有个黑色的圆形大洞。
我不解,越哥哥低着头,应该能看到我们的下面有个洞呀,可他为什么不躲呢?
我弱弱地提醒“越哥哥!我没记错的话,客栈的后院有一口井吧?!”
“是!”越哥哥微微点头,当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小腿已没入了井口。越哥哥眉头微收,急忙将我甩向一边。
在我将要摔到地上的时候,急忙用踏风行将身体稳住。
我奔向那口井,趴在井沿看向井底。井中传来一声余音缭绕的“噗通”声。
我急急唤道“越哥哥!越哥哥!”
井内回应我的只有遥遥的回音,我急得差点哭出来。“越哥哥!你不能死啊!就是心里不好受也不能跳井啊!越哥哥!”
“越哥哥!你等着!我下去救你!”我哭着嗓子,抬起脚准备下井。
井中传来脆生生的“哗啦”声,接着是越哥哥的声音“越哥哥没事!”
“越哥哥!你快上来呀!小祸水知道越哥哥心里难受!但也不能寻短见呀!”我嘟着嘴,看着漆黑一片的井底。
“没有!越哥哥只是……只是想……凉快凉快!”越哥哥一边说着,一边撑着井壁爬了上来。
“凉快?去井里凉快?”我抓着越哥哥湿塔塔衣服,帮他从井中拉了上来。
“咳!是!”越哥哥理了理粘在脸上的长发,干咳一声,不自然的应道。
“那越哥哥为什么不带小祸水进去凉快凉快啊?”
越哥哥拧了下滴水的长袖,看了我一眼,向客栈走去。
“越哥哥!说话呀!”
越哥哥神情无奈地捏了下两边的太阳穴,压低声音道“你的大冰山不是说,不让你同我说话吗!”
我嘟起嘴,低着头,跟上越哥哥的步伐。是哦!大冰山不让我和越哥哥说话的,怎么忘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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