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阳王府的二女儿,据说两人已经珠胎暗结,婚事才无比草率。”
“原来如此!”众人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嘿嘿地说道,“年轻人冲动,太子也不例外,嘻嘻,嘻嘻!”
“可如今冲动的后果却太大了!”
近段时间宫里的空气沉闷,太子大婚原本是喜事一桩,如今却觉得宫中的上空浮着一团乌云。
皇帝的心情不悦,哪是太子大婚,就连寻常的百姓家也不如呀。
众人只担心不已,太子的宫殿冷冷清清的,就连喜字也只过挂上半日,第二日便悄没声息地取了下来,好似一阵风悠悠地吹过,就连叶子也不见落下一片,又消失不见。
朝中的人纷纷地揣测着,尤其今日早朝不曾见太子的身影,皇帝只说太子近来新婚蜜月,得让他在府中多加歇息。
众人连连称是。
此时朝中只有慕怀尘一名皇子,皇上时时地问起他的意见,眼中再无他人。
在早朝后,众百官聚集在一处,只紧张道:“如今看来,太子并非是因为新婚,而是皇帝对他态度有变,往先皇上对他时时的训斥,恨铁不成钢,现在他反而笑嘻嘻的,大有一种轻松之感,并不寻常。”
众人纷纷的揣测,只觉得圣意难以揣摩,个个紧蹙着眉头,“皇上有旨。”
就在此时,公公忽然向外宣旨,近来太子忙于国事,无比的操劳,请太子一个月后前去镇守皇陵。
“什么!”众人一听纷纷的愕然,堂堂的太子却去守皇陵,简直和外放毫无差别。
慕怀尘走在最后头,此时意气风发,他们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有些人性急,早已移步上前,弯腰恭敬地说道:“王爷,小心台阶!”
眼眸依旧镇定地望向远方,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往下走时有多人紧随着他的步伐跟在身后,浩浩荡荡的,可慕怀尘并未作停留,甚至未回头看上他们一眼,依旧大步流星地往前。
众人渐渐地跟不上,只被落在了身后,心中着实不解,紧张道:“这是为何呀?难道王爷个个都看不上吗?”
朝中官员谁不是威名赫赫,花费无数的心力来拉拢,太子毕竟是储君,而慕怀尘是宫外长大的,。
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太子,谁知道……
双腿愣在了原地,只瞧见慕怀尘渐渐远去的背影,众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喃喃地道:“难道现在我们被人抛弃了吗?”
通红的脸庞流出无奈,面色苍白,只瞧着慕怀尘的身影渐渐地远去,变成了一个白点消失在宫门口。
慕怀尘到底是何意,这个问题困扰了众人许久。
他们想方设法前去拜谒,只希望慕怀尘能够接见,但是无一例外都被退了回去,慕怀尘只说生病谁也不见,暗地里却将所有的拜帖呈给皇帝。
皇上一一的翻了过去,有的是极有名望的人,他笑着合上,只问慕怀尘,“有了他们,你几乎如虎添翼,为何还要放弃呢?”
“回皇上的话,臣子都是皇上的臣子,他们效忠的是皇上而非儿臣。”
皇上赞许地直望着他,同时不满地说道:“这些人往往先极力的吹捧太子,只将他说得独一无二,尧舜再世,如今反而改变了主意,转而追捧你,看来个个口若莲花,让朕长了不少的见识啊!”
皇帝对慕怀尘越看越喜欢,他不必担心慕怀尘会变成太子第二,恃宠而骄,往后变成耄耋老人,孑孓一人。
如今儿子的方方面面简直正合他意。谦虚,低调,聪明,而太子则是反面,想起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并非怨恨太子,楚如鸳一起,恼恨他数次三番的否认自己的孩子,就算是面对着证据,依旧就想要抵赖的模样,让皇上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皇家没有这般懦弱无能的子孙,若是由他来接管皇位,往后又如何放心前去地下对着祖宗。
思来想去,想着得为他保全名声,娶了楚如鸳后,早早地打发到了太庙,想来那儿恬静的生活极为适合她。
如今有慕怀尘在身边,倒也并不烦恼,魏王府的一切都水到渠成,慕怀尘异常敬佩,“楚姝华这一招着实妙啊!”
