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极品啊,怪不得自己的母亲要闹着分家,不分家的话大伯等于拿着全家的收入‘以文会友’,可能自己现在已经被饿的跟大伯母那样站都站不住了。祖父祖母被大伯忽悠的老是偏心他,大伯米虫,大伯母好吃懒做,堂兄米虫。三叔抠门小气爱占小便宜,三婶傻乎乎的没心眼。就自己家还正常点,父亲憨厚但是不傻,母亲泼辣但是善良,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穿过来遇到的是大伯这样一个爹,还不如死了呢。
大年初一照例是要合族一起祭祖的,祖父是老大,住的是夏家的老宅,祖宗也供奉在这里,所以二叔公和三叔公要来夏家老宅祭祖。这个时候称自己祖父为大父或者翁翁,祖父的兄弟为翁翁或者叔公。
一大早起来,夏家老宅就开始热闹起来了。祖母也开始吩咐起来:“老二家得,老三家的,你们去把厨房里的东西都准备起来,还有老二家昨日拿来的牛羊肉都收拾起来,老二拿来的点心和糖果也摆出来。”
“老大家得,院子扫得干净些,要不然被你二叔三叔来了笑话。”
很明显祖母先吩咐母亲和三婶干活,后来又让闲着没事的大伯母扫院子,那院子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还扫得什么扫。这倒不是祖母不舍得让大伯母干活,实在是厨房里熟食太多了,大伯母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在那里太不安全了,相对来说三婶比她更可靠点,要是有煤球的话,大概祖母会分一个让大伯母去洗干净,只要别进厨房,你干啥都行。昨天深刻的教训啊,昨天大伯母在厨房帮忙,从进去开始一直到出来,嘴里就没停下,今天祖母都不敢让她进去了。祖父母虽然偏心大伯,但是那是自己的儿子,是夏家的文曲星,大伯母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还是稀松加平常。
祖父穿着用夏言从实验室拆下的深蓝窗帘卢氏给做成的新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全涤纶穿在外面明光闪闪的,放在古代确实很能显示身份,这不祖父就不让也给祖母做一身,就是为了突出他嘛。已经拿了一个马扎杵在门口等着了,时不时的还往门外探头瞅瞅动静。
夏言大体是能猜到大父的心思的,怎么说他也是个读书人的爹,又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怎么着也得摆摆家主的款儿啊。
大伯一脸睡眼蓬松的样子,松松垮垮的出现在院子里,显是昨晚喝大了现在还没完全醒酒,要不然他平时都是一副生员的打扮的,怎么着都是一个童生,读书人嘛。
“老大,收拾一下你自己,你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有辱斯文。”大父当读书人的爹时间长了,大伯专用的‘有辱斯文’这四个字也被他学会了。大伯常用的词汇不多,‘有辱斯文’‘以文会友’‘秀才相公’,往往身上没有钱要出门,家里人还不给的时候就抱怨‘有辱斯文’,刮出来钱之后就声称自己要去‘以文会友’,自己很快就是‘秀才相公’了。
爹爹和三叔两人已经把家里的桌椅都抬到祖父院里,这是全族都来祭祖,大父家那两套肯定是不够用的。
听到自家老爹责备,大伯只好又睡眼蓬松的回家了,这是过来点名报道吗?大家都在忙着干活,就你点上名混薪水。夏言点上一支中华叼在嘴里,一起帮爹爹和三叔摆桌椅。大父好奇也让夏言给他点上一根,无奈享受不了,只好作罢。香烟不是好东西,大父快六十岁的人了,还是不教他了。
跟大父闲聊了一回,终于弄清楚了夏家所有的人员。因为夏言穿过来后前半个月一直发呆等队友接自己回去,后来又缩在家里做家具,再后来去上学了,所以还认不全自家人,当然也没人怪他,大家都知道他脑子坏掉了嘛。
二叔公家在镇上,三叔公就是把自己捡回来的那个老头。怪不得拿棍子抽自己呢,原来以前这具身体经常去他家玩。
“来了,来了”大父看到外面来的两辆马车就喊道。一家人一窝蜂的就往外跑,夏言也跟着出去迎接。
“这是你二叔公”“这是你二婆婆”“这是你大叔”“这是你二叔”
其它人都认识,只有夏言这个半道出家的不认识,所以卢氏挨个给介绍。二叔公家兵强马壮,人口挺多,两个儿子四个孙子一个孙女。三叔公家在村口,想来是看到二叔公家来了之后才过来的。三叔公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夏言是知道的不用介绍,自己那个叫夏狗毛的小叔叔嘛,年前还来家里帮爹打过下手的。三叔公生这小叔叔的的时候比较晚,现在刚娶上媳妇,还没生娃,人口就简单。
看全家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二叔公家日子过得比自家要好很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全家都是绸面的衣服,哪像自家的都是粗布的。幸亏夏言的窗帘,让老爷子明光闪闪的倒是也没丢了身份。至于夏言和小丫身上穿的不伦不类的羽绒服,在别人眼里估计和老羊皮袄没什么区别。
夏家祠堂是兄弟三个凑钱建的,不过二叔公出的多,他不多出也没办法,自家祖父和三叔公根本负担不起这个。二叔公觉得自己不在老家住,祖宗牌位啥的还得靠两位兄弟供奉,再说了建个村里的小祠堂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虽然二叔公社会地位高,但是祭祖这种事还是要由自家祖父来主祭的,长幼有序嘛。先是罗里吧嗦读了一通拗口的祭文,想必这是大伯父的手笔了,祖父居然拿倒了还能一字不差的读了下来,不知道背地里下了多少苦功。然后点上香烧了不少纸钱,接着又奠了一壶酒,再之后带着二叔公和三叔公把早已备好的肉食摆上供桌,嘴里念念有词,三跪九叩的很是隆重,祖宗如果泉下有知,看在祖父这么诚心的份上,想必也会发挥点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