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奔到了千禧居门外,拉着宝珍到一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只见宝珍不停地点头,脸上渐渐的有了笑容。
千禧居里人人都有些不安,看着正门外跪着的衣衫略带不整的雅风,凤娘的眼眸阴晴不定,一手葱白般的嫩手不安的搅动着手里的帕子。玲珑也是脸色阴晴不定,带着点煞白,远远的站在檐廊下的十娘脸色依旧平定,只是看了一小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华浓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众人围在一起,不悦地说道:“看什么看?该干什么的干什么,你们这些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难不成都要向门外跪着的那个一样吗?”
有些和华浓很熟悉的,就悄声的问道:“沈嫂子,雅风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会那样呢?”
华浓就冷哼一声,说道:“自甘下贱,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吗?妄想勾引世子爷,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这是怎么说的?难道雅风她。。。”那小丫头有些好奇地探问道。
华浓听到这里上前一步,故意压低声音说:“你瞧她那样,自己不要脸的溜进了主屋,企图勾引世子爷,哪里知道世子爷心里只有世子妃,一看她的模样就恼怒了,让她跪在了地上,世子妃进去的时候,正跪着没脸的在那里哭呢。要我说,这样的就该直接杖毙了,活着也是恶心人。”
华浓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那音量也足以让大家都听到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世子妃说的对,有些事情你越捂着反而就会有更多的留言出来,与其这样反倒不如把事情说了出来。华浓看着众人的脸色,瞧着雅风的眼神就变了,心里暗叹,世子妃这一招见效了,至于其他的连带反应,目前就不知道了。
凤娘和玲珑都听到了华浓的话,两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眼睛都飘向了大门外正被人指指点点的雅风,还有不时的和别人说话的宝珍。。。
华浓挥挥手让大家散了,众人逐渐散去,一会儿诺大的院子又恢复了平静,华浓这才若有所思看向了刚才凤娘和玲珑所站的位置。
寝室里,天然和杜月城相对而坐,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一时间还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起齿。天然告诉自己不要再问刚才的事情,杜月城既然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再三的盘问只会伤夫妻感情罢了。
杜月城则细细的打量天然,心里暗自思衬他究竟会问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等了好一会,天然也没有开口,心里不由的失笑出声。
天然有些好奇的看着杜月城,问道:“笑什么?”
“我在笑你都不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好奇,可是我更害怕你会认为我不想信你才再三的盘问,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何苦为了她在你我之间添堵,不值当的。”天然浅笑而语。
杜月城的眼睛越发的黑亮了,说道:“你不问我偏要说与你听,这丫头有点古怪,若不是我定力高,只怕真的会栽到她手里了。”
天然一听,顿时抬起了额头,看着杜月城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会妖术不成?”
“妖术倒是不至于,只是她的衣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香气,若闻到了会令人心浮气躁,心跳加快。”杜月城脸色逐渐的阴沉下来,一手黑眸布满了戾气。
天然顿时有些呆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媚香?看着杜月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怎么会没事呢?”
杜月城看到天然带着担忧的脸,轻笑道:“她一端着茶进来,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的眼神和举止形态,明显的已经受了那种熏香的控制,她一靠近我,那强烈的香气让我下意识的一脚把她踹到了一边,然后命令她跪在那里不要起来,我自己则去了净房洗了脸,又打开了窗子通风,这才冷静下来。”
“她就那么听话的跪在了那里?要是她自己也被迷惑了,只怕没那么容易吧?”天然皱着眉头问道。
“自然是没那么容易,不过多吃几次苦头,也就清醒了。”杜月城冷冷的说道,眼睛中一闪而逝的狠厉迅速的消失而过。
天然听着这话,就想起了刚才杜月城的说的那一脚,心里不由得微叹一声,“这件事情还是要审的,总得弄清楚她背后的人是谁,否则的话难以安心。”
“审不审的也没什么了,审了只怕她也不会说实话。”杜月城道。
“就算是不说实话也要问一问,我刚才已经吩咐华浓把消息散出去,就那么让雅风跪在那里,想必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总不能还坐得住吧,只要她有动作,就好办了。”天然眉头紧蹙,只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杜月城这才明白,为什么天然要把人弄到正门口去跪着,原来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啊。。。于是笑道:“但愿吧,只怕不一定如愿。”
“行不行的总要试一试,且看今晚吧。若是有动作,只怕也在今晚,等咱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天然揉揉额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下来,告诉自己半分轻视不得。
夜幕悄悄地拉开了,千禧居里表面上没什么两样,可是私底下,天然早已经作了紧密的布置。不值夜的丫头婆子早早的回房去歇息了,雅风照旧跪在门外,身体已经渐渐的支持不住了,逐渐有倒下的预兆。
千禧居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也被取下来,灭了火,顿时整个门外变得一片漆黑,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月光照着,只怕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