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凤的衣服?”老肥看着地上的衣服不解问我。
我点头道:“不错,你不记得了?几天前,她上山聚会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老肥挠了挠脑袋道:“几天前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古怪道:“不对啊,这是杨凤几天前穿的衣服,难道说她自从上天堂山后,就一直没有回家?我记得当时她是跟黎国栋还有其他人一起下山的啊。”
“确实奇怪。”
我皱眉道:“这几天失踪的不单单只是黄玉婷,还有杨凤,难道她一直潜伏在山上?”
“你说……那个小妞该不会是去挖了黎国风的坟了吧?”老肥吞了一口唾液道:“一个女生胆子应该不会这么大……”
“这个可说不定,据我所知,杨凤因为家庭原因,性格一直很古怪,而且胆子特别大。更何况,她喜欢黎国风……”
我从地上捡起铁锹和柴刀,心情糟糕至极,和老肥对望一眼,两人不敢耽搁,匆匆穿过阴森的竹林,前往埋葬黎国风的新坟查看。
下葬之前,二爷曾经说过,黎国风尸体煞气浓重,要过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全驱散,若是期间他的尸体被杨凤挖走,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穿过竹林,就来到一条山溪前,山溪因为常年被水流冲刷,沟壑纵深,荒草茂盛。
我们此时没抬棺材,没必要走上游那条石拱桥。黎国风的新坟就在对面,手电筒的光束下,隐隐可以看到新坟上插着的数根哭丧棒。
冷风吹刷,绑在哭丧棒上的布条,猎猎作响,略一听,像是有人在厉叫一般。
我们扯着长藤滑落溪壑,随后又攀爬而上,两人一狗很快就来到新坟前。
站在坟堂前,借着手电筒看到面前的景象时,我们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倒吸凉气。
只见埋葬黎国风的新坟,坟堂被人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泥坑。
坑下埋着的青竹被人翻起扔在一旁,还有那面驱散尸煞的九宫八卦镜,被泥土半掩着,已经碎裂。
最可怕的是,坑下的红棺材已经被撬开,棺材盖不知道去了哪里,里面是空的,黎国风的尸体不见了。
“杨凤,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怪黎国风下葬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我喃喃自语。
“妈的,那小妞还真敢挖,人都已经死了,她挖尸体出来有什么用?难道要来一段轰轰烈烈的人尸恋不成?”老肥嘀咕。
就在我们震撼不已之际,一股阴风突然从溪壑下刮上来。
冷风如寒刃入骨三分,阴风刮来之际,我背后的赶山鞭突然抖动了一下。
这是赶山鞭内的鬼童预警。
我条件反射朝山溪下望去,一看之下,不禁骇然色变。
只见山下荒草半遮着一条诡异身影,此人一头散乱头发,看不清脸庞。
手电筒光束落在她站立的地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收了一般。
虽然看不清楚,但我敢肯定,她是一个妇女,而且是年纪颇大的中年妇女,那体型和身高似乎就是当初黎国风的母亲。
“半夜三更的,她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心中觉得奇怪,刚想开口发问,忽然觉得不对,若她是黎国风的母亲,赶山鞭内的鬼童怎会示警?
不是阴邪之物根本不可能引起鬼童的注意。
莫非……黎国风的母亲已经死了?
可是……怎么可能,前些天他们还好好的。
难道说……那天他们拿着东西来这里复坟,根本就没有下山去,这期间又出现了变故不成?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老肥在旁边忽然开口道:“老衍……她好像在对我们招手啊……”
我一怔,抬头再次看去时,发现那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我搓了搓眼睛问老肥:“你也看到了吗?”
“这不废话吗?那么大一阵阴风……”
老肥撇嘴道:“那东西刚才对你招手,好像要你下去呀!”
“什么鬼?”
“我看是水鬼!”
“走,我们下溪壑底部看看。”
老肥闻言,抖了抖身上的肥肉道:“老子可不下去,她要找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我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着手电筒攀爬滕攀下到了溪流底部。
山溪底部有许多从两岸山坡滚下来的石块,流水潺潺,因为地势较为平缓,并不喘急。
我站在一块椭圆形的石块上,借手电筒光束打量,却不见刚才消失的诡异身影,整条溪壑只有潺潺的流水声,除此外,便是无尽的荒草和黑暗。
只是……通往上游的荒草明显曾被人践踏过,这种荒草茂密的地方,若有人行走过,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莫非……杨凤顺着这条溪流将黎国风的尸体带到了上游去?”
