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杨国栋和自己说的猎狐行动,陆北勾起嘴角,会心一笑,这个穆凌风确实有点儿能耐嘛!陆北摸出一支香烟点燃,轻吸了口,然后随意地扫视了下整个斗狗场,却没有看到穆凌风的影子。不过倒是在身边不远的地方看见有个气度不凡,温文儒雅的男人在看自己,而且,那家伙还冲自己友好地点头示意。
“师父,那家伙是陈石青,你们认识?”廖福源轻问。
“不认识。”陆北微微皱眉,陈石青怎么会认识自己?
没有再去看陈石青,陆北也不希望和陈石青有什么交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原本安静下来的斗狗场,突然又嗡嗡响了起来,而且很多人都撇头朝一个方向看去。陆北也下意识地转头,却发现一个剃着板寸头的汉子,身上披着一面太阳旗,傲慢地走进了斗狗场,直接登上了擂台。这家伙肯定就是伊廿一次郎,上台之后,这家伙脱掉了身上的太阳旗,缓缓地扫视了下全场的客人,然后,他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那面被他举的老高的太阳旗,一瞬间竟然变得说不出的刺目。几乎是一瞬间,热闹的斗狗场便寂静了下来,大多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刚刚伊廿一次郎的那个动作,让大家只觉得自己脸上挨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
倒是有些外国友人,偶尔传来一声轻佻的笑。
“这位,就是名满神州的伊廿一次郎先生,此次来华,以武会友。而这次我们也很荣幸地请到了一位高人,他就是在南市土生土长,却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梅咏春先生,大家听听这个名字,就应该猜得出他的来头,不错,梅咏春先生,在咏春拳上面,有着非凡的造诣,此次知晓伊廿一次郎先生来中国以武会友之后,便主动请缨,希望和伊廿一次郎先生切磋一二,下面,有请梅咏春先生。”
在解说员说完之后,全场寂静。
“啪啪”
“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两声掌声之后,全场的掌声立马变得如雷贯耳起来,廖福源也涨红着脸,可劲儿地鼓掌。或许,刚刚伊廿一次郎那个嚣张而且还带有充分挑衅性的动作,让大家憋了一肚子的火,谁都希望上台的梅咏春拳师,可以用实际行动,狠狠地回敬伊廿一次郎几个响亮的耳光。
很快,梅咏春拳师上场。
白大褂,灯笼裤,黑布鞋,五十来岁,身材略有些偏胖,不过那可不是虚胖,而是满身疙瘩肉。不过看得出来,梅咏春拳师眼下的脸色不太好,显然刚刚伊廿一次郎的举日本国旗的动作他也看在眼里,事实上,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伊廿一次郎来南市是挑衅的,这才会欣然应战,他没有从中收取任何一分钱,更不屑去和主办方谈什么分红,他来这里,不为钱,不为名,为的不过是扞我中华国粹。
梅咏春上台之后,昂首挺胸,用冷冽地眼神看着伊廿一次郎。
伊廿一次郎的态度却傲慢许多,看都不看梅咏春一眼。
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正式开赛,而这十分钟,就是全场看客的押注时间。这个时候,陆北才发现自己身边的茶几中央,竟然还含有一个智能显示屏,上面已经出现了今晚这场比赛的赔率,七种情况,赔率不尽相同。
“梅咏春拳师五分钟内取胜,一赔五。”
“梅咏春拳师十分钟内取胜,一赔三。”
“梅咏春拳师十分钟后胜出,一赔二。”
“伊廿一次郎先生五分钟内取胜,一赔三。”
“伊廿一次郎先生十分钟内取胜,一赔二。”
“伊廿一次郎先生十分钟后胜出,一赔一。”
“双方打平,一赔三。”
这就是赌!十赌九输,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可是却能以小博大,所以赌的魅力不用多说。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开赛,这十分钟的时间客人押注,然后庄稼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算出所有押注情况,然后再选择一种对他们比较有利的方式结束比赛!
