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歆踏出屋外,逆着光看去,空气中扬起无数尘芥,微风徐徐,细尘轻舞……阳光温柔的投注在她身上,激起微小的光晕……
可歆深深吸了口气,一股属于大自然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伸展四肢,混身轻盈又有劲儿,真想跑个几千米。
身后有一道探究的视线紧追不放。可歆偷偷翻个白眼,发现自从说了那翻话后,魔皇就一副紧迫盯人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身上个藏了个什么宝贝,这个笨男人,讨女人欢心都不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办法会很难吗?什么后宫三万,完全是个感情白痴,寻思了这么久也没想出办法。
魔皇的确不知道如何让她心甘情愿,从来都是女人投怀送抱,他只需一个微笑,女人就会任他欲取欲求。她究竟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自己?不由得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些许怀疑。
可歆被他盯得混身不自在,他能这么专注的看着她,心里是有点小窃喜,但他再这么看下去,恐怕连她打了几个‘香’屁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她猜想,他的女人再多,也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平时本皇本皇的自称,那高傲睥睨的样子,肯定不会去讨好女人的。既然如此,不如她主动出击,首先从名字开始好了。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魔皇冷哼:“本皇的名讳岂是你可知的?”他身为魔皇,唯一有资格唤他名讳的人只有魔后。
可歆见他不愿意说,咬了咬牙:“你要是不说,我就不答应。”丫的,她问个名字竟然还带威胁的,郁闷。
魔皇不悦地眯起赤瞳,对她的顶撞很不悦。
“这只是你让我心甘情愿的方法之一,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说拉倒!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可歆心里那个怄啊,觉得自己的恋情前途堪忧,哀叹自己被眼屎糊到,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啊。
算了,她决定出去转转,看看美景散心,她可对灵宫好奇得很,谁知刚走了两步,手臂就被人拉住。
“女人,你去哪?”
可歆不高兴的道:“不要女人女人的叫我,我叫陈可歆。”猪,从丑女叫到女人,根本没有什么质的变化。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不想告诉你行不行?”
“不行!”魔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充许她离开视线。
可歆正忍不住要发火,就看到逐日手里捧着那日的金瓶,消失在转角。
“喂,我们去看看。”她反手握住魔皇的手,拉着他追了上去。就是那个金色的瓶子,令人混身炙热难忍,她当时还以为是春药呢!逐日要把它拿到哪里去?
魔皇低睨交握的双手,这不是第一次了,却是第一次让他有异样的感觉,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比一般女人的手要大一些,象为他量身订做的一般,不大不小,握在掌中刚刚好。奇怪的是,只是拉着她的手,刚才的怒气很快就随之消散了。
可歆追上去,前面是个死胡同,一堵高墙,逐日在这里消失不见了,更奇怪的是,他们一路追来,没有发现一个侍女,他不是灵族王子吗?怎么没人服侍。
其实早在逐日收留魔皇和可歆时,因为魔皇的身份太过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把为数不多的侍女和侍卫调走了,说是要静心为灵皇炼药。但他发现可歆喝下‘日辉’后产生的不良反应,觉得应该再炼制一段时间,现在正拿着金瓶去与长老们商议此事。
长老们说要提炼成份,观察试验几次,他便把金瓶交给了几位长老。刚用瞬移来到木宫,没想到与可歆碰个正着。
原来这一堵墙是与其它宫殿的连接点之一,表面上看起来是墙,其实别有洞天,穿过它,再运用瞬移,类似于魔殿里圆盘的作用,只是大多靠灵力来催动,一般人是无法穿透其中,随意进入任何一个宫殿。
“你们怎么在这?”逐日没有忘记昨天的事,睨见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看来,他们之间已经互倾爱意了。魔皇有情,六界受益,这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可歆发现逐日的视线正好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尴尬的抽回手,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逐日,能带我逛逛吗?你们这里好美,一直想找机会,结果一睡就是好几天。”
逐日也不为难,带着温和的笑,“好,你想去哪里?”
