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喝完药,见他挺了过去,又听他问林幼清,陆明落忍不住抱怨“哥哥都是因为她才受伤,她倒好,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还找她。”
陆凌恒面色依旧有些苍白“行了,你回去吧,我躺会儿。”
陆凌落哦了声。
陆凌恒一走,房间只剩下他和李玉绝。
李玉绝开口说“她应该不知道你醒了,那天她一直哭,看起来挺担心你的。”
陆凌恒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是见不到林幼清,心里更多的是失落。
他沉思片刻,低声问“我记得我中剑那天,她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你说那天她来过?”
李玉绝开口道“我那天着急救你,没怎么注意,只是听说王府不允许她进来,后来她来了我也挺意外的。”
陆凌恒拧眉,但想起盛玄在她身边,他就放心了。
林幼清马不停蹄的去了龙虎山,路上甚至不敢留宿。
她手里紧紧攥着丹药,翻身下马。
此刻的她显得尤为狼狈,浑身脏兮兮的,衣裙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丝凌乱脸色惨白。
盛玄拦住她“你先把其中一颗吃了吧。”
林幼清看了他一眼,对上少年漆黑冷漠的眼眸。
她咬了一下唇“盛玄,我以前以为你真的单纯。”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盛玄这样帮她肯定有目的,她想着利用他的单纯让他为自己所用,盛玄又何尝不是心怀鬼胎。
盛玄垂下眼睫“是你以为。”
林幼清笑了笑“盛玄,我真的有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她拿出来他所指的那颗丹药,放进嘴里吞下去。
头突然昏昏沉沉的,林幼清身体晃了晃,突然倒下去。
盛玄面无表情的伸手揽住她的腰。
林幼清睁开眼的时候,人在梅轩她的房间。
“小姐,你醒了。”
秋葵端着水进来,看见她撑着坐起来,连忙过去。
“世子呢?”
她受伤的手已经被纱布包住。
“世子醒了,这会儿应该在房间养伤。”
“醒了?我去看看。”
林幼清惊喜的睁大眼睛。
秋葵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她跳下床穿上鞋子往外跑。
她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小姐,你先别急听我说。”
她跑到房门口,却被拦在了外面。
林幼清仰头看着谷雨,“世子不是醒了么?我去看看。”
谷雨看着她包着纱布的额头和手,眼神有些复杂“主子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林幼清诧异,随后想到估计是因为陆凌恒受伤她没有守着。
他生气。
她不肯走,谷雨无可奈何,只能进去禀告。
李玉绝出来了,面色冷淡的看着她“林郡主还是回去罢,阿凌正在气头上,不想见你。”
林幼清推开他,执意跑进去。
“哥哥,你醒啦?你没事吧?”
她看着虚弱的坐在床榻上的陆凌恒,露出一丝笑容。
陆凌恒手中握着一本书,没有抬头看她,嗓音冷沉“我不是说不想见你么?”
林幼清心口跳了跳,她走近一些,解释说“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受伤昏迷后,老夫人不允许我进府,后来我翻墙进来李公子说你没救了,盛玄带我去找救命药了。”
陆凌恒笑了声,莫名有些森然的味道,他开口“是找解药,还是去外面厮混?”
林幼清睁大眼睛,她声音拔高,神情有些愤怒“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陆凌恒咳嗽了几声,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他声音沙哑“药呢?”
林幼清伸手往袖袋中找去,找遍全身都没有找到解药。
“找不到,应该在盛玄身上,他人呢,秋葵!”
秋葵从谷雨身后出来,脸色有些苍白。
“既然你的婢女在,让她来说吧。”
林幼清茫然不解“说什么?”
秋葵咬了一下唇瓣。
“盛玄抱着你回来的,打伤了很多人,还扬言要替你杀了老夫人,说是老夫人不允许你入府,害你爬墙伤到了头和手,还骂陆世子不知疼惜你......”
林幼清后退了两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吃的恐怕不是什么救命的同生丹,而是迷药吧。
盛玄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出这种话,让王府的人和外面的人怎么看待她?陆凌恒因为她险些丧命,却被她的人骂了一通,她只不过磕破了头和手,她的人却扬言要杀老夫人......
盛玄看似是为她说话出头,实际上是把她陷入不仁不义心狠手辣的地步。
更让林幼清崩溃的还在后面。
秋葵低声说“小姐,你低头看看你的脖子和手臂。”
林幼清眼睫颤了颤,她缓缓低头,只能看见锁骨中央的一片肌肤泛着红,她撩起手腕,上面都是青红交错的印子。
“不是,我,我没有......”
证据像是一耳光,狠狠的扇在她脸上。
林幼清无措的看着他。
房门大开着,甚至能听见下人的窃窃私语。
站在陆凌恒的角度看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是他拼了命护着的女人以为他死了,于是借着不能进府的名头走了,厮混两日发现她没死,觉得还能利用他,于是屁颠屁颠的回来了,还演了一处苦肉计。
多么处心积虑,真会算计呀,不愧能把太子扶正。
“清平王,江丞相,盛玄,妹妹好本事啊。”
他的语调慢悠悠的,宛若一把刀子,往她心口上扎。
林幼清手指都在发颤“我没有,陆凌恒你不相信我!”
“你敢再说一遍,江珵美戴的鸳鸯荷包不是你绣的么?”
有些事情就像是长在心里的刺,动一动便鲜血淋漓。
事到如今,林幼清没有办法再骗他,他打心底里认定那鸳鸯荷包是她绣的。
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已经把她打入了死路。
林幼清笑了起来,眼神却那么悲伤,她看着纱幔后那倒孱弱的身影,嗓音沙哑“我是真的有想过和你重新开始,可是你重来没有变过。”
她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无所谓,你对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取代,既然这里容不下我,那我便另寻他路,再见,陆凌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