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歆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四肢百骇象要散架似的,连呼吸都觉得痛。
魔皇愤怒地看着这一幕。“妖人,你敢伤她,本皇不会放过你。”
灵皇却娇媚地笑了,这一刻,他终于肯正视自己了。一双美眸阴狠地睨向地上的女人,原来,这个人类,就是他的弱点。
他慢步朝痛得蜷成一团的可歆走过去,一步一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犹如地狱阎罗的催命符,灵皇走到她身边,狠狠地一脚踩在她受伤的腿骨上,来回碾踏。
可歆差点痛得晕死过去,却忍着没有叫出声。她没想到这个外表看似美丽的灵皇,这么残忍邪恶。他和魔皇有什么仇恨,竟拿自己出气。丫的,痛死她了。
魔皇腥红的双瞳深得发黑,看到她受此对待,却无法挣脱束缚,极至的愤怒潮涌而至,声音却阴森得让人发寒:“本皇叫你放开她。”
灵皇微微一顿,更是加重了脚下的力气,痛得可歆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可歆牙齿疼得发颤,怨怼地看着魔皇,这个灵皇绝对是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变态,还有魔煜,能不能不要再帮自己说话了,他没发现,他说得越多,灵皇就越不会手下留情吗?
灵皇的这种爱恨交织的反应难不成是在吃醋?老天,他不会是喜欢魔煜吧!
末也忧心匆匆地看着灵皇,皇的怒、皇的怨、皇的恨,他都懂,但他不愿意看到美丽的皇沾染血腥,如果要杀人,要报仇,也该交由他来做。
“皇,把她交给我,让末也为你杀了她。”
“你敢。”赫红的瞳眸凶狠地以视线砍杀末也,他要是敢伤她,定要整个灵族陪葬。魔皇没有细想为什么如此在意她,但就是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听到末也的话,灵皇从扭曲的快感中清醒过来,银眸中有丝动摇,他知道她是无辜的。而且他跟人皇定下互不侵犯的协定,精灵守护人族,人族守护精灵,两族永世和平相处,不得伤害任何一个人类或精灵,如有违约,定被族人所弃,永世沉沦无间黑暗。
如果杀了她,和人皇的协议便会中止……值得吗?拿她和整个灵族的和平交换吗?然而,心中的魔鬼却盖过了一切声音:杀了她,魔皇在乎的人必须死。
对,她必须死。
灵皇的银眸带着妒恨,对魔皇扬起快意的笑颜,享受着他的慌乱,那张俊美的脸会在之后变成什么样子?
他慢慢由红唇道出命令:“末也,杀了她。”说完,不等魔皇反应,捉住困束他的咒文,将之带离。远处,魔皇的咆哮和诅咒越行越远,渐渐消失。
可歆按住受伤的腿,担心的想追出去,可是太痛了,她完全移动不了,只能趴在地上喘息,仰面看着末也,铜盔泛着青色的冷,手上的沉重的铁锤显得那样可怕,象随时会击碎谁的脑袋,他的脸棱角分明,唯一让人觉得有点温度的笑意在灵皇离开后也收了起来,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铁面无情的男人,可歆只觉得这一次,没那么好运了。
她忍住四肢百骇的疼痛,身体的痛并没有阻止大脑快速动转,她不能等死,一定要想办法逃脱。
“为什么要杀我。”
末也一直认为人类是胆小如鼠的种族,因为他们命短,只有百余年的时间,对于死亡的惧怕超过任何族类。但没想到这一个红发的人类女人,在生死关头敢出声质问他。
“让皇难过的人都必须死。”末也面无表情,声音平板,也算让她死得瞑目。他是皇的守护精灵,皇的一点一滴变化,那张染上黑暗的银眸,怎会逃得过他的眼睛。,但他不愿意阻止,就算牺牲所有,也想让他宣泄、让他快乐。
“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他了?”可歆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找机会说服他。但末也并不给她这个时间。
他不会违背皇,皇要她死,她就一定得死。举起手中的铁捶,朝她的天灵盖重击。
可歆反射性抬起手护住头,往后一躲,一道突现的绿色屏障将她团团包围,挡住末也的攻击。
“末也,你疯了,你竟然对人类出手。”只见路可多愤怒地悬停在空中,中手的小法杖发出一道绿色光线保护着可歆。
“末也,我们同为守护精灵,不但是守护灵皇,更有守护灵界的责任,你竟然为了灵皇一己之私伤害人类,一旦人皇和我们的协议中止,你可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少管嫌事。”
末也寒着脸。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人皇和灵皇有互不侵犯的协议,现在人界有难,妖界入侵,纵使如此,也没有透露通往灵界的裂缝之处。假若人皇知道灵皇伤害人类,说不定会引妖族入侵灵界,再次发生若千年前的惨事。
“这事我还管定了。”路可多罢出备战状态,不想跟他废话,这个愚忠的守护精灵,简直没大脑,没人性。
他一直躲在灵树后看到发生的一切,曾经温柔善良的灵皇怎会变成了这样,如此残虐的对待人类,他百思不得其解,当灵皇伤害可歆时,他差一点忍不住冲了出去。他更没想到,身为守护精灵的末也,不旦没有阻止灵皇,还帮着他胡作非为,实在是丢他们守护精灵的脸。
末也并不想和路可多发生冲突,他们身为守护精灵,若互相残杀,或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即会被另外的守护精灵替代,他从未想过离开灵皇,所以不可能跟路可多动手。而且,路可多以强大的防御为主,与之对战,也只会打成平手。
末也收起战锤,准备离开。
路可多严肃地道:“奉劝灵皇一句,除去心魔,及早回头。”他会再观察一段时间,若灵皇没有这个资格胜任皇位,必须通知长老定夺此事。