“从那边开始吧,我觉得那里……”
两人聊得兴起,魔皇被凉在一边,握紧落空的手掌,见她说得眉飞色舞,嘴里不停逐日逐日的唤着,越听越不是滋味,很想摧毁她脸上开心的笑容。这个女人,对这个灵族倒是叫得这般亲密,对自己‘喂喂喂’的叫个不停,实在是令人不爽。
魔皇完全没有自觉,是他自己不愿意告诉别人名字。现在又把心中的郁闷全数怪罪到可歆头上。
逐日自然感觉到魔皇愤怒的视线,相信他已经被魔皇视为头号眼中钉了。他故作不知继续和可歆聊着,他看得出,可歆嘴角带着笑意,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魔皇,似乎故意拿自己去刺激魔皇。既然如此,他就配合一下吧。
可歆故意跟逐日并肩而行,把魔皇冷落在后,眼角瞄到到他的臭脸,心里一阵暗爽,哈哈,他这样的表现是在吃醋吗?如果真是这样好了。
刚参观完一个小型而不失华丽的宫殿,可歆就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极力隐藏的气息,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她就是知道。怪了,自己的神经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魔皇却丝毫没有感觉,魔天生只对具有攻击性的煞气有感应,而失去魔力的他,对毫无攻击性的隐藏是感应不到的。
逐日轻轻叹气,这里的侍卫都被他调走,现在不会有人打扰他炼制‘日辉’。能随意来木宫的除了长老,就只有逐月了,而长老们都忙着增强‘日辉’的药性,所有的传话,都是通过他的守护精灵路可多,所以,所以跟着他们的除了逐月,还能有谁。她身为灵族公主,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逐月,出来吧。”逐日唤道。
逐月见行踪暴露,一脸忐忑,从转角走出来,蓝色的水眸停留在思慕的人身上。想到魔皇对她的无情,把自己关在水宫好几天,可每天除了想他,想他,还是想他……最后,终是抵不过相思之苦,悄悄跑来了。本想偷偷看他一眼就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可歆有点吃味的看着逐月,那天她和魔皇在床上做了什么,至今还记忆犹新。她看起来善良腼腆,这么快就被魔皇诱拐到床上去,真是……对她无语。他的魅力真有这么大,让女人一见到他就看得要死?说实话,她还真没看出来。
可偏偏自己也脑袋抽筋,眼睛散光,识人不明,对他动心了,所以没办法,在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只有对不起逐月了,女人都应该悍卫自己的‘领土’,她看中的男人,绝对不充许其它女人对他纠缠不休,或者他把心放在其它女人身上。
可歆正想打发逐月,却发觉还是有点不对劲,暗处有人。空气中还有另一股隐藏的气息,几乎弱微得感觉不出来,但她就是能感觉到。可歆挠挠头,是不是自己太神经质了,怎么连空气中细微的流动变化也知道,估计是睡得太久,晕了头。
“逐月,过来!”魔皇唤道。可歆的冷落让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现在逐月来得正好,一试便知。
逐月胆怯地走过来,安静地陪在魔皇身边,不时抬起眼,含情默默地看一眼,以解相思之苦。
可歆这会儿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身后,总觉得那股气息一直尾随其后,回过头,又没有人。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怎么逐日和魔皇没有发现吗?但是,这应该不是错,她很肯定暗处一定有人在跟踪他们,她正准备告诉逐日,一回头就看到魔皇挑起逐月的下鄂,魔魅一笑,似乎打算不顾旁人吻上去了,而逐月已经完全被魔皇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了。
可歆想也没想,一掌拍开魔皇的手,把逐月拉到身后,“你干什么!”别误会,她不是在保护逐月,而是……没错,她就是吃醋。
逐月咬着唇,有些失望被打断。又不好意思说明,在逐日责备的视线下不敢吭声。身为灵界公主,却一点也不矜持,她知道不该,可是,只要他用赫红的眸盯着自己,她就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没办法拒绝魔皇而已,不是故意的。
魔皇挑眉,看来他的魅力仍在,唯独对她起不了作用而已,所以,他大可不必怀疑自己,若有问题,也是出在她身上。
“本皇要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不成?”
“你做什么都行,不要随便对女人下手,跟发情的畜生有什么分别!”
