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后传来一阵刺痛,之后就不省人事。
厉玦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从江安年身上拉开,然后丢到地上。
男人跪在浴缸旁边看着她,江安年身上满是红痕,她被男人的目光看得眼泪哗哗往下流,想去挡住,却被他拦下来。
厉玦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轻柔的吻着她,开始是额头,脸颊,鼻子,然后是唇,下巴,颈脖,最后将她拥在怀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厉玦的心底满是恨意,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恨自己来晚一步,恨自己自傲明知道是局还来闯!
“阿玦,阿玦,”江安年叫着这个心底想了无数遍的名字,她拨开他额上脸上粘着的发丝,手上捧了些水给他清洗干净。
“阿玦,等你伤好了再要我好吗?身上有别人的气息我好难受。”
女人像是在撒娇,声音很轻,带着些许颤音。
她其实很害怕,害怕厉玦不要她了。
厉玦轻轻的吻着她,“宝贝。”
厉玦看着她,被她洗去血迹的脸上显露出原本的俊彦。
一双桃花眼含着泪光,似乎要把她现在的样子印刻在脑子里。
“宝贝,搂着我,放轻松。”
厉玦无视她的拒绝,压着她的脊背将人整个压进自己怀中,他的动作不比叶珉的轻,仿佛要把她身体上所有不属于他的气息都清除干净。
“阿玦,”江安年双眼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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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珉从冰凉的地板上坐起来,让他惊讶的是,他面前还有两个人,男人背对着他,怀里搂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女人的双腿从他怀里伸出来,无力的在地上乱蹭。
“阿玦,他醒来了。”
江安年的声音细如蚊蝇,而沉浸的男人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这时候的厉玦很不对劲,要是以往他肯定早就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江安年一人。
“阿玦,”江安年不敢挣扎太厉害,她怕男人身上的伤口被她扯动。
这时候厉玦的意识其实很模糊了,他只记得怀中的宝贝是他要爱护一辈子的人。
“阿玦!厉玦!”江安年眼看着前方的叶珉举起厉玦落在地上的铁棍,眸光凶狠,竟然挥舞着想要往厉玦的后脑勺上劈下。
厉玦的眼中焦距渐渐聚合,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眼中满是后悔,他这样做和叶珉那个混蛋有什么差别?!
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怀中的女人突然跪坐起来,将他的整个脑袋抱在怀里,同时嘶吼:“滚!”
这铁棍堪堪在她的额头前方停下,这一棍下去江安年必死无疑,但叶珉到底对着她还是下不去手。
江安年的眼眶几乎都要被她瞪裂开,等他浑身散发着离开,女人才松懈下来。
怀中的厉玦一动不动,其实是他已经不能动了,他的脑袋受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刚刚江安年抱过去的力道压出来的痛感直接让他受不了昏了过去。
江安年这时也顾不上其他,她把厉玦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血迹未干,沾在衣服上,沉甸甸的,很凉,让江安年抑制不住的发抖。
她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阵,看到上面有不少未接电话,她随意回拨一个熟悉点的号码,然后就叫救护车。
江安年把人平放在地上,不敢再去动他,这样的伤势,常人都已经半边身体踏进鬼门关了,可他竟然还坚持到把她救下。
女人低下头,吻去他脸上的血迹,她不信鬼神,却在心底祈祷。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厉玦叫来的人已经在楼下了,这次并没有太大的阵仗,来的只是几个好友,但是他们每个人背后的势力庞大复杂,任何一个人的出面比一个军队来的还有效。
他们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男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地上的血迹蔓延,女人安静的跪坐在一边,他们来了仿佛都不知道。
其实是知道的,不过她的意识已经知道了,目光却还是胶着在男人脸上,良久,她转过头来,轻轻说:“快救他。”
可是他们不是医护人员,这个情况该怎么救?
温浩边上前边问:“救护车叫了吗?”
“叫了,大概还有五六分钟才能到。”
“只能等着,”来人都没想到他会受那么重的伤。
江安年听到这句话突然激动起来,“可是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等着等着!还能等多久?”
人命很脆弱的,就像江母,她只是那样一撞就把自己的命撞没了!
温浩到底是军人,他心里虽然也很着急,却是冷静的分析,“我给赵恒池打电话,叫他直接赶往医院。”
从京都到这里大概就四十分钟的飞机,如果是私人的还要更快一些,大概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这样算也是来得及的。
赵恒池出生于医学世家,医术也是世界前沿,他对外科的天赋很高,素有“圣手”之称,况且他是赵家人,同样和厉玦的关系不浅,若是他来,厉玦的伤肯定要恢复得更好。
记得江母死之前说要让她永世不得安宁,从前她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厉玦受伤过重,尤其是脑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幸好断裂的骨头只有肋骨,背上都是皮肉伤,但只有脑子那一处的伤是致命的。
赵恒池告诉她,厉玦可能永远醒不来。
江安年能说什么,他已经尽力了。
午后的阳光是温暖的,江安年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更多。
离厉玦昏迷已经过了半年了,她都有按时喝药,等厉玦醒来了他们就可以要一个宝宝。
每天她都会在这里坐一下午,和他说说话,医生说会有助于他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