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楚姝华平静地说道:“如今我前来正大张旗鼓,沿途的百姓还有多位大臣都得知,甫一回头立刻入宫,不论是见皇上亦是皇后,众人难免纷纷地揣测!”
她呆了一呆,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顿时减去刚刚的兴奋呢。
楚姝华怕是故意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便是令她们无法开口,甚至博得好名声。
“其实,我一向行事低调的呢,也不知道被谁张扬出来,没办法,对于太子妃之事,虽然有心,却也无力,如今一直请太子妃忍耐下来,稍等几日!待到众人渐渐的遗忘方可入宫。”
眸子里隐隐地含着焦灼,可是却也无奈,望着耀目的天色黯然神伤。
“这般说来,孩子一时半刻也无法令母后及父皇看见。”
孩子隔着一层肚皮又如何看见?楚姝华瞧见她万般的作派觉得可笑,却也没戳穿,满目同情,神色温和。端坐着波澜不惊。
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伴随着丫鬟啊的尖叫的声音,二人都不觉诧异地站了起来,脸色显得凝重。
打开的大门中,摇摇晃晃的太子的身影,他穿着邋遢,胡子拉叉,发髻松散着,哪里有丝毫之前的风流倜傥,倒像是外间的流浪汉。
“太子!”楚如鸳眼见楚姝华怔怔地盯着,满面羞愧。
之后便起身拦在了身前,口中叹息不止,“太子因为思念而无法相见才借酒浇愁,其实他每日里清醒之时,都会为皇上和皇后祷告,祝身体康健!”
“也是!”楚姝华眼见的目的已然达到,便准备告辞离开。
“走开,走开!”里面的太子见到丫鬟前来伺候,口中一边叫着,一边用力将人一推,她踉跄地撞在了门框上,吓得花容失色。
“哈哈哈!”太子见到她惊惶时,顿时叉着腰仰面大笑起来。
丫鬟满目幽怨,涕泪涟涟,眉头紧皱间,看来撞得不轻,却不敢哭泣出声,只是选择在一旁收拾着。
太子踉跄着往前,身子摇晃着,用力地眨眨眼睛,半天咧开嘴,嘿嘿地直笑。
“太子,你瞧,谁来了!”太子妃声声说道,身子准备随时躲开。
楚姝华想着闪避之初时,太子整个人忽地窜了上前来,脸色陡然间变得凶狠,闪着寒光,伸出手来,“我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楚姝华顿时慌了,下意识地便闪开。
太子扑了个空,眼中的冷光更深,顿时准备再次扑上前来时。突然哎哟的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摔个狗啃泥。
同时酒也醒了大半,揉了揉眼睛,瞧见和楚姝华并立的慕怀尘,诧异地张开口。
两人一袭白衣微风拂起,风姿绰约,喃喃道:“我要杀了你们!”抓起一旁的石头丢了出来。
慕怀尘用袖子一挥,石子很快地弹开后,只柔声地握着楚姝华的手,“我们走!”
她笑着直点头,在离开前,楚如鸳扬声叫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什么约定!”慕怀尘的脸色冷寒,里面的杀意涌动。直视着她。
目光不觉一怯,她收回后抿了抿唇角,浑身不自在,低声道:“那是我们刚刚的约定。”说得隐晦,不敢以真话示人。
慕怀尘当即抬起下巴扬声道:“皇上之前便说过在此守陵为你们好,收心重新做人吧。”语气淡漠,目光冰寒。扫向两人的脸庞时,太子酒早已醒了大半。
太子妃眼眶濡湿,哽咽地上前只看向慕怀尘,嚅啜道:“刚刚我们所说的……”
楚姝华回眸,看着太子面色凝重,只是握着慕怀尘的手,二人当即离开。好像被抽去了脊梁骨,太子妃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身旁的太子顿时爬起来,不住地抚掌踢门而入,躺在里面大肆喝酒。
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绝望,泪水似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一时间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丫鬟匆忙地放下手中的碎石,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紧张道:“太子妃,您有身孕呀!”
身子笨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挣出一身臭汗后才将人扶了起来。
望着里面的太子哭得气咽,摇头叹道:“我为何会嫁给他呢?日子何时到尽头!”
丫鬟站直身后才发觉后腰好似断了一般疼痛无比,此时神色黯然,想要劝说,可是话语在床边滚了滚重又吞了回去。望着远处辚辚而去的马车,在耀目的阳光下渐行渐远。
回去的路上,慕怀尘只紧张地问道:“可否受伤?”
她嗔怪道:“没有。”
“太子可是不怀好意,还好本王前去了,不然岂不是会受伤!”