“你说谁是畜生。”魔皇赤瞳一瞪,长臂一拉,将她围困在怀里,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她胆敢再说一句,就扭断她的脖子。
“谁对女人下手谁就是畜生。”可歆不怕死的瞪着他,谁叫她身上有他最想得到的东西呢。
“你……”
两人一来一往吵了起来,逐日并未阻拦,反而找了一个借口带逐月离开,定要让她少与魔皇来往,那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人可以介入,魔一旦动情,不会轻易改变。
暗处,一双蔚蓝的眸将一切收入眼底……魔皇出现在灵界,他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当看到那人类女子大胆的踹了魔皇一脚,惊讶得差点泄露了气息,不,最让他震惊的是,魔皇竟没有杀了那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
魔皇,那个狂妄无情的男人,也会对人手下留情吗?蓝眸崩射出暴戾之气,憎恨、怨怒……来人几乎被这些负面情络淹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谁?”魔皇正准备掐死这个敢踢打自己的女人,却察觉到暗处的杀气,不自觉的将可歆拉到身后,赫红的魔眸警戒地看着四围。
可歆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再跟魔皇斗气,提心吊胆的躲在他的身后,接着,心里泛出阵阵甜蜜。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就是个纸老虎,表面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样,遇到危险又会保护自己。上次被巨蟒攻击的时候,也是他舍身相救,而且在他被吞噬的时候,她就隐隐查觉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一直不愿承认。
忽然,那股气息自空气中抽离、消失了。看来,对方已经走了。
魔皇知道他身份特殊,不能在此久留,刚才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恐怕会引来灵皇那个妖人。他拉着可歆,准备离开木宫,却发现四处找不到出口,准确的说,是全部消失了。
可歆也发现了奇怪之处,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任何大门出现,他们好象被关在一个没门没窗的笼子里了。
两人少有默契的回到房间。
可歆面带沉重,低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大门都不见了。”
魔皇把门关紧。“我们被软禁了。”
可歆大惊,软禁?心里不愿意相信逐日会这么做,他是个善良的男人,要对他们不利早就下手了,何必多此一举。
魔皇把窗户全部关起来,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刚刚在暗处人布下了这个结界,定是知道他想离开,估计现在灵皇那‘妖人’也已经知道他在灵宫了。
该死!他太大意了,这几日为了这个女人晕睡不醒放松了警惕。忘记他们现在身处灵宫,离灵皇最近之处。想到灵皇会来,就觉得一阵嫌恶。
但是,若逃不掉,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喂,到底是谁把我们关在这里,不可能是逐日吧。”可歆问。
魔皇阴沉着脸,逐日逐日叫得这般亲热,他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喂,你说啊!”可歆奇怪的看着他,她又没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话,怎么又有火山暴发的前兆。这男人也会象女人一样,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啊。哦不,他是一个星期总有那个几天,认识他这么久,就从没看到他真正笑过。
“喂!”
“本皇不叫喂。”魔皇终于忍不住了。十分介意她对自己的称谓。
“你不叫喂叫啥?难道要叫你‘本皇’。”可歆朝天翻个白眼,突然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明明是他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现在又介意起来,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不喜欢听,她还就叫上了。“喂喂喂,喂喂喂……”
魔皇越听脸越臭,“闭嘴,不准再叫本皇喂。”
“那你说啊,我该叫你什么?”
等了半响,他都没有回答,可歆从期待到失望,算了,不说拉倒。以后就叫他喂了,气死他活该。
正打算放弃,魔皇别扭地说了句:“本皇叫魔煜。”魔煜,从出生便刻印在脑中的名字,沦混而生时便知道,他的名只能告知最重要的人,因为那可能是束缚自己一生的东西。他以为,这世上也许只有未来的魔后才有这个资格。然而,却忍不住告诉了她,只因为不想再听她用陌生人的称谓来唤自己。而且她是人类,应该不会懂得利用他的名字来束缚他、封印他。
“魔煜。”可歆轻轻地重复了一声,挺好听的名字,干嘛捏着藏着,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过心里很高兴,以后就不用喂来喂去的叫他了,呵呵。
“我是不是第一个知道你名字的人啊?”可歆咧牙笑道。从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这样,他后宫三万,却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一个小之又小的‘便宜’被她拣了,却象拣到了一块‘金砖’一样高兴,女人真是太容易满足了,一旦喜欢上了别人,真是小小的一件事,就觉得满足和感动。
“好了,以后我就不叫你喂,叫你魔煜好了,魔煜……魔煜……。”
魔皇的脑中突然又有一些画面闪过,仿佛曾经有人这般唤过他的名,他以前还告诉过别人吗?不可能,除非是在他那段失去的记忆里,而他在千年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只是偶尔脑中会有一些残念闪过,当他想抓住时,又消失无踪了。
魔皇回过神,听她还在不停唤着自己,阻止道:“本皇的名字不准随便乱叫。”
可歆对他简直无语,这个男人怎么变得这么磨磨叽叽的,一点都不爽快。一个名字而已,弄得跟国家机密似的,用得着么。
算了,先顺着他,以后她啥时候想叫,张嘴就来的事,他还能拦着不成。“行了行了,以后只在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叫你,可以了吧。”
魔皇脸色稍缓,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
然而,他却因为可歆不明白魔皇的名字有多重要,随口告诉了别人,限入了巨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