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宁笑了声“是么?那改天我得找他比试一下。”
“镇北王打了败仗也算情理之中,毕竟内鬼不除,便永远攻克不了苗疆。”
陆凌恒淡淡开腔。
林幼清心口咯噔一声,研磨的动作顿住。
前世的记忆让她知道长公主会在这个时候将兵部图等给苗疆,进而镇北王战败。
然而前几日在长公主府她听到的分明是暂时不需要苗疆,所以自然也不会给苗疆兵部图。
但是一旦苗疆蛊虫被毁,长公主便需要新的蛊虫,她当时只想着救那些少女,没有探究那名帮助她们的女子的目的。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陆凌恒算计好的。
只是她去了长公主府是个意外,就算没有她,陆凌恒也会搞死长公主府,可是既然如此,陆凌恒为什么将这件事告诉谢煜宁?
谢煜宁震惊“内鬼?什么内鬼?”
陆凌恒递过去一张密函。
谢煜宁接过去,一目十行的看完,眼神逐渐愤怒,他将密函重重的丢在桌子上,“好一个长公主。”
林幼清小声问“我能看一下吗?”
陆凌恒嗯了声,将密函递给了她。
密函上是这几年长公主通敌叛国的罪证,长公主做了什么,都十分详细的写在上面。
都是陆凌恒在苗疆的暗探查出来的。
“我这就进宫找父皇。”
陆凌恒笑了声,莫名有些讥讽的意味在里面。
“你还不知道陛下和长公主的关系吧?”
谢煜宁扭头,眼神不解的看着他。
眼看着到了午时,谢煜宁自然是用完午膳再走。
小厨房准备了菜肴,是云香楼的那位师傅做的,玉凌才办完事儿,闻着味儿便来了。
一众人坐下,陆凌恒让下人从院里的梅树下挖出他的梨花酿。
“下午无事,可多饮些。”
陆凌恒难得温和的说了句。
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林幼清低着头吃饭,模样乖巧极了。
碗里多了一块糖醋鱼。
她抬头,对着陆凌恒笑笑,听见他说“多吃点,太瘦了你。”
谢煜宁移开目光,不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视线又落在林幼清脸上。
林幼清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极了一只小仓鼠,她没看其他人,眼睛一直落在陆凌恒身上,眸光清澈透亮,又极为纯净。
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玉凌挑眉“王爷看什么呢?”
谢煜宁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拳头掩唇轻咳一声“没什么。”
林幼清舀了一碗汤推给陆凌恒。
“哥哥尝尝这个,我喜欢这个,很好喝。”
陆凌恒嗯了声,握着汤勺喝了一口。
里面有肉末和碎豆腐,味道是挺好的。
在林幼清期待的目光下,他点头“确实很好喝。”
“那你多喝点。”
“我也尝尝。”
谢煜宁开口道。
婢女立即去盛汤。
玉凌啧了一声。
一盅汤被喝了一个干净,倒不是说真的有多好喝,而是林幼清说它好喝。
酒足饭饱后,陆凌恒将下人送清平王出府,自己则是搂着林幼清回房。
目前没有什么政务要处理,他随手从书房拿了两本书来看。
林幼清靠在软塌上,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总之事情不用她操太大心。
皇上给王府赏了荔枝,王爷给了二十来颗,陆凌恒将书放在腿上,剥了外壳给她吃。
林幼清正昏昏欲睡内,嘴里被塞了一颗荔枝,甜的发腻。
她皱着眉正想吐出来。
察觉到她意图,陆凌恒捏着她的下巴把荔枝咬到自己嘴里。
林幼清打了一个哈欠“我想午睡,你自个儿吃吧。”
靠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往下一滑,落在了枕头上。
陆凌恒看着她闭上眼,无奈的摇摇头,眼底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溺宠。
天气入了秋,秋考过后,凉国出了一件大事。
镇北王兵败后接到圣旨和苗疆议合。
半月后,镇北王回京。
林幼清坐在云香楼厢房,底下景象一览无余。
虽然这次镇北王打了败仗,但是他多年以来战功赫赫,百姓基本上感恩戴德的。
一路走来红绸铺地,欢声笑语,百姓欢欣鼓舞,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败仗呢。
皇帝让江丞相出城门接人,不料军队提前了一个时辰。
江珵美得了消息,急忙骑马前来迎接。
“下官奉旨恭迎王爷。”
镇北王身形彪悍魁梧,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久经风霜,身上带着一股子血腥戾气。
他桀骜抬手“丞相不必多礼,带本王进宫吧,本王有事要跟皇上讲。”
“是。”
江珵美等着军队走后,才扭转马缰往回走,可就在此时,一方丝巾轻飘飘的从他面前掉落,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仰头看向云香楼。
林幼清站在窗遍朝着他笑,唇角上扬的弧度温柔多情。
江珵美弯了弯嘴角,将丝巾收好放在心口的位置。
正准备离开,不远处传来一道迟疑的喊声“江丞相?”
江丞相扭头,便看见陆凌恒从车上下来。
他才下朝没多久,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官服。
深沉的颜色衬托下,显得他比平时威仪许多,不显老气,越看越觉得风华绝代。
林幼清怎么会不喜欢他这幅皮囊?
江珵美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冒出这个想法。
陆凌恒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江丞相可是来迎接镇北王的?”
江珵美微微颔首,又朝着他拱拱手“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等等。”
陆凌恒薄唇一掀,眼神漆黑冷漠。
“世子爷还有事?”
江珵美朝他微微一笑。
陆凌恒开口“江大人身上的荷包,挺别致的。”
锦囊上锈的是鸳鸯,绣法精妙绝伦,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赠之物。
江珵美不动声色的看向他,淡淡一笑,目光清亮,丝毫不见心虚。
“世子爷见笑了,是在下所倾慕女子相送。”
陆凌恒呵了一声“那,相爷可要好好带着,不要辜负了那姑娘对你的心意。”
江珵美微笑“自然。”
陆凌恒转身向云香楼走去。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荷包是不是林幼清所绣。
应该不是,可是林幼清前两日手指有针眼扎到的痕迹。
林幼清坐在檀木桌前,慢悠悠的品茶。
这个荷包铁定不会发现的,她特意改动了她平日的刺绣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