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去把粮店的牌匾挂上吧,周围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既然钱家只有一千石存粮,那就让顾二让人全给买下来,他后面想要再进货可就难了。”夏言悠哉乐哉的说道。
“你买下他的粮食,那不成了让他赚钱了吗?”范立有些不解。
“后面他在进的粮食全是亏钱的,前些日子咱们吃进粮食,城里其它粮店被咱给带的也一个劲地吃进粮食,就是钱无量本钱小,所以他的存粮不足,他的存粮能赚钱,但是后面再进的粮食,我就用他进粮食的价卖,他还是得亏钱。”
“那这样你不是也要亏钱?”范立更不解了。
“我这是以本伤人,简单粗暴。咱本来就是为了收拾他,亏点钱算什么,就算亏个上万贯,只要能把他按到地上摩擦都是值得的。更何况咱们存粮比他多,咱亏多少他只能亏的更多,横竖也就是亏不到千贯他就得关门大吉了,到时候咱家的粮店还是能把钱转回来。这就叫经济战,跟打仗一个道理,要是学精通了,兵不血刃灭国都是有可能的,不用说收拾他一个小小的商人了。”夏言给范立科普了一下。
范立觉得这个看起来一脸纯良的少年不是什么好鸟,杀人都不带见血的。
“那咱们又不开业,早挂上牌匾干嘛?”
“给他来点心理压力,让他把手里的粮食赶紧出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挂上牌匾之后,钱无量以后睡觉就不踏实了,我就是让他心里忐忑不安,让他觉得旁边一家大粮店随时都会开业。你不觉得钱无量最近瘦了很多吗?那都是我们俩的功劳,帮他减肥了啊。”
“如果他知道那粮店是你要开的,把粮食卖完他就关张呢?那他还不是赚钱了?”
“那房子可是他自己买的,不是租的,能跑得了吗?再说他那店铺开起来没多久,现在根本还亏着钱,他也舍不得。这就是阳谋,明知道是坑,他也得乖乖往下跳。什么时候他进了高价粮食来,咱们就什么时候开业。”
钱无量你不是想谋夺夏家的秘方吗,那哥就继续针对你,直到你破产为止。明明是乡镇干部之子的气质还偏装都市富二代,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不过如此。这么快就怂了,那月明楼关门关的也太爽快了。这辈子让你永远只能做个普通人,这种人品低劣的人没有钱没有地位对社会的危害性也就降到了最低,说起来哥还算是为民除害了,为社会做贡献了呢。
等夏言和范立带人去把牌匾挂上以后,钱无量已经非常确定自己是被针对了。这是要药丸的节奏啊,夏家这个小子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己不放了,非要把自己搞破产了啊。
果然不出夏言所料,他边让人去收粮食,边抛售库里的存粮。算盘打得不错,尽快占领市场,圈住老客户,让夏言的粮店就算开起来也没人进。这个不是酒楼,都是一样的粮食,我看你还能怎么干掉我,小子还是嫩了点啊。他哪里想得到夏言是个不差钱的,为了干倒他,就算亏钱也在所不惜。
日子一天一天的都快进腊月了,天变得冷了起来。去江边钓鱼就不太现实了,这么冷的天最适合猫在家里弄美食吃了,火锅是这个时节的不二之选,有范立这个高手在,肥牛加肥羊的切片工作就交给他了,美食对范立的诱惑可以认为是无穷大,他很是愿意为新的美食服务,在厨房里切的不亦乐乎。
一家四口加上范立一起围炉吃火锅,配上夏言精心配的蘸料,怎一个爽子了得,就是小彘同学偶尔在旁边哼哼唧唧。
“这银丝炭就是好,一点烟都没有,不呛人。”夏员外第一次烧这么高级的东西,心里有些感叹,自己这儿子也太会赚钱太会享受了。
“那当然,一贯钱一斤呢,要不是我儿子能挣钱,谁家烧得起这个。”卢氏一如既往的彪悍。
“爹,娘,你们吃这个牛肉,这可是昨天刚摔死,牛肉新鲜着呢,跟外面卖的那些病死的可不一样。”夏言让城外的庄子上养了许多牛羊,就是为了自己吃起来方便。
“去去,臭小子,这一个月咱家庄子上都摔死两头牛了,庄子里没沟没山的平地能摔死牛,说出来谁信。衙门里不会找你麻烦吧?”卢氏显然知道自己儿子睁眼说瞎话,牛肯定是儿子让人杀了解馋的。
这个时代私自宰杀耕牛是犯法的,对儿子这种动辄就弄死头牛来吃得行为,卢氏还是很有些担心。
“好吧,过几天咱再想吃牛肉的时候就让它病死。衙门那边您尽管放心,知府也没少吃咱家牛肉。”夏言每次弄死牛都是给韩琦送一些过去的。这是潜规则,每到冬天富户们总是要‘摔’死或者‘病’死些牛来解解馋的,不过像夏言这种一个月弄死两头的比较少而已。
“牛都死了,来年地里的活谁来干?”夏老根问道。
“爹放心,庄子里的牛足够,还可以再弄死五六头都耽误不了干活。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为了多出来几头好留着吃得,早就给他们留好了死亡名额。”全家都喜欢吃夏言让人晾的牛肉干,尤其是小丫把那个当零食,所以一个月弄两头牛来吃吃也就不算什么了。就连韩琦对夏家秘制的牛肉辣酱都赞不绝口,这也是非卖品,全大宋能吃上的才几个人。
这是古代封建社会,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要想活的轻松,和地方官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再说了韩琦这人在历史上名声不错,他又看重夏言,所以夏言跟他关系挺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一般都送些过去,反正送点吃食又不算行贿。这样反而对了韩琦的胃口,你要是送他值钱的东西,他指定不收,而且也会看轻你,送他这种生活上的东西吧,他觉得你是没把他当外人,对夏言更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