末也身形微顿,冷酷的脸沉了几分,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皇,绝对不会。
末也走后,路可多查看了可歆身上的多处擦伤和扭伤,特别是腿上被灵皇踩伤的一大片乌紫,小小的脸蛋上眉头皱得死紧,赶紧吟念治愈灵咒,把她身上的伤一处一处治好。
他不止担心可歆,更担心逐日王子。若知道灵皇变成这样,善良的逐日王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可歆的伤势不算很重,在路可多的帮助下,很快就恢复了。
但她一刻也静不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担心魔煜,他被变态灵皇抓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发现路可多看起来身子小小,能力却不可小窥,逐日要他来帮忙还真是找对人了。
“路可多,你知道灵皇把魔煜带到哪里去了?可不可以去救他。”可歆急切地问。
路可多惊讶地问:“魔煜?这是魔皇的名字?”他之前躲在灵树后,离得较远,所以根本听不到几人谈话。现在看来,灵皇能轻松困住魔皇的咒语一定是‘那个’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可歆奇怪地看着路可多,一个名字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灵皇也知道了?”这下麻烦了。在灵界有一种咒语,以自身其名为束咒,无论再强大的人都无法逃脱,这种古老的咒语相传只有灵皇才懂得使用,若困住魔皇的是此束咒,那也就只有灵皇才能解除。
听到路可多这一说法,可歆悔不当初,难怪魔皇警告过自己,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自己的名字,自己怎么就没有多长一个心眼,想想是为什么呢。这下怎么办,说起来,还是自己害了他。可是他也太不堪一击了吧,正面回击也不一定会输啊!
她有所不知的是,魔皇已经无法从她身上吸取力量,那些消失的魔力到底去了哪里,此时也是魔皇心中的疑惑。
魔皇被带至灵皇的寝宫,被一把抛向佑大的银色床铺,床很软,底下似有水银流动,冰彻肌肤,再炎热的天气,也觉得神情气爽。
魔皇知道挣扎无用,只用一双赤眸凶狠地瞪着灵皇,一想到此时那个女人也许已经被杀害了,一颗心几乎疼痛到麻木,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心痛,他身为魔皇,何时有了这种叫人不耻的情绪。既然无法从她身上得到力量,她的生死与他何干,但他就是该死的痛,痛到恨不得将灵皇碎尸万断,从来没有后悔任何一件事,但他现在悔不当初,千年前为何不一击杀了灵皇。
灵皇俯下身,双手压在魔皇的两侧,享受的他噬魂的杀气,他扬起唇,很开心他的视线终于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魔煜。”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将这二字在嘴里咀嚼回味,束咒立刻有了反应,闪烁着银色光芒。食指在他俊美的脸上轻划,眼中是满满的爱、怨。
已经分不情对魔皇是恨还是爱。千年前与他的对决中,一次一次落败,却一次又一次放过自己,如此强大的魔皇,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他以为自己在魔皇眼中是特别的,却不知他是有心打击灵族的气势,耍弄自己。而他却从最初的厌恶到后来的心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情,他矛盾、痛苦,甚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不敢面对族人。
痛定思痛,他决定斩断情丝,可情已种下,如何能立刻收回。于是,他想转移自己的心,便利用灵界的生子树,产下一双儿女。那时他每天把自己禁闭在生子树下,释出灵力催动生子树,可就算树上结下两颗喜果时,他仍旧被无尽的思念折磨。
数年后,他一面偷偷爱恋着他,一面和年纪还小的女儿逐月声讨魔皇,他的残虐、他的无情、他的点点滴滴逐一和女儿说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把爱念的魔皇时时挂在嘴边,以为这样就能一解相思之情。
灵界不时传来他的消息,他又攻下了妖类,担他心灵界会受到波及,又找上了魔皇,其实,更多的是想他。
那一次,他又败了,魔皇仍然没有杀他,带着邪魅睥睨、残酷不羁的笑准备离去,而他却忍不住一时冲动,把多年的的思念破口而出。
而回应他爱恋的却是无尽的折磨。他还记得魔皇那张带笑的脸瞬然变色,那样的恶心的看着自己,仿佛连看着他都会沾上至命的细菌。
他的爱恋在他眼中就这么肮脏不堪吗?他爱他啊……伤心怒愤的同时朝他扑了过去,在他呆住的一刻,倾尽一切,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他一起……
魔皇嫌恶地击出一掌,震天的怒气几乎淹没了他,嘴里漫骂他是妖人,在他痛苦万分,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道毁灭他一生、永世不得解脱的魔咒已然落下……
他的报复太狠了,要他活得比死还痛苦,被无尽焦熬折磨,直至坠入地狱,沉沦黑暗。
如此心狠手辣、残酷噬血的魔皇,如今也会为了一个人类心痛,哈哈哈哈哈。灵皇长笑。
尖锐的食指在他完美的脸上划下一道血痕,煽情地伸进口中吸舔。
突然,又换上一副心痛神色,轻轻地擦掉脸上的鲜红。“痛吗?”