“妾身知道王爷必然会好好地保护的。”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慕怀尘思来想去,越想越恼火,只是让人将消息隐隐地传入皇宫中。
皇帝闻言,气得拍案而起,见皇后在身边恼怒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手中所奏的折子里说起的太子所为,皇上心中不满。
“祖宗的面前居然如此不堪,莫非对朕不满?”
“当然不是!”皇后连忙辩解,同时心中暗暗地恼怒。
慕怀尘和楚姝华怕是前去奚落,想来此刻太子更为煎熬,她声音顿了顿,扬声说道:“太子一时间愁闷,小酌数杯,且酒量浅,一喝便醉,皇上是知道的!”
冷笑了一声,横了她一眼,满目不快。
“他的酒量浅,自己号称千杯不醉,硬生生地喝酒练了出来,想来借酒浇愁,说不定心中怨恨!”
皇后依旧惶恐,面色惨白,眼泪滚滚而落,凄苦道:“皇上不知道听信谁的谗言,太子已然被罚,即便喝酒也是苦闷难当,太子近日来是吃苦,皇上也太狠心了!”
皇帝紧锁着眉头深深地看向她,不满道:“慈母多败儿,太子如今变得如此也有你的功劳!”抬腿便走,不再理会她。
皇后怔怔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双拳紧握在一处,派人前去打听,才知道是慕怀尘和楚姝华背后所为。
杀人诛心,如今两人落到这般境地,王爷还不放过!心中的恼怒越盛。
翌日的朝堂上。皇上对慕怀尘赞赏有加,扬声道:“王爷心中挂念太子,且二人前去守皇陵,如此的心诚,朕深为感动。”
“皇上所言甚是!”只是此刻慕怀尘正在休沐,不曾上朝,众人纷纷地赞赏,皇上大感愉悦。
如今的王爷才是他的骄傲,只要太子不在,他的心情便好了几分。百官们当中,对慕怀尘夸赞有加的多,也有国舅之流。
眼中满是不甘,可是想着此时并非是为皇上说话的时机,倒也不再开口。眸底凝着深深的冰雪,冷眼打量着屋中的一切。
好似休沐的时光颇短,最后一日时,两人腻在一起,慕怀尘为她梳妆,细细地画眉,朝阳斜照入内,他的眉目似画,倒令楚姝华痴痴地呆住了。
“傻笑什么?”
慕怀尘开口后,她不觉愣了愣,嘿嘿地一笑,“没什么?”眨了眨眼睛时,发现脖子有些酸痛,顿时抗议道:“王爷还没画好吗?”
他移开后挡住镜子,看了几眼,依旧不满意,准备擦去重画。
“别呀!”已经一个时辰了,腰怕不再是自己的,推开他后,顿时俏脸一红,双手叉腰,“王爷是故意的。”
“快!”慕怀尘当即招手唤过翠珠,“给你的主子梳妆吧。”
自己当即躲得远远的,拧着眉头,“简直比打架还要难。”
翠珠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翌日的早晨,天未完全亮,慕怀尘悄悄地起身时,床上的人儿正揉着眼睛,也随着坐了起来。
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拍了拍脸颊,等到清醒后忙地跳下床为他整理着朝服。
摊开双手,自镜中见到她的困意,不由得心疼,柔声道:“为何不再睡一会呢?”彻底地清醒过来后,她伸手为他围了腰带,一边整理一边柔柔地说道:“妾身想要伺候王爷。”
“你呀!”他心疼不已。
转而将她的手双环在腰上,手抚着黑丝,轻拍着后脑勺,“好了,如此大清早的起来,晚点又得犯困了,再去睡一会吧。”
“不要!”她当即抗议,扬起小拳头,“妾身送王爷出府。”
慕怀尘的面庞顿时板了起来,弯腰将她横着抱了起来,大步来至床边。
几乎惊呼出声,直搂着他的脖子,等到躺了下来时,他的手正柔柔地覆上,温声道:“再睡一会。”
“时辰不早……”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一冷,只得乖乖地再次闭上。困意再次袭来。渐渐地再次入了梦乡。
隐隐的外间有吵闹声音传来,揉了揉眼睛,翠珠早已经端来温水洗漱。
日上三竿,她直埋怨,“为何不早早地叫我起床。”
她嘻嘻地笑道:“主子,王爷命奴婢不得打搅王妃呢。”
“你可真听话。”忍不住白了丫鬟一眼。她的心情依旧愉悦,好似不曾瞧见一般,说起了景家姐妹之事。
“主子,她们两人派人前来,只说想要见王妃呢。”
“我也想要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