由于今天是第一场拳赛,大多人还持有观望态度。毕竟,在这儿玩,最起码也是一万起押,不要以为一万对于有钱人来说他就不算什么,一万对谁来说都是一万!不过,刚刚伊廿一次郎的那个充满挑衅的动作,显然激起了不少人的爱国之心,大家押注的数量不多,但基本都押注了,而且绝大多数国人押的是梅咏春拳师赢,至于压的是哪一种赢发,则不尽相同。
廖福源也押注了,押了十万,押的是梅咏春拳师十分钟后胜出。
“你觉得梅咏春能胜?”陆北转头看了廖福源一眼。
“他就是必输无疑,我也押,这小**。”廖福源面红耳赤,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本身就是有真功夫的人,这伊廿一次郎前来挑衅,廖福源都忍不住现在就想上去打一场。
陆北笑笑,没有说话,转头关注擂台。
十分钟后,上去了一个裁判,看不出国籍,不过那裁判懂国语也懂日语,先是用国语给梅咏春拳师说了下规矩,然后又用日语给伊廿一次郎说了下规矩,差不多就是比赛前,两个人应该拥抱一下的意思。可是梅咏春哪里会听?只是冷哼一声,抱了抱拳,谁想到伊廿一次郎更傲慢,竟然看都不看梅咏春一眼。
再然后,裁判挥了挥手,比赛正式开始。
梅咏春显然不是花拳绣腿,在咏春拳上面的造诣不错,错步出拳,一招一式,不耐看,却实用。伊廿一次郎也防的有板有眼,虽然在梅咏春的压迫下步步后退,可是他给谁的感觉都是游刃有余,反倒是梅咏春拳师,一开始就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如果不能放到对手,等到强弩之末,那只能任人宰割。
梅咏春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强攻片刻未果,立马收势回防。
不要说陆北这样的真正行家,就连斗狗场内观看比赛的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妙,心里隐隐在替梅咏春担心。而就在梅咏春回防之后,伊廿一次郎开始发出了他的第一次进攻,很简单的一记鞭腿,不过由于速度奇快,要想找出破绽第一时间反击端午可能,梅咏春双手交叉当在胸前,受了对方的一记鞭腿。
这是很正常的防守,也很实用。
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伊廿一次郎这一记鞭腿的爆发力也太恐怖了!扫在了梅咏春的双手上之后,竟然把梅咏春整个人打的失去了重心,而由于对方的这一记鞭腿有由下往上撩之势,梅咏春在受力之后,整个身子上升,双脚离地,亏得梅咏春下盘稳健,这才险险稳住了身形。
可就是伊廿一次郎的这一记鞭腿,胜负已分。
梅咏春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是对方一个档次的,虽然有心扞卫国粹,可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还是有了退意,刚刚这一脚,如果自己没当住,肯定会把自己踢死的!可是,看到伊廿一次郎那眼神中的轻蔑之后,梅咏春心中热血喷涌,大喝一声,再次欺身上前。
可惜同样是徒劳无功,一招也没有落在实处。
国人汗颜,而外国来的赌客却在嬉笑。特别是一处聚集了十来个日本赌客的地方,那十人中,竟然有个比较年轻的日本富二代,捏嘴吹了个口哨。
伊廿一次郎和梅咏春的较量,显然是有点儿猫戏老鼠的意思,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接到了暗示,要让对方拖过十分钟,按照伊廿一次郎和梅咏春的实力差距,三十秒足够分出胜负的!十分钟的时间之内,梅咏春防守居多,偶尔给梅咏春一下,一定会bi迫的对方难堪万分。
“小B!”廖福源呸了口,“瞧他得瑟的。”
陆北也不喜欢看伊廿一次郎的表现,不过人家来打擂台赛,摆明了就是挑衅,那他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陆北没有动怒,只是摸出一支香烟点燃,轻吸了口。
十分钟后,伊廿一次郎失去了耐性,一击腾空后腿直接把梅咏春踹飞。
“哟西,哟西!”
几个日本人带头鼓掌。
大多国人押的都是梅咏春胜,大多人输了,可由于今天还出于试探阶段,因而押注不多,不过是丢个小几万或者几十万的玩玩,不过输钱事小,面子是大啊!看着那个伊廿一次郎在答应之后,身披太阳旗,走下擂台的时候还在倒地不起的梅咏春身上踩了一脚时,大多人的脸上都在发烧。
廖光头也是一脸愤懑之色。
陆北没说什么,不过,见大多人都在朝斗狗场外面涌,陆北也不急,等了几分钟,人走的差不多之后,刚要起身离开,却发现陈石青也没有走,而是坐在旁边不远的位置,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自己。陆北不露声色地忽略了陈石青的眼神,起身离开。
“朋友,你刀玩的不错。”就在陆北从陈石青身边经过的时候,陈石青终于开口。
至此,陆北也明白过来了,当日自己在苏荷酒吧的时候,这个陈石青见了自己玩刀,可能是觉得自己刀玩的不错,在别人找自己麻烦的时候便施与援手。陆北忙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感激的笑:“不过是哄哄小女生的玩意儿,上不了台面,那天在苏荷酒吧,多谢你施与援手。”
陈石青也不置可否,沉吟了下,突然道:“对了,你那天带的两个女生也不错。”
“还都是孩子。”
陈石青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略微点头示意。
见陈石青没说什么,陆北便转身出了斗狗场,他也没把这一出放在心里,自己当日在苏荷酒吧的表演,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啊!只是没想到在那酒吧会撞见陈石青这尊菩萨。那个伊廿一次郎,就是陈石青在擂台赛上面的代言人吧?有能耐驾驭伊廿一次郎,这个陈石青,还真是胳膊上跑得马,端的是一条过江龙。
一出斗狗场,廖福源就忍不住呸了声,道:“师父,那个伊廿一次郎如何?”
“你看不出来他是个高手?”
虽然伊廿一次郎是个高手,可是再高手又如何?和师父比起来,还不是一个跳梁小丑?师父当日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那份杀伐之气,自己至今想来,依旧后怕无穷!廖福源道:“他总有破绽的吧?师父想必也看出了他的破绽,然后再对症下药,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经过师父有针对性的指点之后,我对上他,会是什么情况?”
“这个啊?”陆北略微措辞,“以卵击石。”
廖福源身子一抽,然后,脸色逐渐地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