“滚。”魔皇侧过头,不准他碰触自己,这个恶心的妖人,又想干什么。一旦他脱开禁锢,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他。
灵皇象未听到他的话一般,紧紧揪住心口,银眸泪光闪烁。“这里,我比你更痛。”
“为什么现在你在身边,它还是会痛。”灵皇突然疯了似的,面露狰狞,掐住魔皇的脖子,用力收紧,不停的吼着:“为什么,为什么?”灵皇的内心深处早已明白,他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人,他永远不可能得到魔皇的爱。也许,若没有任何人能得到他的心,或者会让他平衡一些,但一想到他护着那个人类的模样,就让他为之疯狂。他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平庸的人类,他比她美丽、比她强大,为什么直到此刻,魔皇也对自己不屑一顿。为什么为什么……
魔皇冷冷地看着灵皇,就算呼吸不畅,视线模糊,整个脸变成了青色,也没有半句求饶,死亡,对魔物来说太遥远,却并不可怕……
魔皇晕厥过去,灵皇才慌乱地松开手,双手颤抖地抱住全身,倒在魔皇身边,低身啜泣。
一念之间,好想杀了他,让他永远属于自己,可当那双红色的魔瞳再也无法傲然而视时,心中的刺痛无限扩大,他下不了手。
哈哈哈哈哈,他竟然对一个伤害自己的魔物下不了手。
悲哀凄厉的哭声令守在房外的末也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温柔地从后抱紧灵皇,给他力量。让他哭泣,让他发泄。
哭声渐弱,灵皇也不再颤抖,末也轻轻的抚着他的发顶,安抚着心爱之人,“皇,别哭,无论你想怎么做,末也都会帮你,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皇,就算要坠入地狱,末也也愿意永世相随……
魔界——
嘻闹声此起彼伏,沫儡正被一群艳美不可方物的魔妃包围其中,享受地半躺在床上,而在墙壁上镶着一面圆形的铜镜,一副副画面清晰的从铜镜映射出来,这就是被封印在魔窟的圆镜。为了掌控魔皇的形踪,这可是他特地去魔窟费了一番力气才取来的好东西,不过由于魔界终年阴暗,圆镜所获的日光有限,一日只能看两个时辰的镜象,不过,也足够了解魔皇发生的一切了。
当看到魔皇在灵界时,他本想利用和妖王的交情,攻破人界,从人界与灵界的裂缝前去会会魔皇,但妖王实在太不上心了,小小的人界也迟迟攻破不了。不过,就算魔皇回来,他也没那么容易被击败。他将势力扩至整个魔界,现在群魔殿内全是自己的人。他也从未放下魔力的修炼,现在的他一日比一日强大。
只是,当看到魔皇对可歆若有似无的感情纠葛时,他不悦的眯起了赤眸,圣女是他的,他说过,她是未来的魔后,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当看到魔皇被灵皇如此欺压,弱得不堪一击,沫儡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而身旁的魔妃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捂嘴笑了,还不时讨论想象魔皇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姐妹们,你们猜,魔皇会不会被灵皇‘吃’掉呀。”曾经的魔妃现在已经归顺了沫儡,为了讨得他欢心,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哈哈,我猜,不是灵皇‘吃’了魔皇,就是魔皇‘吃了’灵皇。”另一魔妃好玩的说起了绕口令。
“就是……”
“你们怎么还称他是魔皇,现在的魔皇是谁,你们不知道吗?”一直不发一语的悦伶,突然指责几人。
“啊……魔皇,对不起……”几人吓得花容失色,生怕沫儡大人一个不悦,撕碎她们。
“滚下去。”沫儡神色不豫,阴冷地道。几个魔妃吓得跳了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有的裸着身连衣服都不敢穿,直接奔了出去。
沫儡站起来,走近圆镜,看着里面闪烁的镜象……手握成拳,能击败魔皇的只能是他,无若不是,他所受的苦,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