我一边想着,一边扒开荒草寻踪迹而去。
偏在这时,站在沟壑之上的老肥突然怪叫一声。
我刚要抬头查看他发生了什么事,没料还没有看清,眼前便是一黑,然后便有一坨肉山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本想将其接住,可实在太重了,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其砸在身下,被半淹在冰冷的溪水中。
“老肥!!你不是说不下来的吗?”
溪水下的石块加上背后的赶山鞭硌得我后背生痛,破口骂道。
“不……是……老子是被人推下来的。”
老肥一边解释,一边手忙脚乱从我身上爬起来,打着手电筒便朝之前自己在上面站着的地方咒骂:“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狗娘养的敢推老子下沟?找死吗?”
“别瞎嚷嚷,这地方除了你我还有不确定在这里的杨凤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赶紧的,先把我拉起来。”
听我说话,老肥才想起我来,赶紧将我从水中拉起。
我扶着自己的后腰,龇牙咧嘴,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老子怎么知道?刚才我站在上面看你,突然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然后就下来了。”老肥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
你可真会选位置,骨头都快要了被你砸碎了,我咬牙道:“看到推你的人没有?”
“没有!”
我深呼吸一口气,喃喃道:“推你的可能不是人,走吧,对方既推你下来,肯定有原因。”
我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赶山鞭当拐杖用,要不是小红蛇寄生在我体内力气大增,刚才老肥那一下我估计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老子又不是直接砸你身上。”老肥看到我这样,有些无语道。
“你还好意思说,二百斤的胖子从天而降,老子能站起来就算是不错了。”
我懒得和老肥争论,也无心计较其它,因为我手中的赶山鞭再次自行抖了一下。
当下,我和老肥两人顺着荒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小心翼翼的朝上游摸索而去。
走了约莫一百米左右,前方的水突然深了起来,沟壑也变得宽敞了许多。
眼前没了荒草遮挡,我们打着手电筒立即就看到了之前抬棺而过的石拱桥,拱桥下的水颇深。
水质虽然清澈,但却看不到底部。
那践踏荒草留下来的踪迹,一直延伸到这里便消失不见了。
若有人来这里,那他一定是淌水而过,从石拱桥之下钻了过去。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溪壑如此荒僻,怎么会有人到这种地方来?
就算之前我猜测成真,杨凤带着黎国风的尸体来这里干什么?还有刚才看到的那条诡异人影……
“哗啦!”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石拱桥下忽然传出水响声。
我和老肥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下一刻,就发现两具尸体并头从阴暗的拱桥之下被水流冲了出来。
那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直直飘到我们身前停住。
我和老肥即便胆子再大,此刻也忍不住全身汗毛倒立了起来,这太诡异了,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两具尸体,皆仰面浮在水面上:满脸惊恐,痛苦。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们。
一男一女,皆为中年,且他们我还认识。
没错,这两人正是黎国风的父母。
之前在上面看到那条酷似黎国风母亲的鬼影,我虽有所猜测,但是此时此刻亲眼所见,仍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居然都死了,死在黎国风新坟旁不远的石拱桥之下。
是谁杀了他们?
是杨凤吗?
还是被杨凤挖出来变成尸煞的黎国风?
亦或者……他们两人是自杀而死的?
诡异,不可思议,不解……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老衍,你快看,他们两人的肚子是空的。与之前他们儿子的死状一模一样。”
“什么?你是说他们的死因与黎国风一模一样。”
我说着朝两人的肚子看去,果然发现他们的肚子上皆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里面的内脏消失不见了。
“你说……他们两人会不会是被变成尸煞的黎国风杀死的?”老肥推测道。
“现在还说不准。”
我沉声到:“相比于杀人凶手,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座石拱桥之下?
我虽然不想与尸体接触,但这两人毕竟死在自己管辖的天堂山上,我不能不管。当下将赶山鞭插在一旁,招呼老肥一声,想要将他们的尸体拖上岸,随后通知黎国栋。
然而当我拽黎崇的尸体时,他的脑袋忽然噗通一声从脖子上掉落水中,留下一个平整的缺口。
“这……”
我吓得一下将无头尸体扔回水中,满脸惊恐地看着缓缓从水底浮上来的人头,整个人如遭雷击。
身旁老肥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拖动黎国风母亲的尸体时,对方的脑袋突然掉落,吓得他惊呼出声,连滚带爬的远离开去。
“卧槽,怎么回事?他们两人脑袋怎么突然掉了?这也太脆了吧?”老肥用手捂住着胸口,惊魂未定。
“不对,他们的脑袋是被人砍掉的……”