“那是王爷聪明,于是我们才顺风顺水地达成目的。”
“你谦虚了!”短短的日日,曾经不可一世的太子已经夹着尾巴前去了太庙。
他离开京都的那一日,几乎无一人前去相送。
冷冷清清的,慕怀尘是唯一一人。
在十里亭中,杨柳轻轻地吐着新绿,纤细的柳枝随风飘摇,春江水暖,潺潺的流水声音响彻在耳畔。
一片万物复苏的春景。
太子却形容狼狈,短短的几日之间胡子拉碴,眉眼倦怠,轻哼道:“王爷好手段,本太子已经见识过,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的,你也会倒霉的。”
“那么本王就在此恭候!祝太子一路顺风!”
回想起这一幕,此刻的他唇角依旧含着笑,案上上面摆满数种水果和桃子,鲜红的桃子,瞧着甚是可爱。
慕怀尘细心地为楚姝华撕去了软皮,直塞入她的口边,汁水饱满,甘甜。
“再甜也不及你的笑容!”
慕怀尘嘻嘻地一笑,将楚姝华搂在怀中,仰头望着天空的残月,他感叹道:“和太子相斗许久,如今只剩下一人,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怀念呢?”
“王爷莫非是不舍得他?”
“倒也没有,只是觉得往后本王也要异常的警惕,万不可重蹈覆辙!”
“王爷说的证实,咦,有声音!”
两人侧耳倾听,果然在远处有悠悠笛声传来,声音清越幽远,楚姝华很快听出来,正是景姗。
果然武功高强,就连吹出来的笛子都非同一般,慕怀尘此刻也听得,但是他眉头一皱摇摇头说道:“笛子并不适合。”
命人搬来琴,微微地闭上眼睛,十指纤巧,很快琴音悠悠地,二人似徜徉在山水间异常的舒适。
情深缠绵,目光对视,更有着绵绵不绝的情意。
只是突然声调陡然一转,变得热烈激昂,是幽情的笛子难以带来的低验。她闭上眼睛,果然笛音早已经消失,怕是也正在静静地欣赏吧。
月光下面,如霜的月色罩在面庞上,愈发显得人如谪仙。
她双手托着下巴,渐渐地看得出神了,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忽然,远远地有两个身影,不必想,也知道是景家姐妹。
她们本想用笛间将王爷吸引而来,随知道反被王爷抚琴而打动,个个直盯着两人的身影,心下黯然。
“姐姐,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属于此处?”
景薇薇也有一丝倦怠,她黯然神伤王爷身边的女子不是自己。
“不会的,往先王爷喜爱笛子。”
她在练功之余才死命地偷偷地练习,只想着一鸣惊人,哪知道依旧不入王爷的耳朵。现在的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王爷竟能弹得一手好琴。
她不觉看痴了,妹妹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景薇薇见到姐姐并未追来,轻哼一声,“默默无闻又如何,王爷还不是看不上,哼,我定然会有办法的。”
朝中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知道如今的楚如鸳成了太子妃,本来异常的开心,终于能够有了靠山,谁知道他们竟会被打发出去了。
空欢喜一场。
劝说景珊一起外出见楚如鸳。
“不行!他们可是被皇上惩罚的,我们前去见她,会给王爷带来困扰。”景珊依旧体贴慕怀尘,不肯为他惹来麻烦。
景薇薇冷笑一声,“姐姐,怕什么,王爷的身边不是有楚姝华吗?她好似未卜先知,总能快人一步,王爷次次逢凶化吉,都说是她的功劳。”
想来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那么我们只给他们寻麻烦,若是王爷真的有难了,她毫无办法,我们为他解决,王爷才不会天天粘着她。”
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那好吧。”景珊勉强答应下来。
皇陵里异常的凄清,寥寥的数位宫女太监正丧着脸在外间劳作。房间破败,连太子府下人的房间都不如。
有位女子正坐在外间晒太阳,她不复绫罗绸缎,手抚着薇薇隆起的肚子,笑得开心。
两人骑马而来的身影顿时引得众人的关注。她们神色惊喜,有人冲上前去,“太子妃,皇上,一定是皇上派人前来想将我们召回去呢。”
里面的太子也闻得动静,喜欢得连衣裳也来不及穿,从床上一把跳了下来,直往来路冲去,不过,他渐渐地发现,来人却是两名女子,英姿飒爽地正从马上翻身而来。
“居然是你们。”
她愕然不已。
“楚姐姐,我们来看你了?”
将路上买来的水果点心交给她们,众人都欢喜无比,每日吃得都难以下咽,个个开始争夺着。
楚如鸳轻轻地咳嗽几声,他们顿时一愣,可是很快如故,气得面色通红。
倒是景珊上前拉着她,“太子妃近来受苦了。”
闻言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